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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Kiss Me ...

  •   大家集合好队伍进入游乐场,他们从另一侧进入一道巨量藤冰山月季瀑布形成的花架高棚,纯净淡雅的乳白爬藤植本吸引目光,见花难见叶的藤本绿植透出绰约光资。

      这一道路途花场蔓延,唯美浪漫。

      “太漂亮了。”被迷住的顾微湘拿出手机忍不住拍了好几张,视线一直停留在这道风景线上。

      潘成打量了这里好一会儿,边拿出相机边招呼高兴得乐不思蜀的大伙:“都过来都过来!来拍照!”

      “趁现在都整得像模像样的赶紧拍一张!”

      “等会儿玩疯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陆隽刚拿相机帮陈禾宜和顾微湘拍了几张照片,正想再给夏至深他们拍两张便听见潘成的声音,只好打消这个念头,等再找一个漂亮地方一定得给他们秀一波自己的技术。

      他和另外几个长得高,还是自觉跑最后面站着去。

      这次陆隽专门站夏至深旁边,他脖子挂着相机,偏头看向旁边人。

      夏至深今天穿了身深蓝色宽松短袖,头上端端正正戴着学校发的红色帽子,那正中间还拓印一只黑色展翅高立的鹤。

      他身后是圆弧花架,仙秀玫瑰香饱满月季在阳光下切洒阴翳,覆落肩背,侧面轮廓刻画得明晰,唇珠濡晕透曦。

      陆隽把住相机的手一紧,指骨在绷抑,弧线嶙峋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

      大清早的,这瘾可真难捱啊。

      在潘成调节相机的工夫,他将自己帽子摘下,随意揉了两把些许凌乱的头发。

      大伙吵吵闹闹,陆隽歪头过去道:“把帽子摘了吧,拍得清楚些。”

      夏至深闻言掀睫,默了几秒,抬手摘下帽子。

      见他听话摘了帽子,陆隽下意识弯弯唇,颈骨轻微往后一扯,垂眼确定好位置后,不着痕迹地伸手往后。

      “都把帽子摘了!”千辛万苦终于调好设备,潘成举起相机,“来,看我这里!”

      在他按键的前一瞬,陆隽在后面的手腕轻微使劲,轻巧拉过一朵冰山月季搁在夏至深有些蓬乱的发顶。

      纯白花朵在他指尖绽放,颤巍巍地撩动夏至深几缕飞扬的发丝,飘散浮动清郁花香。

      潘成按键,一切定格在这一刻。

      拍完后的霎时,陆隽若无其事松开手,将那朵出镜的白冰山无虞还回去。

      在旁的夏至深不是不知道陆隽的小动作,虽然不太清楚他干了什么,但也没太在意,只侧目扫了他一眼。

      “怎么了?”见他看过来,陆隽特别无辜地扬了个笑。

      瞧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夏至深莫名短哂,清褐瞳色凌凌润染薄光。

      他的语气温得很:“下次再干坏事,当心我告你。”

      “裤衩子都给你赔没。”

      裤衩子危在旦夕的陆隽一怔,叉腰围着他转了两圈,心塞道:“你讲话好冷漠,就好像我从来都没让你开心过。”

      对这人的谴责夏至深充耳不闻,顺手将帽子塞进背包,跟上前面的大部队,没再说一句话。

      盯了前面快要走远的背影好几秒,陆隽恶狠狠地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对着他就来了一张照片。

      幼稚鬼小心眼自以为是报复完便迈开腿,几步跑去跟上大部队。

      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四散开来。

      中心区白鹤大喷泉,巨型的外围圆坛一度让林垚叹为观止:“不止来一回了,每次看这都觉得带劲儿。”

      朱文杰脱离组织买了两个三层甜筒,悠哉悠哉的:“先玩啥啊?”

      不客气抢劫下朱校的甜筒,薛皓举手在方圆十里指了一圈,最后停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要玩就玩刺激的。”

      “去鬼屋。”

      钱双举双手双脚赞成:“走走走!”

      他们队伍里全是男生,就算有几个贪生怕死的也被一群人连拖带拽地挟持过去。

      早上再加上又不是节假日,鬼屋这里没有几个人,陆隽在最后进入大门。

      内门上方歪七扭八挂着诡异的“鬼屋惊魂”几个大字,在旁边斑驳墙面上挂着一块大屏,里面正播放上一批尖叫连连的人的红外线影像。

      陆隽一边塞背包进储物柜里一边对大屏评头论足:“有这么可怕吗?”

      关上柜门,叶云舟见他一脸轻松,哼笑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请第三组人员做好准备,祝您旅途愉快!”

      “搞这么严肃。”向日升第一个走下梯子,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黑漆漆的环境里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他搓了搓鸡皮疙瘩冒出来的胳膊,给自己壮胆道,“无神论无神论……”

      就这么几步路愣是被他走出还魂梯的感觉,林垚嫌弃下面太暗,打开手机照明功能,下一秒便被身后的朱文杰骂骂咧咧打了一巴掌。

      “你是猪唛,开莫子灯诶?”

      “搞得氛围感都没了。”

      气急败坏关上手机,林垚落完最后一步,扬起脖子叫嚣:“老子摔折了你龟儿负责?!”

      “喊你回去多吃点儿鱼肝油,”下面空间变开阔,薛皓挤到前面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有夜盲症。”

      “一直不好还怪我?!”

      “好好好不怪你不怪你,”朱文杰一把揽过他肩,敷衍哄着,“怪鬼怪鬼。”

      他们来到一处铁门前,张旭阳摸了两把上面血迹斑斑的铁锁,兴奋异常:“这是上新模式了啊。”

      透过蛛丝牵缠的铁门缝,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朦胧红光闪烁的雾,模糊不清间偶尔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倏然,里面传来一阵缥缈断续的尖利广播音——

      “欢—迎—来—到—地—狱—之—门——”

      最后像是硬生生被钝器一下一下划开似的消散,尖锐惊惧的撕啦电流声如逃窜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还没进去,音效直接将体验值拉满。

      “要、要、要不我还是先上去,”林垚本来胆子也不大,这下忍不住第一个打退堂鼓,“我有夜盲症看不见!”

      “哥拖着你!要死一起死!”朱文杰死死摁住某个撒腿想跑的胆小鬼。

      “垚子,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几个鬼不成?”

      “你张哥可是跆拳道黑带!”

      “你个垃圾少儿组也好意思吹?!”

      “一天到黑占起张嘴!站起说话不腰杆痛!”

      “操诶,怕狗屎。”

      “上上上!”

      “冲他爹的!”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绕开缠在上面的粗重的铁链,合力推开吱呀响动的大铁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浓重的雾从四下扑面而来,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灌满鼻腔。

      “我操,嘞莫子味?”

      “啥子发霉了?!”

      “滂臭!”

      拉扯惊悚的背景音乐混杂毫无规律的嘶吟恐怖阴笑声。

      陆隽这会儿后知后觉到不对劲了,刚才嘴快的乐趣现在烟消云散,身体紧绷着几乎是贴着夏至深在走。

      雾气逐渐转淡,在一片雾蒙蒙的红光中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太清楚,夏至深只是瞥了眼刚才还不以为然的某人,默默放慢脚步。

      一群男生还没碰见啥吓人玩意儿,一个两个精神放松,叽叽喳喳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叶云舟和季星衍走在外围,脚步慢悠悠的,时不时观察四周场景的布置。

      过道里没有照明灯,只有从四下细缝透出渲染气氛的薄红光晕,墙面严重掉漆,还有深厚胡乱泼抹的痕迹,看起来挺有唬人感。

      突然,叶云舟旁边的钱双像是踩到什么,怪叫一声。

      在这种神经紧绷的环境中忽然出现惊叫,几乎瞬间便将前面还在假装镇定日白的几个人吓得一抖,惊惧转过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脚踢开踩到的假骨头,钱双挠挠后脑勺抱歉道,“踩假骨头了。”

      “我日诶……”

      “没碰到鬼先遭你黑死。”

      朱文杰和薛皓心有余悸地转过身去,只回头霎时一个挂着破烂长裙的鬼影从天而降,杂乱奇长的头发垂在前面,昏暗隐约中吊长的舌头在摆动,被红光映得莫名惨色的手臂和小腿就这么直愣愣悬空挂在他们近在咫尺的面前。

      “啊!!!”

      “操!!!”

      两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穿刺廊道,朱文杰和薛皓被吓到腿脚不争气光速发麻,头皮爆炸的两人下意识闭眼一抱,放声尖叫。

      好歹是兄弟,后面几个人一把拉过两人,顺便几只脚无所畏惧就踢了过去,还暴力夹杂国粹输出。

      气氛逐渐焦灼。

      “操!”

      “日你屋先人板板!”

      “滚!”

      “什么玩意儿?!操他大爷的!”

      “啊啊啊啊啊啊!”

      “操!”

      “干他爹的!”

      “给爷死!”

      “操!”

      到后面直接听取“操”声一片。

      在一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优雅普及后,站在一旁看戏的叶云舟见差不多是时候该拦人了,拍了拍手:“行了行了,是鬼都被你们吓跑了。”

      回过神来的朱文杰小心翼翼看了眼被自家兄弟几脚过去干得不成鬼样的东西,尴尬地咳了两声:“原来是假鬼啊……”

      “要是真的,估计也撑不过你们几脚。”面无波澜的季星衍绕开劫后余生的几个人,走到第一个,“早点儿走完早点儿上去。”

      神志清醒过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赶紧跟上去,而由于刚才被吓得急忙抱住同桌胳膊的陆隽怂怂地最后看了眼那还挂了半截身子在上面荡悠的鬼。

      “夏至深,不会真的有鬼吧?”

      面对旁边神神叨叨的某人,夏至深轻轻叹了口气:“别怕。”

      “我现在倒是挺怕咱们前面那几个兄弟的,”陆隽回忆起刚才凶残得完全不亚于恶鬼的几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是那几脚给我干过来还不得当场去世。”

      “这世界上确实人比鬼还可怕。”应和了句过去,夏至深又掀眼睨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陆隽聚精会神注意周围的情况,生怕等会儿突然窜出个跟刚才一样的吊死鬼,随口答:“像什么?”

      “猫,”低头跨过一截干枯残骸,夏至深勾了勾唇角,“像只又怂又怕还炸毛的猫。”

      冷不丁听这么一句话,陆隽脑子有些转不开:“你骂我?”

      “……”

      “脑子被鬼吃了?”

      “行吧行吧,就当你夸我可爱。”

      正绕过一处拐角,陆隽发现除了他俩其他人全不见了!

      全不见了!!

      真闯鬼了!!!

      “夏、夏至深……”陆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呼吸都在抖,“他们人呢?”

      夏至深不免觉得奇怪,看了眼两侧一条通的走道,蹙眉走近一面墙,曲指敲了两下厚重的墙壁。

      沉闷且深重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在压抑昏暗的走廊里惊得人头皮发麻。

      陆隽在两边胡乱瞟了几眼,凑到他跟前问:“怎么了?”

      “应该是进另一条道了,”手指捻了几下指腹间的灰尘,夏至深一顿,偏头看他,“所以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刚被说炸毛现在又开始炸,陆隽急得直打转,满腹惊慌与无助。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他这副模样让夏至深想起路上那只小机器人,好笨。

      不由得一笑,他开口:“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真平静。

      陆隽极度不平衡,为什么这人一身轻松?

      就他疑神疑鬼还胆小是吧!

      强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鼓劲,陆隽深吸一口气,边挺直腰板跟上去边碎碎念。

      “坚定不移听党话!矢志不渝跟党走!妖魔鬼怪快离开!坚定不移听党话!矢志不渝跟党走!妖魔鬼怪快离开!”

      走廊很短几步路程,前面灯光开始缓慢红绿交杂,逐渐全变为幽绿色光芒,道路周遭全立着各种奇形怪状不知死活的物体。

      背景声也慢慢清晰传来,空荡狡诈的狞笑和惊叫萦绕在四周,陆隽浑身僵硬地缓慢挪动身躯,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啥不得了的东西。

      他亦步亦趋跟在夏至深后边,忽然从后面吹来一股阴风,周围稀疏无序的杂草窸窣躁动,狞笑声仿佛在逼近。

      近得似乎贴在他耳后!

      猛然胳膊被大力捉住,夏至深都差点吓一愣,在他刚想转头过来询问时却被陆隽阻止。

      “别回头!”陆隽的声音颤栗,冷汗已经大颗大颗往外冒,手都止不住发抖,“有、有东西,在、在我后面……”

      听得出来他是真害怕,夏至深抬手握住他不停轻栗还青筋暴起的手,耐心安慰道:“别怕,你把眼睛闭上。”

      “我来看。”

      怕得快要哭出来,陆隽不肯闭眼,哪怕硬是壮着胆子也不让夏至深回头。

      他深吸一口气,耳里依旧不依不饶钻进可怖的狞笑声,背对那东西,梗着脖子恐吓道:“我跟你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你知道我是谁吗?!”

      “竟然敢吓唬尊贵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承受得起本少爷十四亿同胞的革命怒火吗?!”

      “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回去!”

      大只且胆小的陆小少爷放下一番狠话后也歇了刚才壮起的虚胆,可是根本没有恐吓到那东西。

      阴风大盛,奸邪的讥笑声自四面八方传出来,每一声都撕扯着陆隽现在极度脆弱的神经。

      在陆隽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的夏至深一瞬间转过身,同时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对视上身后作祟的鬼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从房顶吊下来的一只破布娃娃,杂乱不堪的布裙子上面有一张被抠了颗眼珠的血迹模糊的脸,阴恻恻的笑声一阵一阵从棉絮身体里发出来。

      这鬼屋幸好没弄真人,不然得被同根生的兄弟群起激奋给弄死。

      倏然,房顶细碎摩擦声响起,无数个破布娃娃自上面吊下来,恐怖狞笑声此起彼伏,包围落单的俩大只。

      被捂住眼睛的陆隽“嗷”一声扑到夏至深怀里,一个劲往里钻,身子虚得如抖筛。

      “呜呜呜……夏至深!”

      怀里莫名其妙被霸占的夏至深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周围不安好心的鬼娃娃,再低头看了一眼某个恨不得变成鹌鹑的胆小鬼。

      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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