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憾时抱余生》茉十二

12、从来都不是你的

　　周一的时候，韩憾把洗干净的大衣递给陆彧，谢谢他的好意。
　　“那你怎么办？”陆彧有些担心韩憾。
　　“我一会儿去问老师，补买一件，这几天先登记一下。”韩憾说着解决办法。
　　“你别买了。”韩憾班上的睡神正好经过，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韩憾有些困惑的看着他。
　　睡神笑着解释起来，“我的大衣还新着呢，一次没穿过，你要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韩憾越发不解，睡神接着说起来，“我要转学了，艾成我实在是跟不上。”
　　气氛猝不及防的有些伤感，大家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睡神见此，开起了玩笑，“你们这么严肃搞得我自己牺牲了一样，太悲壮了吧！”
　　“去，我正难受呢。”禾也听了哭笑不得，伸手轻打着睡神。
　　“你是怕我走了，成绩又掉一名难受吧。”
　　“你赶紧走！没良心的！”禾也一瞬间炸了毛，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韩憾思忖一下，“你什么时候走？”
　　“月底吧。”
　　“那没几天了，怎么这么急？”
　　“艾成冬训补课那么长，不想参加了，我还想放个寒假。”
　　“那我明天把大衣钱给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是我要给你，不是卖给你。”
　　“那怎么行，你都花了钱的。”
　　“我这不是用不着了吗，再说了，就当是这么久一直抄你语文作业的报酬吧。别废话吖，再废话不给你了，等着去登记挨骂吧！”
　　“那我总不好白受你这么大一人情，你是及时雨吖。”
　　“我怎么听着你这是巴不得我走的意思？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你，你去给我买瓶可乐，把语文作业拿来让我再抄一下！”
　　“好好好。”韩憾承了情，不再说什么，将语文作业本递给睡神。
　　待睡神走后，禾也拉着韩憾的袖子，嘴巴弩着田今的方向，“真不去要了？”
　　韩憾笑着摇了摇头。
　　“要什么？”邢卓见她俩的样子，出声询问。
　　“要韩憾的大衣吖。”
　　“不是丢了吗？”陆彧邢卓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位偷走了。”
　　“禾也！”韩憾出声想要止住禾也的话。
　　“你干嘛不让说吖，她有脸做还怕别人说嘛！”
　　“禾也，可以了。”韩憾不愿再说下去，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说她是为了不被掣肘，但她也不愿再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你出来。”陆彧说着，便起身离开座位，见韩憾仍然没有动静，回头又说了一句，“快点儿。”
　　韩憾叹了口气，看着禾也，无奈的说了句你吖，便也起身走出了教室。
　　“到底怎么回事儿？大衣是她偷走的？你怎么知道？”陆彧的面色并不好看，一副韩憾不说不罢休的样子。
　　“有监控吖。”韩憾有些无奈。
　　“那你干嘛不去问她要？”
　　韩憾看了眼陆彧，“你觉得我还会要吗？”
　　陆彧一怔，回过神来。是了，韩憾虽然平日是个爽快好相与的性格，骨子里却是有一股清冷傲气在的，她是断断不会再碰那件大衣一下的。又想起昨天那一幕，犹豫了一下，“昨天…”
　　“得，陪我去买可乐，我干脆给你说了好了。昨天我初中同桌来找我拿毕业证，他和室友一起来的，无巧不成书，偏偏他室友是田今的初中同学。”
　　陆彧了然，“所以她昨天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看来你也知道了她说抑郁症是骗人的。”
　　“对，昨天吃饭的时候我都问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相安无事就好。”韩憾并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陆彧，不是她对他故意有所保留，而是身为女孩子的同理心。她不认为这种想法很圣母，每个人都该留有一些体面。
　　正巧语文老师迎面走来，看见韩憾和陆彧，便开口招呼着韩憾，“我正好有事儿找你。”
　　陆彧和老师打了招呼便示意韩憾自己去给她买可乐离开了。
　　语文老师将韩憾拉到角落，询问起韩憾是否愿意当语文课代表。
　　韩憾一时有些愣怔，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什么困难吗？”
　　韩憾皱着眉头，犹豫着如何措辞。
　　“是因为你和田今陆彧的关系？”
　　韩憾点了点头。
　　“因为她说你破坏她和陆彧，说你抢她的东西？”
　　韩憾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都传成这个版本了？等一下，您怎么知道？”
　　“我们几个主课老师都知道吖，你放心没人信。”
　　韩憾很是无奈，“我怕她接受不了。”
　　“我和同学对她不满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看她那个成绩，咱们班有哪个课代表出了前二十的。而且她这个为人处世我也有所耳闻，我已经和你们汪老师说了，我个人是很希望你可以答应。”
　　韩憾知道，语文老师一向偏宠她，不愿驳了老师的面子，一时有些两难。
　　“老师，我…”
　　“你和陆彧真有什么吗？”
　　韩憾一惊，急忙否认，“没有。”
　　“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即便有又怎么样，你们这个年纪很正常。你不必在意那么多，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换别人，只不过你是最好的选择。”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憾点了点头，“您都不嫌弃我，我还矫情啥。”
　　语文老师欣慰的笑着，“走吧，进教室去吧。”
　　韩憾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下课之前，老师在班里说起了想轮换课代表的事情，老师说的很含蓄，说是和老汪商量了，希望能让更多的同学为班级做贡献，同学们明白老师的意思，心照不宣罢了。几个调皮的男生举着手自荐，被老师笑着怼了回去。
　　“我有个提议人选，看大家是否同意。”
　　“您说呗，没我好我可是不同意。”班中有男生开起了玩笑。
　　“根据几次成绩和能力，我个人是希望让韩憾来担任之后一段时间的课代表的，再之后的人选咱们再看，大家的意见呢。”
　　语文老师话落，班里陡然安静下来，纷纷将目光集中在韩憾身上。从成绩来说，韩憾的确是无可争议的人选，这么多科目里，只有她是单科雷打不动的第一名，可她和田今的关系，怕又是不太平了。
　　“这比我强太多了，老师，我当语文课代表的愿望是不是没指望了？”刚刚开着玩笑的男生再次张口，语文老师笑着白了他一眼，“你先给我及格再说。”全班哄笑，将刚刚怪异的沉默一扫而空。
　　“大家没意见吧？”语文老师再次询问起来。
　　“没有！”禾也章白几人几乎喊出声来。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交接一下。”说完下课铃响，语文老师便转身离开了教室。田今黑着脸把课代表的登记簿“嘭”的一声甩在了韩憾的桌子上，引来大家侧目。原本就是大课间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准备去食堂吃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田今，你有病吧！”禾也气不过，拍着桌子冲着田今叫嚷起来。韩憾拉了拉禾也，示意她安心。
　　“你到底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为什么总抢我的东西！”田今情绪明显失控了。
　　韩憾将登记簿收拾整齐放在桌上，起身面无表情俯视着田今，眼神沉静，暗藏着几分倨傲，轻轻扬起嘴角，缓缓开口，“从来都不是你的。”
　　“你什么意思？”
　　“你挺可怜的。”韩憾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虽然看着田今，却始终没有真正将她放在眼里。
　　“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和我过不去。”田今彻底失态，坐在班门口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引得来来往往的同学议论纷纷。
　　这倒是让韩憾没想到，心底越发不屑，回头和禾也说道，“吃饭去。”禾也走过来，田今堵在门口，韩憾看都没看她一眼，抬脚从她腿上越过。田今突然伸手拽住韩憾，韩憾皱了眉，脸上满是厌恶，将田今的手甩开。田今看着韩憾的眼神充满了怨恨，韩憾低头看着她，明白这才是田今对她最真实的情绪，旋即蹲下来，嘴角带着嘲讽，压低了声音，“小偷。”
　　田今的眼神极为慌乱，韩憾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弯了嘴角，“我不是白恺的女朋友。”说完便拉着和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