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素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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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日的清晨，从报箱取回报纸，明日香坐到饭桌边，把涂了千岛酱的吐司片叼到嘴里，一点一点的咬着，一边翻开了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最醒目的莫过于加黑加粗的标题：《高中生名侦探工藤新一再立奇功，两年前未解悬案成功破解》，以及，一张会令无数少女捧颊惊呼“工藤君真是帅到爆了！”的放大的照片。
明日香微微一笑。
新一哥哥真是厉害啊，这次是悬案哎～
正想到这里，耳朵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落在门板上。赶忙放下报纸，叼着吐司含含糊糊的应着：“来了！”心里嘟囔着：谁呀？这么一大早。
打开门，对上一张清俊的面孔，倒让明日香愣了愣，拿下嘴里的吐司片，不可置信的说：“新、新一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没错，此刻站在明日香门前的少年，正是她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主角——工藤新一。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肩上挎个背包，对明日香说：“我来神奈川办案子。”
明日香看着他，用眼神问：那你站在我家门前的理由又是什么？
工藤呵呵一笑：“我在这边没地方住啊，我就你这么个朋友在这里，所以就投靠你来咯。”
“投靠？”明日香对他的说法感到颇为惊讶，“你是说你想在我这暂住？”
“没错。”工藤眯着眼睛看她。
明日香没说什么。她敢说什么么？一个绝世帅哥站在你家门口跟你说要在你家暂住，你会不答应么？一般而言，如果是女性，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当然，明日香不是那重色轻友的人，绝世帅哥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家部长就是一个。工藤是她的朋友，更是个可靠大哥哥的角色，朋友不远千里来投靠自己，哪有不答应的理儿？于是明日香大大方方的让开道把工藤请了进来，把他领到了一间客房里，说：“那么新一哥哥就先住在这里吧。”又找出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他，“钥匙在这里，新一哥哥可以自由出入。”
工藤接过明日香家里的钥匙，点点头，感激的微笑：“谢啦！明日香。”
“嗯哼～”明日香故作潇洒的耸肩，道，“我等下要去学校了，新一哥哥你就自便吧，要吃什么就去冰箱里拿，我家里的东西你要用就用好了，只要不进我的房间就OK。”
“OK，我了解。”工藤把钥匙在空中抛了几下，动作潇洒。
明日香咽下吐司：“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拜拜。”工藤冲她挥手。
回到饭桌边，迅速喝掉牛奶，把杯子和盘子一洗，明日香提起书包就冲出了门，远远的丢下一句：“我走啦！”
下午，工藤新一正在客厅里整理案件材料，明日香匆匆回到家。
“哟，明日香，回来了？”工藤跟她打招呼。
“嗨！新一哥哥！”明日香把书包往房间的写字台上一扔，然后就一边挽袖子一边往厨房走去，说，“呐，新一哥哥，不介意早点吃饭吧？”
“不介意啊。”工藤应道，“为什么这么早？明日香有什么事吗？”
“嗯，等下要去医院。”已经走进厨房的明日香回答道，拉开冰箱门，问工藤，“今天吃意大利面行不行？”
“好啊。”工藤放下案件宗卷，也走到厨房，“要不要我帮忙？”
“啊？不用不用！新一哥哥你去忙你的吧，厨房我自己会料理。”明日香赶忙摆手。
“可是不帮忙做点什么的话，我会觉得过意不去是，像是来蹭饭的。”工藤打趣的说。
“嗯？那好吧，”明日香弯腰看看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递给他，“那你就帮我把番茄切成小块吧。”
“好。”工藤说干就干的接过那两个红艳艳的番茄，洗净后去蒂，切了起来。切着切着，他问道：“对了，明日香，你刚刚说你要去医院？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啦。”明日香往水里加了点橄榄油和盐，把洗净的洋葱放在菜板上，指示工藤帮忙做肉馅，“盐和黑胡椒在那边。”
工藤一边照做，还不忘刚才的问题：“那，是谁病了？”
明日香一刀将洋葱切成两半：“是幸村学长。”再切几刀，洋葱的气味窜上来，鼻尖一酸，眼睛一红，几乎让她忍不住掉下眼泪，她一愣，很快用手背捂在眼睛上，仰头等那种呛人的感觉消退。不知怎么的，心里也莫名其妙的跟着一酸。
“幸村君吗？他怎么了？”与幸村有一定交情的工藤也关切的询问道。
“急性神经根炎，很严重，”等到眼睛没有眼泪了，明日香重新开始切洋葱，“不动手术会死，动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不过他已经决定接受手术了，应该就在近期吧。”
工藤腌好肉馅，放在台面上：“据我所知，这种病的手术成功几率一般都在30％到40％，如果是50％的话，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达到。明日香，你……”
将准备好的材料放在一起，明日香把面条放进煮开的水里，又准备好锅，加入橄榄油，她盯着慢慢变热的油，垂眸道：“我知道，那个医生就是我找来的。”
“……那该是有代价的吧？”
“……是啊，要不然我爸爸怎么可能准我把大叔找来？”明日香暗暗苦笑。代价么？
工藤一怔，忽的一笑：“你竟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明日香调整好煮面的火候，见这边油也热了，把洋葱倒进锅里炒香，之后加入肉馅，再然后是番茄，差不多后，加水和番茄酱，锅里的酱汁变得浓稠起来，香味在厨房里弥漫开，工藤吸吸鼻子：“好香！”
“新一哥哥，你帮我搅拌一下，我去把面捞起来。”明日香把勺子递到工藤手里，便去捞面。将面分别盛在两个盘子里，她又看了看锅里的酱：“嗯，好了。”关火，将香浓的酱汁淋在面条上，于是，两份色香味俱全的自制意大利面就新鲜出炉了！
餐桌上，两人一开始并没有说话，只是工藤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去医院是看望幸村君的吗？”
“是啊。”顿了顿，才说，“我最近在跟学长学画素描。”
“素描？”
“嗯。”
“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学？”
“……我……自有想法。”明日香含糊其辞，迅速消灭掉自己盘子里的面条，把盘子往洗物槽里一放，回房间背上画板，提上工具包就往外走，“那个，新一哥哥你吃完了就帮个忙把盘子洗了吧，如果你忙的话就放在那里好了，我回来再洗。”
“我洗就好。”工藤笑笑，“你还是早点回来吧，注意安全。”
明日香回头冲他一举手臂：“新一哥哥不要忘了我可是学空手道的啊。”
“是是。那再见。”
“拜拜，我走了。”说完，明日香把门一关便冲向公车站。
“咔哒”，病房的门被打开，门外探进一个小脑袋，目光在病房里扫一周，在看见目标人物后推门而进，脸上挂起阳光灿烂的笑容：“幸村学长！晚上好！”
病床上，鸢紫头发的美少年闻声抬头，微微一笑，如春暖花开，嗓音温和：“晚上好，明日香。”
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卸下肩头的画板，明日香问道：“幸村学长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幸村笑着，温柔的望着身边的女孩。
“嗯，那就好。”明日香把画板架在腿上，取出笔盒里的画笔，“幸村学长，我们开始吧。”
“不稍微休息一下么？”幸村抬手随意的替女孩把滑下的发缕挽到耳后。
轻轻摇摇头，嘴角扬了扬：“不用，我不累的。呐，幸村学长说好今天帮我指导素描的，难道要反悔？”
“怎么会？”幸村唇角弧度轻扬，“那就开始吧。”
“嗯！”
想了想，少女停在半空的画笔落到画纸上，一笔一笔，认真的描摹勾勒。
少年微笑不言，默默的凝视着女孩认真的表情。
一时间，病房里寂静一片，只有笔尖扫过纸张的“沙沙”声轻轻响着，如同细密的春雨落在柔软的沙滩上，温柔的在耳畔流连成一曲美妙的乐章，那一刻，仿佛连心也随之沉淀。
一段时间后，明日香描完最后一笔，一勾唇角：“幸村学长！我完成了！”
“哦，是么？”
“嗯！幸村学长！你帮我看看吧！”明日香把自己的画递过去，然后凑到幸村身侧，支着脸颊问道，“呐呐，怎么样？”
幸村认真的看着女孩的作品。
她的画虽说不上特别出色，但对于一个刚开始学习绘画不久的人而言，的确是出人意料的好。她对线条和构图的敏感度很优秀，另一方面，幸村不得不承认，女孩对于绘画的理解实在是非常深刻而独到。一幅好的绘画作品不仅要有好的表现形式，更重要的是画者通过图画向人们传达的内在的东西，而这，并不是每个会画画的人都能做到了。要传达出画者的内心，需要的，更多的是绘画者所拥有的一颗纯粹的心。
明日香画的是一片树林。虽然是黑白的单色，却让人一眼就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大片的新绿在眼前漫开，微风下，交错的叶片间隙漏下斑驳的点点金光，在绵延的青翠草地上跃动。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幸村的目光却慢慢辽远起来。明日香，你想告诉我什么？
“幸村学长？学长！”明日香见他走神，便出声唤他。
“嗯？”蓦然回神，“抱歉，有点走神了。”
“呐幸村学长，我到底画得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糟糕？”
少年唇角的弧度柔和下来，微微眯了眯眼，说：“不是，你画得很不错。不过，”话一转，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在图画上，换上专业的语气，“这里，还有这里，下笔应该再柔和一点，还有那里，比例稍微有点不对，除此之外，都很不错，对阴影的把握很好，继续加油啊。”
“嗯，我知道了，我会改过来的。”明日香点点头，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画，却未成功，“幸村学长？”
幸村的目光流连在眼前的黑白图画上，显得有些茫然，嘴角却依旧带笑：“明日香为什么要画这个呢？”
明日香望向他，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一些，随意的单手托着脸颊，看向自己的画作：“因为我很喜欢啊。”
幸村愕然，等她的下文。
“幸村学长不觉得这样的景色很美吗？我就很喜欢呐，那样充满生机的世界。每次看到都不自觉的觉得生命很美好。而那片绿色也总是带给我无限的希望，让我心怀信心的走下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头一闪。幸村忍不住再次把目光投向明日香的画，眼前，似乎也真的出现了那样一片蓊蓊郁郁的绿海，耳边，明日香清越的声音还在继续。
“所以，幸村学长，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生命中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为之活下去，所以，不要那么轻易的放弃。什么都会有的，什么都会好的，只要你不放弃。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没有权利不让它变得更加精彩。”
一字一句，珠玉般落在心头，幸村看向身边的少女，迎上她明亮而深幽的瞳仁，眼中的迷惘渐渐烟消云散，美丽的薰衣草花田重新在微醺的日光中轻轻摇曳，酿出醉人的芬芳，温柔的微笑回到少年的唇角，幸村如玉般的脸庞泛开柔和的浅光，低低的嗓音振动着，在空气里如涟漪般一圈一圈扩散开来，他望着少女，说：“我明白了。”
另一句话放在心里没有出口。
如果……你能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素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