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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瑶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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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他俯在我耳边吹着气。这让我很是不适,我问:“你要做什么?”
他蹭了蹭我的耳朵,带着一丝戏谑的趣味,在我耳边用气声说着话:“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接着他松开我的手,揽上我的腰间。我连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好热在这大暑天里很是烫手。不知怎的,在这种时候我竟想起在金林的姑姑,我姑姑的后半生一直在后悔,她后悔当初犯下错嫁给不爱自己的人,她后悔过去的冲动。对,我和孙昱郅不能犯这种错,不能有这般冲动,只需要熬过剩下的一年半载,他就能娶心爱的姑娘,我也能回我的金林过安稳的日子。
我抵在他胸膛的手根本无用,他如块磐石般压了过来,我偏过头去说:“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他眉间微蹙,道:“什么意思?”
我说:“我明白如今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妻子,我是该做好身为妻子的本分,不能因为自己的糊涂让你在外人面前丢失颜面,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做让你生气的事了。你也不过是在气头上想让我吃点苦头,但是若是你真因这一时冲动而犯下错,那我便成了你的束缚,没有感情的婚姻你真的需要吗?我知晓你不喜欢我,也有心里欢喜之人,那便更不应该如此,这样做伤害最深的是你,还有你爱的人。”
他再次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加重了几分。
“你真的懂?”
我当然懂,在这场婚姻里我和他不过是被绑在一起的人,可是绑在一起有什么用,就算靠得再近心也不会在一起。我不想拆散鸳鸯,也不想当困住孙昱郅的枷锁。我认真的说:“已经过去半年了,我们不能就此前功尽弃!”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冷笑一声:“前功尽弃?”
说完这句话,他方才从我身上起来,走到门边还不忘说上一句:“最好如你所说,不要再给我惹事。”
我看着他走出那扇门,屋外朦胧的月光落在他茶白长袍上泛着柔柔的光,恍惚间让我觉着似曾相识,好像我曾在梦中见过不止一次。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渐渐没去,院里出奇的静,唯有竹叶卷着风飘散在石阶细微的声响,我见有一片落进屋子里,便轻轻拾起带上门。就在这之后我很久都没见到孙昱郅,千雪也被她阿哥领着回了南境,便更无人与我说些话了。
我听阿秋说前些日三皇子邀着孙昱郅去西城狩猎,这一去就是半月。我却没觉着稀奇,没准他是去见他的姑娘。这样也好,他见着姑娘或许下次就不会再那般冲动了。
三日后,我路过前院连廊时,听见几声笑,这笑声甚是爽朗,好似想让路过此处的人都知晓他在笑。我寻着那笑声看去,居然是孙昱郅,我连他什么时候回了府都不知晓。此时,他正和几个男人说着话,许是他邀来做客的公子。我伸出手去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孙昱郅身边足足围了五个男人,他在这五个男人之中竟然是最显眼的。这五人之中有两人喝茶,有一人吃酒,有人细拈瓜壳看棋,还有一人便正与孙昱郅下棋。孙昱郅虽坐着,但他坐的端正,腰杆挺得笔直。我能瞧见他今日竖了个白玉冠,身着一袭白衣,逢秋有几片红叶落在衣尾,他却毫不在意。
算来我也有半月多未曾见过他,一时竟不知晓如何开口与他说第一句话。我在原地停留半会,便又沿着连廊回了房。本是想去看红叶,谁知那孙昱郅在那儿下棋,真是烦人。
为了躲去与孙昱郅的见面,我一整日都呆在房里没出去过。阿秋问我:“世子妃您为何躲着世子呀?”
我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榻上,看着烛台悠悠道:“他太烦人了。”
“你说谁烦人?”孙昱郅从门外走了进来,就那般冷冷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我累了,不想和你吵。”
片刻后,只听他慢慢走近,沉默了一会忽然就推了推我的肩,不耐烦的说:“过去。”
我转过头去,斜着眼看着他:“做什么?”
“睡觉!”说这话时他眼睛瞟向别处,并未看我。
我一脸疑惑:“你不是都睡在书房么?”
这回他直接上手来推开我,我便顺着他的力道往床里头滚了一圈。他便趁机躺了下来,一脸得意的说:“我想睡哪就睡哪。”
“行,那你就睡这,我去书房睡。”说完我便站起身来从他身上垮了过去,走时还假装无意的踢了他一脚。
孙昱郅书房里全是檀香味儿,我被熏得根本睡不着,便起身在他书房里走来走去,想说是走累了就容易睡着些。出于好奇我翻了翻他的纸簿,没想到孙昱郅的字写得这般好看,就像他的手一样又长又细。接着我又瞧了一眼他架子上的书册,看着看着便趴在书桌上昏昏睡去,我俨然忘了我有个一看书就犯困的毛病。
我好似没睡多久,便觉着像是被人捏住鼻子愣是喘不过气来。活活被憋醒后睁眼一瞧,原来是孙昱郅那个王八蛋捏住了我的鼻子,还在那儿嘿嘿笑。
我怒道:“你有病啊!”
他继续笑着,阿秋见状急忙说道:“是夫人让世子殿下唤您过去,说是有些话要说。”
我白了孙昱郅一眼,下回等他睡着了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
也不晓得国公夫人突然唤我们过去是为了何事,但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出所料,国公夫人发现了我昨日睡在书房的事,定是有人多嘴说了几句闲话。还不是孙昱郅无事犯病整来这出戏,若不是他我又怎会躲去书房睡,真是个害人精。国公夫人硬是揪住我这点不放,说我和孙昱郅成亲快是一年也不闻有所喜讯,便非要我和孙昱郅去瑶山拜佛求子,我领了这道指示闷闷的回了房,孙昱郅则在一旁幸灾乐祸,敢情他不用去拜佛似的。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孙昱郅睡书房不会被骂,我只一次睡了书房就被骂了,我甚至怀疑是孙昱郅去国公夫人面前告了状。这个臭王八蛋,我一定要报仇。
说到若是要求子便必定要去瑶山,闻听瑶山拜佛求子是最灵的,而且靠近瑶山的一处芳泽有一棵树,名为三生树。我仿佛听人说过,若是将心上人的名字与自己的名字一同写在一张纸上,再埋在这棵三生树下,便会永永远远在一起。
到了翌日清晨时,国公夫人备好的马车早就在门外候着,随身跟着的侍卫便是十来个,虽然瑶山有些远,但也不过是去拜个佛而已,真需要这般大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