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百折草针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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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该死的月光真会唬人，原以为见着什么仙谪之人，却是一只狡诈多疑的狐狸。
“自然是有事找你。”他也不多话，在我身后关上门边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看他这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样子我就有气。到底是不是你妹妹啊。就算不是一母同胞，稍微给个面子总可以吧。我在背后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只死狐狸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啜着茶水就老神在在地丢了句，“在我面前也就算了，以后不要对着五殿下做鬼脸，样子太丑。”我一听这话，心都凉了。
在心里咒骂了千万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腹诽也不可以。”他凉凉地说。
这下我只能对着他干瞪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却丝毫不在意地喝着他的茶，那神情叫惬意，那姿势叫优雅，完全视我为空气。
算了，他就是一石头，别指望了！
“不知左使找我什么事？”既然斗不过他，还是谈正事吧。
“那麒麟玉呢？”他拿出一根红绳把玩。
“收着呢。”我盯着那根绳子有些奇怪，怎么他身上还有这种东西？突然觉得很冷，抬头见他正瞪着我，啧了啧嘴，“知道了，知道了。”起身拿了那玉摆到他面前。
他一手拿玉，一手拿线。原本拿玉时也没见上面有什么孔，却不知他怎地一弄，便穿过玉去作成了挂件。虽然不想承认，确是鬼斧神工。
“这个麒麟玉也算是一种上古神玉，对你的蛊症有缓解作用。”他说着递给我，语气生硬地说，“戴上。”
我一时有些傻，突然反应过来，他这算不算是关心我？原来这个妹妹在他心里也不是全无重量的，那么我也离安全就更近一步了。
因此笑笑接过那玉，扣上颈际。那玉起初凉凉的，戴上去后很快便温润起来，连带着身上也暖了起来，再看那玉，通体晶莹的翠色竟在慢慢加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当下觉得浑身血液像被打通了任督八脉一般流畅，十分欢喜。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
他挑挑眉，却不开口询问。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让我去接近五殿下，我却什么都不知情。他平素待我如何？”我抚了抚颈上的玉。
“你小时候常随王爷进宫玩，与五殿下的关系很是要好，五殿下待你亦十分亲近。只是后来大了，男女有别，你也不怎么进宫了。而五殿下身为嫡子，自然要多历练，因此常被派去外都执行公务。比起从前，当然有些疏远。不过，据我所知，五殿下还是很记挂你的。”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听着慢慢沉思起来，片刻才迟疑问道，“我与他，很久未见了么？”
“算算时间，他在靖州呆了也有一年半了。”他慵懒起身，在鼎内点了支熏香，那味道有些刺鼻。
“这是什么？”我吸了吸鼻子，有些难受。
“百折草的味道是有些难闻，不过对你却有好处。本教善蛊之人有事在身，尚未归来。在他回来之前，每隔七日，我都会为你治疗。治疗时需点此香。”
我听到能根治我的人尚不能前来，不禁有些失望。虽然凌轩武艺高强，但并不代表他也擅长医术，何况解蛊之理与施蛊之道同样隐秘，寻常人是一点皮毛也沾不到的。
我看了看他，有些不放心。
“你不信任我。”凌轩皱了皱眉。
“那个，”我被他一质问，不知如何作答，索性咬咬牙，直直望着他，“你不会害我吧？”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只听得一声冷笑，“我若要你子时死，你还能活到午时不成。”
我看了看他眼中半明半昧的阴鸷，那晚杀气逼人的黑衣人突然在我脑中闪过，心下有些骇然。
“躺到床上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耐。
我想了想，他说的话也有道理，至少眼下，没拿到“月叶”之前，他不会害我。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因此便依言躺到床榻上。
“把上衣脱了，趴着。”他坐在桌边，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却被他这波澜不惊的一句震得不小，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神情窘然。
他也不理睬我，从怀中拿块黑布把眼睛蒙了起来。
我见此跳下床，走到他面前，伸出一只手指，问道，“这是几？”
没有反应。
我又伸出两只手指，“那这是几？”
还是没有反应。
我正准备伸第三指，他挥手挡住，淡淡说道，“只是疗伤而已，难不成我会吃了你？”
我微窘，当下也不好说什么，走到屏风后脱了上衣，用衣服掩着身前，走至床榻，平趴下来，脸上一片绯色，幸好他蒙了布，否则我羞得脸都要埋不见了。
他取出百折草和针盒向我走来，我一见那针盒顿时忘了羞，大声叫道，“还要用针？你以为我是刺猬？”
他听了眼中不觉闪过星点莞尔，“你可以再叫大声些，最好把府里的人都引过来。”
我一听这话不禁泄了气，想到每个七日都要被扎，顿觉痛苦无比，万千言语懂到了嘴边却只得说句“你轻点。”
没办法，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一点发言权都没有，除非我不想要这条小命了。我死命地闭着眼睛，“你要下手就快点啊，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乱嚷嚷什么。”他轻声斥道。
我回过头去一看，原来针早已上身，居然一点痛觉都没有，看来凌轩的针灸之术还是值得信赖的。
“别乱动，一会儿扎偏了有你叫的。”他看我一脸放心的醒悟之色，便恶狠狠地说道，真是存心不让我好过。
我撇撇嘴，转过头去作死人状，一动不动地胡思乱想。突然想到早些时候答应若悠的事，不禁来了劲。
“你可有收过若悠什么东西？”
“瞎说什么，我能收她什么？”凌轩有些莫名其妙。
我心知是长歌还没来得及给他，可这锦囊，我真不知放哪儿了。还是先试探一下他的心意吧。
“若悠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我等着他的回答，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真是沉得住气，够狠。
“是她亲手绣的锦囊。”我只得继续往下说。
“以后这种事你别跟着瞎凑合，有空没空的，净想些无聊的事。有精力你还是想想怎么拿到
‘月叶’吧！”他轻哼了一声。
你说得倒轻巧，让我怎么跟若悠交代啊，我郁闷地想。
也许是渐渐习惯了那味儿，也不觉得刺鼻了，甚至还有一种安神的效果。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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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针灸之术颇费心神，刘凌轩收针之时也有些疲惫了，朝长歌看去，却见她已睡着，不禁气绝。
唇边泛起一丝笑，宛如花开，又如晓风扶柳，竟是长歌从未见过的温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收了针往门口走去，走两步又转过身来，终是怕凉气袭上她身，拉过棉被帮她盖上，又掖了掖，这才放心走出门去。
刚刚走出房门，迎面便遇上刘凌彻。
“七弟这个时间怎么在长歌屋里？”刘凌彻对着凌轩时的神情与对着长歌时的深情迥然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色。
“是大哥啊，”凌轩看了看自己的大哥，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若悠有东西让长歌转交予我，唤我来取。”
凌彻对此说辞不置可否，大约也知道燕王府那丫头对自己七弟的心意。他看了看已经暗了的里屋，“长歌睡下了？”
“白天的事够她应付的，现下应是身子乏了，我前脚刚走便灭了灯歇下了。”
刘凌彻点点头，站着不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想，大哥此时最好不要打扰她，五殿下也该回来了。”凌轩打了个呵欠，一边朝外走去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孤身立在廊内的白衣男子在听到“五殿下”时不禁微颤了一下，又望了望黑漆漆的内屋，心中一声长叹，长歌，你与我，真的越走越远了。我们之间，也许再也回不去了！那眼眸中闪着的悲伤在月光之中仿佛会流动一般，逆流成河。
男子转身离去，白衣飘飘，那背影竟是说不出的凄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百折草针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