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的自我修养》九监九介

11、四与边缘病毒（11）

　　她用手掩盖着，将它全部倾倒出来。在方舟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溶液里的微小颗粒状物质散开到千水广场的地面上，不多时便会去往这个城市的各个地方。

　　她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她留了点残液，收起瓶子，转过头来等着简皓晟的冰淇淋。

　　中午她和简皓晟吃的饭，在附近随便逛了逛。

　　她今早约了和周晨晨吃饭，便让简皓晟开车送她。她们没有约在某个餐厅，而是约在了周晨晨的家里。

　　“在这等着。”方舟下车前吩咐道。
　　毕竟是和朋友的约饭，简皓晟还是不适合出现的。

　　周晨晨的这套房子也算是个小宅子了，是祖上传下来的，前几年大修了一次。周晨晨的父母还是太宠她，直接把这套房子放在周晨晨的名下。转念间又想起自己那只能算是一般的恒市别墅，心情微微复杂。

　　门外栽着棵黑松，树皮灰黑色，伞形的树冠直冲天际。入门便是个小院子，正中是个水钵，里面盛着一汪碧水。这水钵有些历史了，是以前时候求得好寓意放置的。穿过曲折的连廊，周晨晨家的私人管家迎了上来，客气地将她请进去。

　　室内的装修风格和外面古香古色的场景有很大出入，是性冷淡的北欧风格。

　　周晨晨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端着水果拼盘。这拼盘是用专门的器具盛放的，一共三层。

　　“你可别整碎了。”

　　方舟很担心，便帮着她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先吃点水果吧，”周晨晨说，“还没到饭点呢。”

　　她看着方舟还没好的手臂：“几天没见到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只是我不小心......”

　　“别想骗我，”周晨晨打断了方舟的谎言，“周子峰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方舟：“？！”

　　“别用那么惊讶的表情看我，不然你觉得我这么着急想见你是因为什么？”

　　方舟叹气：“你怎么知道的？”

　　周晨晨摇摇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我和他一个姓。”

　　“不会吧......”
　　方舟的表情很精彩，贵圈真小。

　　“周子峰是我本家很远支系的人，近年没落了，我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周晨晨像林希安一样数落方舟：“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往危险的地方去？”

　　看周晨晨的样子，她应该不知道周子峰和许砚的关系。
　　“知道了，老妈子。”方舟不正经地回答道。

　　周晨晨白了她一眼，“正经点。”

　　“这事别人知道吗？”

　　周晨晨用签子插了一块火龙果，“我也是挺费劲才知道的，放心吧，知道的人还是少数。”

　　方舟有意想转移话题，就问起她和她小男友的事情。

　　方舟斟酌着言语，开口问：“别说我了，我已经被训了一顿了。聊聊你自己吧，他还在骚扰你吗？”

　　方舟不知道周晨晨能不能恢复原状。如果她也不可逆了，方舟，许砚和周晨晨直接可以组成一个富二代杀人变态组织了。
　　她心里虽然吐槽着，但也真的希望周晨晨可以好起来。

　　“说也奇怪，”提到这事周晨晨面色没有多大改变，“今天早上我还为这事烦躁过，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就不怎么生气了。”

　　这效果太立竿见影了吧？

　　方舟问她：“你今天出去过吗？”

　　周晨晨不知道病毒的事，就说：“你这话题太跳跃了吧？我今天去了市中心那个Prada店拿了一件上个月预定的衣服。”

　　果然，周晨晨去过千水广场附近。

　　方舟说：“你看我，单身多爽，欢迎你再次加入单身行列。”

　　晚饭是由周晨晨她们家的厨师做的，平时她并不在这，只是今晚被安排给方舟和周晨晨做饭。主菜是佛跳墙和龙须面。方舟和周晨晨边聊边吃，她发信息告诉简皓晟让他在附近随便吃点，反正保镖工资里含有伙食费这一项。

　　然后她在手机上看到了一条短信。不是话费账单也不是来自乱七八糟的app，来信人的名字被隐藏了。

　　“方小姐，我在您位于恒市的别墅等你，想和你谈谈关于病毒的事。”

　　她吃了一惊，心下涌起诸多猜测。这事怎么还没完？不会又是个杀手吧。
　　但随即她否定了这个猜测，谁家杀手会这么礼貌地提醒一声我要来杀你了，希望你做好准备？

　　方舟也没有和周晨晨玩乐的心思了，七点左右就和简皓晟回去了。

　　她身边有保镖，包里还有电棍和小刀，不会有问题的。自从亚裔女那事以后，她在包里放的东西更多了。

　　方舟别墅自带一个前院和后院，后院种树育花，平时有人定时上门修整，前院自带着一个喷泉和亭子。她一眼便看见那亭子里坐着个人。

　　简皓晟虽然参与了边缘病毒的事，但他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不能让他听见。
　　方舟对着用左手食指转着车钥匙的保镖说：“先在这等我，我和我朋友两个人单独聊聊。”

　　简皓晟有点不放心，说：“林先生交代过......”

　　“放心，不会离开你的视线的。”

　　简皓晟无语，心想昨天刚被人用枪指着，这叫人怎么放心。
　　他只能说：“好的。”

　　方舟院内的亭子是个方亭，周身灰色，边缘朱红。顶部向上收缩，聚合在一点，雕花的栏杆覆盖了亭子的三分之二，留下进入的空间。

　　与其说是坐着，不如说那人是懒懒散散地倚在亭子右面的柱子上，身子正对着方舟。

　　方舟走进亭子，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是个女生，身高大概一米六五，脸庞稚嫩，似乎比林希安还要小两岁。她很瘦削，手腕上可以清晰地看见突出的腕骨，皮肤苍白，好像终日不见阳光的吸血鬼，身着宽大的黑色T恤，更显出她瘦弱的体格。

　　“病毒？”方舟慢慢地吐出这两个字。

　　女生点点头。

　　方舟在来的路上揣测过这人的样子，哪一个都和眼前的人对不上。

　　“你的目的。”方舟说。
　　她坐到了女生的对面。

　　女生叹了口气，肩膀也随之微微沉下去。
　　她说：“我缺钱，想找个金主打工，仅此而已。”

　　方舟：？

　　“是这样的，”女生继续说，“我现在欠了大概一个亿的债，一路逃亡，身份证护照都是假的。”

　　“然后呢？”

　　“本来我就当旅行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最近逃累了，想先还一部分债。”

　　方舟跟上了她的思路：“所以你发短信是为了证明你自己的能力？”

　　“是的。”

　　能够窃取到边缘病毒的信息，女生的能力不容小觑。而且......她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锁定方舟，是个厉害的人物。

　　“你的条件是什么？”

　　“和你说话很舒适，”女生浅浅一笑，微长的刘海遮住了她半只眼睛，“提供我的衣食住行，承担我前雇主找我的风险，来换取您信息的安全，以及我所有服务五折的优惠。”

　　“你背叛了前雇主？这可会令你减分。”

　　“他骗了我，”女生神情不变，“我的底线是不害人性命，他想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他杀人。所以我破坏了他的生意，变相地欠了他很多钱。”

　　“正常人不会同意你的要求。”

　　“正常人也不会得到边缘病毒的信息。”

　　夜幕笼罩着她们，一瞬间空气寂静得像时间停滞一般。

　　“我同意。”下一秒方舟回答，“你想住在我的哪套房子？”

　　川白就这么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方舟恒市的别墅。

　　方舟问她的名字，她只是说随便换个新名字吧，叫川白。她也没有告诉方舟自己的年龄，只是说自己比看上去要大很多。

　　她将方舟的信息设备都处理了一遍，扫清了所有隐患。方舟暂且相信她是因为她知道川白这个人。即使隐去了姓名身份，方舟还是大概确认了她的身份。

　　她是个顶级黑客。

　　方舟让人给她买回了合适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川白此刻正坐在电视前看点播的电影。

　　明明是合身的衣服，在川白身上却总是要宽大一些。她的锁骨从圆领睡衣中露出，能看见周围一两根青蓝色的血管。她盯着屏幕，也看不出来她是在认真观看还是神游天际。

　　方舟轻笑了一声。

　　川白将视线投向她，无声地询问着。

　　“只是觉得顶级黑客不应该在我家看家庭伦理猎奇电影。”

　　“只是放松，一般来说，这能够让我更好地进行接下来的思考。”
　　川白说着，将薯片放进嘴里。

　　方舟刚想继续话题，被手机来信打断。
　　是许砚。他忍不住了。

　　方舟问川白：“我要是杀人，你会阻止我吗？”

　　“......不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我不会帮你杀人，这是我的原则。”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方舟觉得川白没必要骗她，很快便下了决定。

　　她回复许砚：“明天晚上十一点，一会发给你我家地址，不用准备东西。”

　　许砚并没有好转，这对他来说，是解脱还是坠入了更深的地狱？她想，这不重要，她只是觉得有趣。至于许砚自己，那是许砚该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