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渡轮回》莫溟安

152、由心由命

　　“在这世上真正了解你们的生灵并不多，而我也算这个时空古老的幸存者，与你们这样的尊者在轮回中曾有过几个交集点，但也仅此而已，每次遇见你们的立场都不同，我也很难猜。"
　　"也罢......浮暝曲......"羽按了按头维，又回到了起点，即然只有浮瞑曲能救哥哥，万般无奈，他也只有拼了。
　　浮瞑曲，这宏大……
　　头胀欲裂，额角经络浮凸，还是承受不住！
　　苍印摇着头，将一缕灵力嫁来，助他调息理炁，“你这样勉强自己是不行的，先养好自己，再救治尊者。或许可以先用临风曲养养心神一。"
　　临风曲？
　　羽期期艾艾地说，"我好像失去了演奏曲乐的能力，它们只会让我痛不欲生？"
　　苍印啧啧数声，又以一种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你贪求捷径突破天元境，不该早有准备吗？临风曲并非普通的仙章，尊者不会连它的妙用也忘记了吧。"
　　“苍印，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尊者，好不习惯耶！”
　　临风曲，那年那个神秘的来客。
　　他那悦耳的声音回响在耳旁，"羽，这临风曲，你唱吧，我想听。"
　　羽的心然泛起奇特的感受，因九心奥妙曲引起的后遗症仿佛在这神秘人的声音得到了缓解。
　　苍印微微一笑，“我并非懵懂无知之灵，不敢直呼尊者的真名，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允我使用翾风这个化名吧！"
　　羽挥挥手，“可以啦，我以前有这么无聊，用了很多名字吗？"
　　苍印欲言又止，却道，“浮世万象，身在其中，命入其中，名即在其中。"
　　羽烦恼地说道，“好啦好啦，是不是我只要默默地演绎临风曲就可以治愈头疼？”
　　“呵呵，遁序渐进，不要操之过急。”
　　羽听从了苍印的建议。
　　临风曲，曲意逍遥，大自在大无碍。
　　女筝见丁羽入定良久，亦知此事艰难，但龙族诸事繁多，她不能一直在旁等候，便吩咐琉璃宫卫守护，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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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狄在外殿踱来踱去，他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但是现在他在忍耐。
　　女筝姗姗来迟，脸上亦是怏怏不快的沉郁。
　　“我原以为你打算避着不见我。”太子狄挤出了笑容。
　　“殿下，难道你来是为了替我哥哥发转世的牒文吗？”女筝隐忍着心中的怒火。
　　太子狄陪着小心地说道，“这事真的不能怪在我头上，也不知道遨郅是怎么想的，居然可以为人族做到那种地步。”
　　“殿下，我能理解哥哥的作为，反而你是不是在瞻疏部那种地方呆得太久了，所以那些生命对你毫无意义？”
　　太子狄沉下脸来，“不惜代价完成任务，这是上神的授权，更是帝神的旨意，我能怎样？你若接受不了，为什么不去大梵碧落抗辩？”
　　“哼”女筝，“不惜代价四个字就让你肆无忌惮了么？你除了能用上神的旨意来解释你的作为，还能有更多的说辞么？”
　　太子狄俊眉怒挑，就待拂袖而走，女筝也正冷冷地等待着他的行动。
　　这一次，或许就没有转圜了吧，他终于顿住了，“好吧，就算是我心急顾虑不周，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样？”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太子狄殿下！”女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我从来没有爱上你，也不打算爱上你。”
　　太子狄如被雷宏了一下，脸上阵青阵白，他吼道，“收回你的话，女筝。”
　　“为什么？太子狄你狂妄自大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别人我不管，女筝，我对你怎样你自己清楚，我再说一次，收回你的话！”他满脸怒气，狠狠地说，“如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遨郅转世到原界去。”
　　女筝愕然了，她想过太子狄的种种不甘与为难，但决没有料到他会这样不假掩饰地威胁。
　　见她美丽的脸上惊乱表情，眼中转换着委屈懊恨厌恶的复杂表情。
　　太子狄的脸容微微有些扭曲，若不是爱极了她，怎咽得下这口被嫌弃的恶气。
　　太子狄微微缓和下语气，“女筝，就算是在赌气你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女筝不说话，挺直了腰脊听着太子狄继续说着，“女筝，我也不想逼你，你任性的时候又何曾考虑过我的颜面？”
　　“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遨郅不在了，你们东殿还有很多地方要依靠我，不信就走着瞧。”
　　“别说了。”女筝长叹一声，“我可以收回方才的话，不过耍覆行婚约须在三千年后。”
　　“三千年后，哈”太子狄道，"我可以等，但你不要借此对那叫丁琰的人族小子余情末了。"
　　女筝伸出手，"孟川的出魂幡借我一用。"
　　“你要它做什么?"
　　“这还用说，我要见哥哥，我想和他说会话”
　　“还是算了吧，孟川坚冰弱水，他自散了修为。聚魂不易，还是老老实实等着上神的处置吧。"
　　"哥哥的处境就不劳你费心了。"
　　女筝借得了出魂幡前往孟川。
　　孟川，将整个京都城野封冻，上矗千丈，下沉千丈，基色玄黑，顶色电白。
　　天地间寒威凛冽，生灵不近，仿佛死狱具象。
　　女筝飞上顶层，其顶八丈方圆，九宫为序，地盘上镌满奇文，她将招魂幡取出，插入出魂幡，幡卷受激展开，遨郅的五行命盘以密符幽光透入地盘之中。
　　流风细雪，遨郅在巽位显象。
　　“哥哥。”女筝难掩悲痛地呼喊。
　　遨郅看着她，自嘲地轻叹一声，微笑着说道，“小妹，对不起，我任性了。"
　　“哥哥，你到底为什这样做，你不是自负神职天命，最能持心的吗？”
　　遨郅淡淡地道，“一时心潮还了一世心愿罢了，小妹不必为我痛惜，只是将来会苦了你。”
　　“哥哥，我不怕苦，但你这一任性，东海一脉势如天崩。你的心愿究竟是什么？难道比我族的荣耀更重吗？"
　　“哥哥比你多活了几千岁，经历过了不同的世代，难免会有些遗憾末偿，陷得深了，荣耀也会变成负担和罪恶。"
　　女筝无法体会遨郅的心境，她疑惑着，“你明明知道抗不过上神钧命，人命蚍蜉，你的牺牲有什么意义？哥哥，小妹愚钝，你就点化了我吧!"
　　遨郅淡淡地笑了，"我年少籍籍无名时，帝魃风采灼目声望正健，我倾慕她却自惭形秽，她骄傲勇为聪慧坦率，她是错爱孽缘的受害者，我能感受她心中的屈恨，
　　却无法为她鸣不平，我和她一直有着遥远的距离，这一次，能拉近一些也好。"
　　女筝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哥哥，你......"
　　“我再不救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是为了帝魃才自毁修行，强留在人界么？哥哥，你是不是傻，你抗的可是上神的钧命，轮回道上岂任由你选择。"
　　"我的灵源龙气己传给了凡人，即便要堕轮回也须百年的光景，何况小妹你己建功立命，上神自会酌情处置。"
　　“你赌得太大了，我......不比哥哥优秀，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小妹，你不必为我做什么，你的末来同样会很煎熬，找机会离开人界，跳出这里的是是非非。"
　　女筝想到些纠缠难明的心绪，“我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如果能让我自己选择，我宁愿留在这里。"
　　遨郅轻叹,“你只是习惯了人界的安逸，本来能这般逍遥写意也是好的，可惜天意不美，人界己入劫运。"
　　“哥哥，你能告诉我吗？镜梦缘真的碎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有东西在那里！”
　　“不耍回头，只有它碎了，你才能……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女筝道，“我明白该怎么做，这百年我会拼力建功，换得我族安然，也请哥哥多加保重，三思而行。"
　　遨郅目光微深，“小妹，你若要建功便追随武英王，若要佑安便求助于蛰雷，切记，切记。"
　　遨郅的蜃象散去，女筝收回出魂幡，见遨郅的命盘己缺了一格，她心神若失，哥哥的话语多有隐讳，心路茫茫，前途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