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大一只白龙后》铁塔

5、第五章

　　“哦？那就有点意思了。”赵静路推了推细框眼镜，满脸期待，对于这种奇怪的龙族他一直都是来者不拒。

　　赵静路是一位专门研究龙族的研究者，对于龙族的生活习性和身体结构都颇有研究，因此季朝生才请他来给席月看看，为什么作为一个龙族，却可以分化成人类才出现的cake。

　　包子还有些温热，应该是刚买回来没多久，味道不错，比席月以前在筒子楼下面的小摊贩那儿买的好吃得多。

　　刚把包子吃完，肚子不再难受了，房门被敲了几下，季朝生在外面说：“换件衣服，一会儿带你出门。”

　　季朝生不是在询问而是通知，席月不满的瘪了一下嘴，还是从衣柜里取出一套衣服换上。

　　也不知道季朝生是什么时候买的，衣柜里挂着几套衣服，都和季朝生身上的一样，各种各样的衬衫，尺寸都刚好是席月的尺寸。

　　席月坐在车后面，很难穿这种一本正经的衣服，总觉得有些难受，再加上前面坐在副驾驶上的赵静路频频扭头，跟看国宝一样的看他，席月顿时身心都难受起来，想下车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好在赵静路的研究所并不远。

　　赵静路的研究所离派遣处总部不远，周围偶尔可以看到几个穿着暗红色制服的fork走过，看着跟季朝生一样穿着白色衬衫的席月，都忍不住转头看几眼。

　　由季朝生带着，长的好看，还有那张冷的和僵尸一样的脸，都不是这么吸引目光的原因。

　　最主要是浅色的竖瞳，分明是个龙族，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带一个龙族出门，应该也就只有季朝生一个人。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席月不耐烦的眯了眯眼睛。

　　自己应该是吃了药才会同意这样不加掩饰的跟着季朝生出来。

　　反而季朝生像是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视线一样，依然和旁边的赵静路谈笑。

　　赵静路带着两人走进自己的研究所。

　　里面有个接待室，电视、点心、茶水样样齐全，还有几束新鲜的鲜花，以此可以平复等待者焦急的心情，让人觉得在这里等半天都不会无聊。

　　季朝生被安排在里面等着，赵静路只带着席月进了自己的研究室，先前季朝生交代过席月要给他做个检查，现在席月也只能乖乖的跟着赵静路进去。

　　研究室里一片洁白，还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冰冷得像一些科学怪人的实验室。

　　赵静路把挂在椅子的白色大褂套在身上，浑身不着调的气质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对着旁边有些局促的席月笑着说：“你去那里躺着吧。”他指了一下旁边那张铺了层蓝色塑料纸的金属床。

　　席月躺上去，不自在的抠了一下身下的塑料纸，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环境里总有些紧张，就像是自己将会是别人的解剖对象一样。

　　而且季朝生只是让席月跟着赵静路走，却没有说明来干什么，万一他真的要解剖自己怎么办？有季朝生在外面守着，自己也不可能逃的掉。

　　“放心，季朝生还在外面呢，没人会把你怎么样。”赵静路一边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把席月的纽扣解开，一边安抚这只紧张的小龙崽。

　　他长得本来就挺温润的，声音也很温柔，很有亲和力，对安抚席月的情绪很有效，但是席月却不明白这跟季朝生有什么关系。

　　赵静路把仪器的接触线贴在席月身上，冰冷的触感让席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感觉到席月的动静，赵静路轻笑了一下，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对紧张的席月笑说：“不要紧张，你现在心率有些快了。知道季朝生怎么给我说的吗？他说，要是我把你给吓着了，他就把研究所的投资给撤了，为了我的研究所，小白龙你要放松点。”

　　“撤资？”席月被人当面叫做“小白龙”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但这位极有亲和力的人让席月仅仅是有点被调笑的尴尬，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对啊，我这里的大半身家都是季朝生用钱给我砸出来的。”赵静路走过来把席月身上的接触线取下来，“把尾巴放出来一下可以吗？”

　　微微侧过身子，白色的尾巴穿破了裤子钻出来，席月有些尴尬的偏过头。

　　赵静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席月的尴尬，他的注意力全在这条轻轻摇晃的尾巴上，这条尾巴上鳞片的颜色和形状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条龙族的尾巴都要干净和圆润。

　　“你的尾巴很漂亮。”

　　这句听得出真心的赞美让席月红了些脸，但摇晃的尾巴尖尖暴露出了他现在的高兴。

　　看着席月的反应赵静路忍不住笑了。

　　这只小白龙……很单纯。

　　做完例行的检查，赵静路拿出一支抽血针。

　　“抽血干什么？”席月清楚检查的程序，以前米罗定期都会给他做，但抽血这一步并没有在检查流程里面。

　　“我和季朝生需要知道为什么你作为龙族却是个cake。”赵静路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席月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他并不想让他们知道。

　　“你不能接受吗？”赵静路问。

　　作为一个龙族能配合他检查完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席月现在不配合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很抱歉，我只有使用强制手段，因为弄清楚你身上为什么同时具有龙族和人类的特性，这对我们今后的研究很重要。”

　　席月明白赵静路的意思，如果现在自己不配合，他很可能会把外面的季朝生叫进来，季朝生是在这里唯一能制住自己的人。

　　席月坐起来，不情愿的说：“我父亲是个人类。”

　　打不过季朝生，是席月现在的死穴。

　　“人类！？”赵静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突然叫了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对啊！人类！”

　　赵静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狂热的在房间里疾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对啊……人类的DNA序列和龙族的DNA序列只有极少数不同……可以有孩子的……两个种族的基因可以同时存在……”

　　席月看着突然像变了个人的赵静路，试探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这句话惊醒了正激动的赵静路，他完全没在意自己刚才的失态，扶了一下眼镜，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说：“我还是需要你的血，你是带有龙族基因的cake，我需要给你研制适用于你的阻断剂，我想要看一下人类和龙族基因的完美结合，可以吗？”

　　赵静路眼睛里的火焰几乎让席月不能拒绝他的请求，看在阻断剂的面子上，席月还是点了头。

　　看着赵静路把那管血像对待什么宝贝一样轻轻的放进旁边的低温箱里，席月皱起了眉头。

　　他明白这些血绝对不会仅用于赵静路所说的研制阻断剂，观察什么基因序列。

　　在人类社会长大的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其他龙族的那种种群归属感，也就是季朝生说的没有那种所谓的团结意识，但是他依然不能接受自己的血会变成造成两个种族之间更大的混乱的导火线。

　　“放心，我不会去做那些有违什么人道主义的事情，我的研究所不属于任何势力管辖，研究结果也全由我个人处理，可能唯一能过问的就只有季朝生，毕竟他是我的金主。”赵静路看出了席月心里的问题，解释道，

　　“他对待人类和龙族的态度就是我对待龙族的态度，可以更直观的来说，我们并不希望人类和龙族的矛盾继续加深，反而希望能像百年前那样和平相处。”

　　“我们是不希望产生战争的和平派。”

　　在研究室里面赵静路给席月说了很多，让席月有点不能理解他们这种“高深”的情感。

　　龙族和人类这种有关两个种族的大事，席月并没有那么大的想法，什么和平还是开战，只要没有和自己扯上关系他都不想管。

　　在他的身上既有龙族的血脉，也有人类的血脉，说难听一点既不是人也不是龙，两边都不占的他，以什么身份去管呢？

　　看着眼睛里充满光的赵静路，席月仍然觉得比起这些种族大义，他还是更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商场里的人很多，可能是因为周末的原因，很多父母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来逛商场、买衣服之类。

　　席月戴着季朝生带来的美瞳，用他的外套遮着被龙尾刺破的裤子，坐在购物中心，看着季朝生在导购的推荐下一件一件的给他选衣服。

　　但是看他皱眉的样子，应该对这种事情很……不耐烦。

　　可能是因为长得高，脸也好看，在商店里十分显眼，导致没事做的导购小姐们都喜欢来这边转转。

　　坐在席月旁边的赵静路一脸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季朝生，调笑说：“这个老季还真有点养孩子的风范啊。”

　　“嗯？”

　　赵静路还没有回答席月的疑问，季朝生就带着拿着一堆衣服的导购小姐过来了，像甩锅一样对席月说：“你先都拿去试试。”

　　成功的把选衣服的“快乐”分享给了席月。

　　事实证明，虽然发色有点奇怪，而且绷着个脸，但人长得精致，身材比例也不错，每套衣服穿出来都可以让导购小姐们眼睛发亮。

　　这种长得好看的冷漠少年，都是女生们十七八岁时候的梦。

　　“先生，您弟弟穿着套衣服真好看。”

　　“哇，这位弟弟穿休闲装这么可爱。”

　　“……”

　　这样的结果就是季朝生带着养崽的愉快掏出卡，把几套衣服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