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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干的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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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酒楼规模挺大的,上下分了三层,成圆形分布,中间有一个露天的大水池,水上立着朵朵粉白的莲花和碧绿的莲叶。
正中间立有一座精美的台子,也是成圆形,四周分别架了五座木桥连接那个亭台,桥身不宽,只能容一人通过。
每座桥的围栏都是弯曲向外,并且刻着许多精美的纹路,一直延伸到亭台边缘。
那小厮领着她往二楼走,进了拐角的雅间。
“君尚,季姑娘回了。”那小厮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亓墨的声音。
季宛初走进去,看见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前两天被她扇了一巴掌的那个人。
“哟!这小娘子瞧着眼熟啊。”榆罔看着季宛初,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那天一定是自己眼瞎了才会觉得这人风流倜傥,分明是猥琐小人啊,季宛初走到亓墨身后站定,没有接榆罔的话。
亓墨只在一旁品茶,嘴角噬着笑,目光落在外面那个表演台上。
榆罔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位君尚哪有传闻中那么厉害,亏得父亲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开罪与他。
他这般与他手下丫鬟调笑,这位君尚竟也没什么表示,看来今天所谈之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娘子,这是西陇进贡给皇室的沙棘茶,要不要尝尝?”榆罔直接端起自己的杯子,朝季宛初扬了扬。
末了又补了一句,“除了皇室,这茶可是只有我们榆家才有,珍贵的很。”
“这茶既然如此珍贵,榆公子自己留着便是,奴婢消受不起。”季宛初对这人实在是没有好语气。
“小娘子这脾气啊,甚得我心呐。”榆罔端着茶杯起身,竟是准备往季宛初这边来。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榆罔走到自己面前,还奉上了一杯他喝了一半的茶。
“榆公子这般抬爱,奴婢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季宛初笑着伸手接了那杯茶。
“嘶——好烫!”她手一松,茶杯落地,里面的茶水好巧不巧的洒在了榆罔的袍角上。
榆罔楞了一下,他身后的小厮立即上前,跪在那里给他擦袍角。
“榆公子恕罪,都是奴婢的错……”季宛初皱着眉头,一副惹了祸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
一旁亓墨余光微偏,手里的象牙筷转的飞快,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打算演一出什么戏。
榆罔瞧见季宛初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本要起来的怒火直接被浇灭了,“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是我思虑不周。”
“那奴婢给榆公子再倒一杯。”
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火炉,上面正煮着茶。季宛初上前,重新拿了个茶杯,提着紫砂壶准备给榆罔重新倒一杯。
“姑娘不熟茶道,还是我来给公子倒茶吧。”后面那个小厮上前,拦住了季宛初。
“给我退下去!”榆罔朝那人轻吼一声,又满脸笑容的看着季宛初,“小娘子想怎么倒都成。”
季宛初真是想把这滚烫的茶壶倒在他的脸上啊。
她能感受到亓墨对这个人的态度,他这次出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位榆公子,而且亓墨其实不怎么想搭理这个人,或者说根本没放在眼里。
既然亓墨都不放在眼里,那自己做点什么他应该也很乐见其成。
这边榆罔已经拿起茶杯,十分殷勤的等着她倒茶了。
季宛初眼里精光一闪,“前两天在府里,不小心撞破了榆公子的好事……”
季宛初还没说完,榆罔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浇在了他的手上,他扔了茶杯,痛的吸了口气。
她惊呼一声:“哎呀榆公子都是奴婢不好,不该提那天之事,您的手没事吧?”
这件事倒不是特意说给亓墨听得,而是说给这位榆公子的。
以亓墨的性子,这榆公子在他府上做过什么想必是一清二楚,搞不好还是故意为之。
但这榆公子就不一样了,亓墨没表示,他便以为亓墨什么都不知道。她这么一说,就是要让榆公子心慌。
心慌手抖,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反正手抖的可不是她。
“公子!”那小厮立即上前查看榆罔的手。
季宛初这边也已将紫砂壶放在了炉子上,急忙去看榆罔的伤势,慌乱之中也没把紫砂壶放稳。
衣袖刚好打在上面,竟是连带着炉子一起,都像榆罔那边倒去。
这炉子里的炭火不多,也不高,不会伤到这榆公子脸,至于其他地方,反正也要不了他的命。
茶水泼过去的速度倒是比这炭火要快一些,那边榆公子的叫声也适时响起来。
季宛初嘴角一勾,担忧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只见榆罔身前那小厮手臂一震,硬生生将其中几个蹦到半空中的炭火给弹了回来。
这小厮看来是个练家子啊,季宛初看着那几个炭火直直朝自己的面门射过来。
这人在试探自己!
一旦她避开,自己方才这一些列动作可就穿帮了。毕竟一个真正失手打翻炉子的普通丫鬟,是没有办法避开这快速反弹回来的炭火。
何况她现在可是佯装担心这榆公子的手,正往他那边扑呢!
还有更要命的一点,自己是亓墨带过来的人,她做了什么,最后都会归在亓墨身上。
她可不能给亓墨添麻烦,否则会死得很惨!
她立即假装惊吓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幸运的话,这些炭火只会在自己衣服上烧几个洞。不幸运的话,这些炭火会直接烧穿自己的衣服,那她手臂就要烫掉一层皮。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后膝盖窝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腿一软,心下已经有了思量。
季宛初顺着这个力道,直直往后面倒去。
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额头飞过,准确的击中了刚才向她这边飞过来的几枚炭火。
身子被人接住,季宛初一抬眼,正对上亓墨那带着三分笑意的眼眸。
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探身,一只手还放在桌子上,另一只则揽着她半倒的身体。
榆罔那边又是一阵嚎叫,亓墨方才击中的那几枚炭火,全都命中在榆罔身上。
在榆罔那鬼哭狼嚎的叫声中,她看见亓墨薄唇微张,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干得不错。”
而后手一松,季宛初落地,好在她与地面的距离很近,这一摔,倒是一点都不痛。
榆罔就比较倒霉了,身上衣服破几个洞不说,有些直接将肌肤也灼伤了。还有那滚烫的茶水,手上红了好大一片。
季宛初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榆罔已经被自己的小厮扶着去找厨房了,他现在急需凉水。
看着榆罔那被烫的一颠一颠的步子,季宛初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直候在外面的店小二见了里面的情景,吓得赶紧上前来收拾,也不敢问明原因。
感受到后背有注视的目光,季宛初立马收了笑意,低头转身,“多谢君尚救命之恩。”
“救命倒不至于,只是你这模样本就一般,若是再毁了容,看着实在碍眼。”
虽然这话十分不好听,但季宛初一点都不生气,毕竟刚才亓墨出手了,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是是是,还是君尚厉害,随便两下就拯救了小的这张本就平平无奇的脸。”
她低着头,听见亓墨一声轻笑,等她抬眼去瞧时,他已经转了目光,看外面的台子上的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