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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番外】禾也丨Friends are the family we choose for ourselve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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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的冬天寒风萧瑟,禾也一下车就看见等在大门外的陆彧,连忙小跑几步。
陆彧看到禾也笑笑,“姑奶奶你可算来了,再不到我就在我们学校门口冻成雕塑了。”
禾也有些无奈,“J市的交通状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知道我挤地铁来了。”说完又打量起学校大门,“快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学校,最好先去你们学校最好的食堂,我饿死了。”
陆彧摇头轻笑,“走吧,坐校车去。”
两个人坐上校车后,总算暖和了些,禾也看着窗外,开口揶揄,“陆彧,平安夜你怎么也没出去玩儿吖?”
“这不是为了迎接您的大驾嘛。”
禾也对着陆彧飞了好大一个白眼,“得了吧你,我这是预判了你的孤独,特地来给你送温暖的。”二人一路打趣,很快就到了食堂。陆彧安顿禾也落座之后,去窗口买了热乎乎的饭菜。二人久违的坐在一起吃饭,禾也大抵是饿极了,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吃起来。
陆彧见状笑笑,把吸管扎进饮料里递给禾也,“你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禾也喝了一口饮料将食物顺下去,抬头看向陆彧,“老铁,J市大的我自闭了,你们学校离我姐那儿太远了,真给我累够呛。诶别说,你们学校还挺好吃的。”
“好吃就多吃点,管饱管够。”
二人正说着,禾也的电话接连响起了微信的声音,陆彧瞟到手机界面上韩憾的名字,握着筷子的手不由一紧。禾也笑着拿起手机一一回复起来,陆彧故作不知的说道,“干嘛呢,给谁回微信呢,笑的一脸灿烂,和开了花儿似的,谈恋爱了?”
“边儿去,我这给韩憾回信息呢。”
陆彧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她…她怎么样?还习惯南方吗?”
禾也却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不复刚在玩笑的模样,神色认真的盯着陆彧,“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她呢?”
陆彧在禾也的审视下哑口无言,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之后,陆彧轻叹了一口气,“禾也,我喜欢她你知道吧。”
禾也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的。
“可她不喜欢我。”陆彧自嘲的笑了。
“你说什么?”禾也皱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也不善起来,“你放屁吧陆彧,没有喜欢过你?她还要怎样才叫喜欢你?”
“她…她似乎是喜欢过我的,可是禾也你知道吗?她总是在我以为我就要握住她的手时转身就走,她总是留给我一个背影,让我很不确定,每天惶恐不安。”
禾也只觉得荒唐,替十五岁的韩憾感到荒唐,看向陆彧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陆彧,你才是那个让人不确定的。”
“什么?”陆彧有些愣怔。
“这三年你有听过韩憾和别的男生有什么吗?倒是你,和田今和好了,和林茶牵扯不清…”
“她和你说的?”
禾也嗤笑一声,“不是,你也知道她有多厉害,如今才不会把这些放心上。只是陆彧,如果这些连我都知道了,以韩憾的聪明怎么会发现不了?这些事情怎么会传不到她的耳朵里?陆彧,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只看到韩憾的冷清,甚至觉得她倨傲,你从来没有想过努力看清你自己在她身上想要的东西究竟被她藏在哪里,看看她坚强的外表下有多么温柔的一颗心。你只看到了她的强大,却从来没想过她的脆弱。我说她很厉害,不是因为她洒脱,是因为我只要想想都觉得难过的事,她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熬过来了。”
陆彧自嘲一笑,“你还记得暑假咱们几个最后一次见面吗?那天在电影院,我去拉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禾也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这三年我站在一边看你们两个,多少次都觉得可惜,阴差阳错。”
“我们曾经有机会在一起的是吧。”陆彧脸上的笑意愈发苦涩。
“或许吧。其实对于韩憾来说,只要离开老城,去哪里读大学都可以。陆彧,我告诉你个秘密吧,韩憾其实第一志愿是J市的,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了H市。我后来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她发现什么了吧。陆彧,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一根稻草。”
“她现在过得好吗?”
禾也的脸色柔软许多,“好得很,遇到了一个她很喜欢,也很喜欢她的男孩子。每次和她打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开心,离开老城以后,她变了很多。”
他们没有再讨论有关韩憾的任何事情,两个人在校园中沉默的走着。行至门口时,禾也拒绝了陆彧要送她回酒店的建议,只是留下一句,“陆彧,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真的配不上她。”然后坐上出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窗间过马,一转眼时间过了几年,他们几个人终于离开了象牙塔,真真正正的步入社会,成为了大人。毕业之后,章白和陆彧都选择回到老城,而韩憾却留在了H市工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禾也成为他们之中最先选择步入婚姻殿堂中的人,订好婚期后,一向古灵精怪的禾也在群里和韩憾几个人说起一个婚纱照计划,想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凑在一起,她想拍一组穿着艾成校服的照片,既是给婚礼用,也算是留作纪念,弥补当年的遗憾。
倒是韩憾最先应下,说最近自己正好有假,让他们定好日子告诉自己,五个人便初步把这件事定了下来。正巧班级群里班长说要组织同学聚会,禾也便联系了摄影团队,将拍照日期定在了同学聚会的第二天。
韩憾回老城的那天,禾也和她先生开车去机场接韩憾。禾也站在出口等着韩憾,一看到韩憾的身影,顿时喜笑颜开的招手,待韩憾走过来后,一把接过韩憾手中的行李,“欢迎回来,你可想死我了!”韩憾笑着搂住禾也,又跟禾也的先生点头致意,一行人朝着停车场走去。韩憾的箱子并没有什么分量,显然是不会在老城逗留很久,上车之后,韩憾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禾也,“送你。”
禾也赶忙接过来,看到袋子上的牌子有些惊喜,“这是什么?”
韩憾将自己的包包举起来,“你一个我一个,算是新婚礼物吧。当然了,礼金另算。”
禾也立时幸福感满点,赶忙打开包装盒,拿起包包爱不释手,“包治百病!”说着又看向韩憾,“你发财啦?两个一起买的?”
韩憾轻笑,“你的包是我买的,我的是倚时刷的卡。”
禾也笑容有些狗腿,“姐妹,破费了破费了。”禾也显然喜欢得紧,脸上的笑容毫无收敛,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韩憾,“倚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吖?”
“他最近也是特别忙。”
“那行吧。”禾也有些遗憾,“明天我开车来接你吧,咱们一起去同学会。”
“行。”
第二天下午,禾也和韩憾一同出现在同学会上。章白三人早就到了,看到韩憾赶忙迎了上去,“等你半天了。”郭舟不改吐槽本性,“昨天本来就说要给你接风,被禾也截胡了,说你们有私房话,搞得今天只能这会儿见。”
韩憾笑笑,“没事儿,我还要几天才走的。你们几个轮流做庄,我挨个儿吃。”
章白连道没问题,又看了看后开口,“倚时没和你一起吗?”
“没,他们最近有个大活儿,加了半个月班了。”
没说几句话,韩憾便被其他同学拉着寒暄起来。许多人都是许久未见,有些学生时代关系不错的人,韩憾便陪着多聊了几句。田今安静地坐在一旁,韩憾察觉到了自她而来的视线,却视若无睹,没放在心上,和其他同学一一打着招呼。包厢里众人言笑晏晏,聊的不亦乐乎,韩憾并不喜欢这过于热络的气氛没过多久便独自一人走到门外透气。
“韩憾,我们谁也没赢。”
听到身后的声音,韩憾转头,看到田今站在身后,有些困惑她刚才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陆彧。”
听到这话韩憾恍然大悟,看向田今的目光也不由带了几分叹服,“你竟然喜欢他这么多年吗?”
田今的目光看向远方,并没有回答。
韩憾了然一笑,“田今,沉迷于过去而无法自拔的人,就是你了。”话音未落,韩憾的手机响起,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韩憾的目光里写满了温柔,“怎么啦?”
“你在干嘛?”
“我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嘛,今天晚上我同学聚会,现在还没散呢。”
“我说呢,你也不回我微信。”倚时小小的撒着娇,“我还没吃饭呢。”
“你怎么还没…”韩憾话还没说完,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广播声音心中涌起一个想法,试探性地询问着,“倚时,你是不是来这儿了?”
“嗯,刚下飞机没多久,现在出租车上。”
“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吖!”韩憾的脸上扬起了一个极为灿烂的微笑,嘴上埋怨着,可任谁都听得出来声音中的雀跃。
“今天早上活儿彻底结束了,领导说放我们几天假。”倚时顿了顿,“而且我想你了。”
韩憾闻言有些赧然,“我把酒店位置发给你,你让司机来这里,我在门口等你。”
“不用,等快到了我再告诉你,还有点冷呢。”
“知道了,我等你。”得到倚时的回答,韩憾挂断电话,完全不复彼时的清冷,带着满心满眼的期待看着酒店外的车来车往。
“男朋友?”田今问道。
“嗯,我大一我们就在一起了。”
田今盯着韩憾不再询问,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韩憾。”出来接电话的禾也看到田今站在韩憾身后,担心有什么事,急忙跑到门外。
“怎么了?”韩憾回头,看见是禾也柔声询问。
发现二人之间气氛不算太糟,禾也放了心,急忙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儿,我就是看你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怎么站门口了?你穿的少,别着凉了。”
“没事儿。”韩憾冲着禾也微微一笑,“禾也,倚时来了。”
“来这儿?”禾也听到韩憾的话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声音也不自觉提高,“现在?”
“嗯。”韩憾笑着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他最近一直加班的吗?”
“今天早上收尾了,领导说给他们放假。+”
禾也说完又很快明白过来,“啧啧啧,我一个要结婚的人被撒了一脸狗粮。”禾也揶揄韩憾,“倚时是不是有点太夸张。”
韩憾有些羞涩的笑笑,没有说话。
“找你俩半天了,干嘛呢?”郭舟和章白陆彧三个人走到她俩身边,“大伙儿准备散了,你俩的包,看看还有什么没拿的。”
二人从郭舟手中接过自己的东西,站在门边聊了起来,没有人去理会田今,几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她视为空气。没过几分钟,大家成群结队地走出来,站在门口一一告别,很快就只剩下韩憾几人。
“你们怎么来的?我们把你们送回去吧。”陆彧看向韩憾和禾也,出声询问。
“不用了,我还要在这儿待会儿。”
“我陪你一起等。”禾也和韩憾相视一笑,亲昵的挽着手臂靠在一起。
“大家都走了,你俩待这儿干嘛?等谁呢?”郭舟听到韩憾和禾也的回答有些不解。
“等我们韩憾同学的男朋友。”禾也看了一眼郭舟,故意打趣。
“倚时来了?”听到禾也的话,章白看了眼韩憾出声询问。
“嗯。”
“那我也陪你等,你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男朋友呢!”郭舟听闻倚时来了老城,有些兴奋的要凑热闹。
几个人正说着,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韩憾看了眼从车上下来的身影,笑逐言开的跑了过去,像只挂在树上的树袋熊一样牢牢挂在倚时身上,而倚时笑着张开双臂,稳稳地一把接住,用力的抱紧了韩憾,无声的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想念。“你真是的!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幸好我听到广播!”韩憾佯装恼怒,轻拍了一把倚时的肩膀。
“给你个惊喜吖。”倚时笑容满面的看向还挂在他身上的韩憾,“你先下来,我还没吃饭,又饿又累的。”
韩憾听到这话赶忙从倚时怀中跳下来,“禾也章白他们刚刚陪我等你来着,我们和他们打个招呼,我再陪你吃饭。”
倚时点头,一阵冷风吹过,韩憾冷的打了个哆嗦,倚时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韩憾穿上。“小心感冒。”
“你穿着吧。”
“我没事儿。”倚时说完任由韩憾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禾也几人面前。
“好久不见了倚时。”禾也看到倚时很是高兴,连忙打起招呼。
“好久不见,听韩憾说你要结婚了,新婚快乐。”
“你可一定要陪韩憾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吖!”
倚时笑着点头应下,“好。”
“好久不见。”章白也和倚时打起招呼。
“好久不见。”
“他俩你都见过了,我给你介绍这两个。这个是郭舟,这个是陆彧,都陪我在这儿等你半天了。”韩憾给倚时介绍起来。
“你们好,总听韩憾提起过你们,今天终于见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们陪着韩憾等我。”
“我们才是久闻大名终于见到真人了,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郭舟热络的回应着倚时,陆彧只是笑着说了声你好。
“那我们先走了,他还没吃饭呢,我陪他去吃点东西。”
“诶,明早拍照片咱们直接学校门口见,倚时,到时候你一起来吧。”
倚时看了眼韩憾,笑着应下,“好,明天见。”
几个人望着韩憾和倚时离开的背影,神色莫名,百味杂陈。相识多年,他们见过韩憾毒舌调皮甚至乖张叛逆,也深知韩憾妥帖成熟清冷理性,一向分寸拿捏极好。可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韩憾,这样明媚张扬热烈肆意,这样毫不掩饰的幼稚任性,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倚时面前。
郭舟是个粗神经,只觉得韩憾这番模样从未见过,有些惊奇,“我还是第一次见韩憾这样,越大越孩子气了。”这句话落在其余几人耳朵里,神色各异。禾也满心安慰,回想起西可当时聊起倚时,曾说他让韩憾做回了自己,她当时不免觉得些许夸张,却在今天完全了然,她替韩憾高兴。章白转头看向陆彧,发现陆彧的视线停留在韩憾和倚时离开的地方,有种莫名的落寞,他明白此时陆彧的想法,这些年来,他们都未曾真正的了解过韩憾。
“走吧。”章白发声,又故意开起玩笑,“明天还要陪禾也拍婚纱照,都赶紧回去早点睡,明天人模人样的拍照。”
“章白说的对,诶你们几个明天都给我精神点吖!晚上回去做个面膜什么的!赶紧给我回家!”禾也接过话茬,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的田今,和其它三人朝着郭舟停车的方向走去,启程离开。
田今孤身一人站在酒店门口,望着几人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刚刚在饭局上,虽然大家都会和韩憾聊几句,禾也他们几个的小团体也聊得不亦乐乎,可她能明显的看出来韩憾兴致缺缺,她还是和高中时期一样,骨子里透着清冷疏离。早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韩憾不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有礼,她永远记得那个她想叫人教训韩憾的夜晚,韩憾是怎样扬着下巴冷笑的看着她,然后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飘然而去的。韩憾这个人最会假装,明明是个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拿捏的主儿,却偏偏装的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即使是刚才,她笑着和自己说话,可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带着轻视,嘴角的嘲讽毫不收敛,仍是那副令她厌恶的骄矜傲慢的模样。可在那个叫倚时的男人出现之后,哪怕她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却完全不像素日的样子,倒是更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如果说彼时韩憾的底气是来源于她自己,那后来就是来自于倚时。田今甚至觉得,哪怕刚刚韩憾冲过来打自己一巴掌,倚时都不会阻拦。韩憾百分之百的笃定,倚时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
田今回想起刚刚陆彧的不自然,笑得有些阴森,陆彧也不过如此,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第二日一大早,韩憾带着倚时在艾成门口等待着禾也几人的到来。韩憾拉着倚时,给他讲着自己当年在这里的趣事。门口的店铺有些早就不复当年,那些韩憾心心念念的小吃也已不复存在,只是校门口“艾成中学”那四个明晃晃的大字,仍旧将韩憾一把拉回了美好的高中时代。校门口原来那间小小的书店如今将周围的几间店铺合并,如今已经略有规模。老板拉起卷闸开了门,韩憾便拉着倚时走了进去,“这家店以前可小了,但是是我几乎每天都要来的地方,如今变得这么大了。”
韩憾的话才刚刚说完,没成想老板看着韩憾二人,笑意盈盈的开了口,“姑娘,刚到的《柯南》还要吗?”
老板的话让韩憾有些惊讶,连忙走上去询问,“您还记得我吖?”
“记得吖,怎么不记得,以前每期的《柯南》和《国家地理》还有那个叫什么来着,篮球的那个,你不是都来买吗?”老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慈眉善目的笑了。
“那我还要最新一期的《柯南》和《国家地理》,麻烦您了。”韩憾说完又问起倚时,“你有什么要看的吗?”
倚时笑着摇摇头,“没有。”说着便从老板手中接过书,轻轻的笑了。
二人从书店离开,看到禾也几人已经到齐。看到韩憾,禾也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我刚还说要给你打电话呢。”
韩憾浅笑,“早到了,看见书店开门,就进去逛了逛。”
“行。”禾也笑着拉过韩憾朝学校走去,“走吧我的大宝贝,今天先拍咱们几个的部分。”
走进艾成后,韩憾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高中时代的记忆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上课日。
“想什么呢?”禾也的声音让她回神,“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回到过去了?”
“有点。”
“别愣着了,赶紧换衣服去,换完让化妆师给咱俩化妆。”
“好。”韩憾说着从倚时手中拿过装着艾成校服的袋子,和禾也一起去换衣服。看着身上许久未穿的艾成校服,韩憾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禾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韩憾,出言感叹。韩憾闻言轻笑点头,“走吧。”
陆彧三人早早换好,和倚时一起等着她们。看到两人,郭舟转了一圈打量她俩,连声感叹,“这么多年了,你俩穿上校服怎么也没什么违和感,和高中没差多少。”
“郭舟你越来越会说话了,这个年纪听到这种话真开心。”禾也开心得不得了,和郭舟开起玩笑。
“是差别不大。”陆彧也出声附和。
章白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郭舟,有些汗颜,“你们三个差别不大,我俩已经发福了。”原本还笑着的郭舟听到这话瞬间变脸,笑容消失。几个人瞬间笑作一团,好不热闹。
摄影师和化妆师招手示意几人,禾也老公嘱咐着禾也和韩憾去化妆师那里,韩憾便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倚时,看到倚时望着她有些失神,连忙挥挥手,“怎么了?”
倚时顿时回过神来,眉眼弯弯,“没有,我没见过你穿校服的样子,多看两眼,好看。”听到这话韩憾不由红了脸,一言不发。倒是禾也凑过来,装作一副受不了的模样,“我说二位,今天是我拍结婚照,请尊重一下我撒狗粮的日子。”
“对不起。”倚时赶忙道歉。
“道什么歉,一会儿可要看她撒狗粮呢。倚时你不要和她客气,他们两个才是所到之处寸狗不生。”韩憾站在倚时身边出声反击,一副和别人起了争执突然有大人撑腰,哪怕是无理取闹也大声喊得理直气壮的孩子模样。
“重色轻友吖重色轻友。”禾也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看在你不远万里赶回来陪我拍照的份上,饶了你。走,先化妆去。”说完二人便一起走向化妆师。
“说真的倚时,你俩谈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吖?”看着韩憾二人离开,章白开口询问倚时。
“今年我就能买房了,我得好好策划一下求婚。”倚时笑的温润和煦,话中深意不言自明。
“你们打算落在H市了?”陆彧问道。
“嗯,她喜欢吖。”
“那你家里同意吗?”
倚时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放大,“我爸妈早就巴不得我俩赶紧结婚了。”
“行,这样我们在H市就有驻地了,以后去H市玩,我们就去你家蹭饭去。”郭舟打趣。
“随时欢迎。”
因着拍摄风格是校园风,所以禾也和韩憾脸上的妆容并不浓烈,很快就画好了。几个人穿着校服,在操场和教室的拍摄也进行的很顺利。临近结尾的时候,禾也拉着摄影师说了几句话,摄影师便将镜头对准坐在窗边的韩憾,按下了快门。拍摄结束后,禾也走到倚时身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和倚时说道,“我让摄影师拍了几张韩憾的单人照,算是给你的答谢礼。高中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窗边。”
倚时伸出大拇指,“多谢女侠。”
“好说好说。”禾也骄傲的摆了摆手,跟着化妆师出去换衣服。韩憾几人的拍摄都已结束,换好衣服之后却都没有离开,坐在操场上看着禾也夫妻二人的拍摄。
“好久没有回来了,咱们几个也好久没有一起这么坐着了。”章白仰头喝着可乐,望着操场感叹。“是吖,小时候总想长大,长大了才发现还是小时候好。”郭舟心生感慨,“以前天天骂艾成,现在觉得那个时候真好,韩憾你说呢。”
“我还是更喜欢现在。”韩憾轻言,复又调转话头,“诶你们记得吗,当时咱们五个还说过,以后最先结婚的一定是禾也,没想到还真是。”
“可不是嘛,时间真快,一晃眼大家都要结婚了。”章白回道,“韩憾,你下半年最起码还得再回来三趟,禾也婚礼,郭舟婚礼,我婚礼。倚时,到时候和她一起回来吖。”
韩憾佯做无奈叹了口气,“机票钱很贵的。”倚时倒是笑着应下,“时间允许的话我一定。”
几个人又是一番插科打诨,长大之后的确有很多烦恼,这番老友重聚,算是勉强的放松。
“诶,你们想吃雪糕吗?”韩憾问道。
“好吖。”
“倚时走,咱买雪糕去。”韩憾说着便拉着倚时起身,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冰淇淋。结账的时候,倚时小声询问韩憾,“你真不打算去给章白的婚礼当伴娘吗?他刚刚又提到了的。”
韩憾看了看周围,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在十几岁时有共鸣的东西,二十多岁就不见得了,大家都长大了不是吗?”倚时心下了然,轻拍了拍韩憾的头走回艾成。
拍婚纱照是个极其费体力的活,一天的拍摄结束,禾也明显疲惫不堪,却还是张罗着要一起吃顿晚饭。韩憾看到禾也的老公忙前跑后,对禾也极尽体贴,心生安慰。为了让禾也夫妻二人早点回去休息,饭局结束得很快。在门口告别时,禾也轻轻抱住韩憾,“我们都要幸福吖。”
韩憾轻拍禾也的背,“你看现在这样多好,是不是?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好。”
几个人挥手告别,韩憾拒绝了所有人送他们回去的邀请,说要带着倚时好好逛一逛老城,站在路边送走了他们。
禾也坐在车里,看着在门前并肩而立的韩憾和倚时,忽然心生羡慕。
不是因为他们工作体面,也不是因为他们如今在H市站稳了脚跟,而是羡慕韩憾这样自我保护的性格,即使他们曾经分开过,这些年也依然毫无保留的信任着倚时,而倚时也稳妥坚定地接住了韩憾的信任。
不是每一对恋人甚至夫妻都能把自己毫无设防的一面暴露给对方,也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能势均力敌,各自撑起属于自己的世界,却又在对方在身边时,安然温馨的信任着彼此。
禾也忽然想起韩憾曾和自己说起她的感情观——两个人有彼此,一个人有自己。
她做到了。
“老婆,想什么呢?”
“就是觉得现在特别幸福。”禾也湛然一笑。
“幸福就好。”禾也的老公给禾也扣好安全带,笑容满面,“坐稳了咱回家!”
禾也望着窗外,笑意满面,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