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落日散毒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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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然转身，心口却袭来一阵蚀骨之痛，狠狠地攥住了一角，双唇紧闭，独自一人快速朝木屋走去。
可是那痛却愈来愈重，我不由地抖了一下，攥着衣角的双手已是惨白，撑着，你要撑着！
“堇色……”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原是随在身后的他们三人此刻已到了我的面前。
“堇色，你怎么了？”碧落一脸忧色，“难道……”
我终于痛难自禁地弯下瑟瑟的身躯，低低喘息，“没错，我身上的毒……发作了……”
尚未说完，一双晶莹细腻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搭上脉门，我以为是碧落，心下虽是感激，口上仍是不住地说，“没用的……”
“你务须多言。”这个声音，我抬起头，那人不是原亦风又是哪个？
一旁的碧落，紧皱着黛眉，微微拢神，竟也没有上前阻止。小翠则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原亦风，也忘记了言语。
我低头又看向搭过来的那双手，虽然白皙，比之女人的手，确实要宽大许多。我为蚀心之痛所苦，仓皇之间也未注意太多。如今再看，已然是自己粗心了。
那密密分布着的痛正急速蔓延着，细细地想要侵蚀每一个细胞，每隔一段时间，痛必有所加剧，此刻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死命要紧的牙关几乎要支撑不住，青筋毕露的双手挣扎着伸向前方。
落日散，是不是愈是唯美的名字，其痛愈是无法忍受？
“啊——”我不禁痛出声音，身子蜷缩起来。
“堇色……”碧落脸上的紧张之色分外明显，听得我痛苦的一声大吼，急急走了两步，就要挡去原亦风把脉的手。
“落日散。”原亦风一脸风轻云淡，微微上扬的薄唇轻轻吐了三个字，却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碧落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过，夹着深深的疑惑。
我亦是有些迟疑，我的耳边忽地想起他那句“我在下采药途中不慎掉落深潭”，莫非此人竟是个大夫？而且医术高明？先前小翠也曾说过碧落医术超群，但她为我诊治之时尚未能够说出这毒的真正名号，眼前这人竟然把脉片刻便知！
众人的惊愕到了原亦风眼中却只剩一片清明，“可解。”
我听罢惊疑不定，有那么一瞬甚至忘了疼痛，只怔怔地望着他。
“原公子莫不是在说笑，此毒小姐尚无根治的把握……”小翠终于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时间也有些忿忿不平。这人说得话不是摆明了暗里嘲笑小姐医术不行么！
“小翠！”碧落却是厉色制止了她，转而朝原亦风一笑，“原公子若是能解此毒，小女自然钦佩，可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恐怕让我无法向堇色姑娘交代吧。”
“碧落姑娘救我一命，在下早已铭记在心，断不会拿姑娘的客人开玩笑。本想静观其变，但是堇色姑娘如此剧痛，纵然是碧海青天的继任者在场，原某也只好撇开一切，尽力一试。”
此话一出，碧落不禁变了脸色。一旁的小翠也惊得无以复加。
我的心中更是疑惑又增，碧海青天？什么东西？继任者？说的是碧落么？
还不待我细细去想，又是一阵剧痛袭来，紧咬着的牙关已是磕出了血，我禁受不住又是一声大吼。
原亦风迅速从月白色的长袍上扯下一段布条，塞入我口中，一直淡然若水的双眸也渗出了几分焦急，“你且忍着，莫咬坏了舌头。”
说着一把将我抱起，匆匆向木屋走去。
我此刻饶是惊讶，也无力反驳，一脑子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与蚀骨之痛搏斗上了。
碧落与小翠此刻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言不发地跟在后头。
原亦风抱着我却没有走进我住的屋子，而是直接走进了隔壁。
我正要询问，他已坐在床沿甩袖挥去。那木门受他一力之引，迅速关上，将碧落与小翠二人隔在门外。
他一面将我扶正，一面沉声说道，“解毒之时最需清静，你二人务须担忧，三个时辰之后，落日散必清。”
门外没了声音，映着的两个人影居然也听话地离开了。
我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痛得几乎要闭起来的眼睛望着他一脸正色，心中惊讶无比。
“堇色姑娘不必多虑，原某既然放出豪言，必不失约。”他见我分外犹豫，似乎有些生气，僵硬得拉起我的手掌与之相对。
我的脑子一下就懵了。这不是古装剧中经常放到的场景么？怎么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通用之术？
“闭上眼睛。”他大约觉得我呆呆的表情有些可笑，双靥竟生起笑来，“你是练过武功的吧。”
我被他的一笑弄得晃神，尚未来得及点头相应，他轻念的口诀边如微风般拂过。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邪其精，其精所中不相比亦则精散，精散则视歧，视,歧见两物。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太素西方金德，阴之清纯，寒之渊源……”【1】
我来不及多想，便照着口诀调理起内息来。不待多时，只觉浑身冷热交加，左手寒冰如夜，右手灼热似火，浑身的经脉好似倒走，苦不堪言。
我忍不住睁开眼来，却见眼前之人额上布着密密汗珠，脸庞左侧似滚滚岩浆淌过，烈火如歌，右侧却如坠冰窟，青紫交加。我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气息相通，我所受之苦必然也会分流与他身，心下恻然。
“闭上双眼，集中精力。”他被我直直的目光扫射，虽未睁眼，已然不悦。
我赶紧照着吩咐，继续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原先痛彻心扉的蚀骨之痛似乎在冷热两极相撞之中渐渐消失，经脉随之畅通。我心头一喜，嘴角跟着上扬。
“可以睁眼了。”那布着一层薄茧的手掌骤然离开，我耳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丝丝疲惫，却如淙淙流水，叮咚清泉，清爽惬意。
当我睁眼时，他额上密布的汗水似乎已经拭去，微微扬起的唇角煞是好看。
“你们可以进来了。”他走下床去，轻轻打开了门。
小翠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盯着我的脸细细观察。
“解了？”碧落并不看我，望着原亦风的神色却是纷繁复杂。
“嗯。”原亦风淡淡笑道。
碧落一声不吭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把脉，琥珀色的双瞳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我多少也是学过医理之人，方才折腾了那么久，自己很清楚毒素已清。
“你到底是什么人？”碧落转过身去，看着原亦风，沉声说道。
“在下原亦风，不是早和姑娘介绍过了？”那人圆润的下颌扬起一个性感的弧度，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知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如何知晓我是碧海青天的继任者？”碧落的声音微微抬了些，显出一丝警惕来。
“碧海青天医术绝伦，在天盛大陆并不是什么秘密。天下人得知，我如何不能得知？”那人俊美的脸上仍是一片怡然的潇洒。
“可这继任者却为极少人所知。”
“姑娘也不必太过惊讶，在下也不是什么狼虎之辈，对碧海青天从无肖想。要说这继任者，本来我也不知。只是姑娘的瞳色出卖了自己。”说着，原亦风足下生风，一个回旋，袖袍轻扬，扫过碧落双眸。
我定睛望去，不由大惊。
碧落的一双美瞳，竟是碧色！
注【1】：详情参见金庸《射雕英雄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落日散毒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