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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校外约见 ...

  •   “田奶不是一直不肯走么?”顾百川环顾四周,“田奶人呢?”
      “好说歹说终于给劝回去了!”田爸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老太太身上都味儿了!”
      “回去歇歇也好!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顾百川说。
      “老太太陪了老头大半辈子了,不肯走,就是生怕老头突然没了,见不着最后一面!”田爸挑了下眉头反应过来这是在病房于是又把烟塞回了烟盒,“往后的日子要是没个伴儿,也难熬!”
      顾百川心头一下子变得压抑了起来,难过的情绪难以平复。
      高诗岩和顾百川出病房,一路安静,直到走出医院时一辆飞驰而过的摩托惊动了沉默的俩人。
      “你不是想替田爸陪床么?怎么没见你提啊?”高诗岩问。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但现在看来我不行,田爷的病太重了,我怕我应付不过来,关乎人命的事儿,不敢冒险!”顾百川说。
      “看见田爷的样子心里难受了吧?”高诗岩问。
      “嗯!”顾百川点了点头。
      高诗岩见顾百川一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模样便活动气氛道:“反正你也不陪床了,花掉的就算是咱俩一起孝敬田爷了,剩下的钱就换给我呗!”
      顾百川斜眼瞥了高诗岩一眼,“不给!”
      “卧槽!你丫真是强盗一个,现在连推脱的理由都不找了!”高诗岩苦笑道。
      “就不给!就强盗了!怎么着?你能怎么着就尽管来?来啊!来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顾百川挺着胸脯子连拱高诗岩一副讹人的架势。
      “得得得!”高诗岩连连后退,“算我倒霉!我认栽!”
      “二岩子!”顾百川白眼瞥了高诗岩一眼走向了前去。
      “你再叫一句!”高诗岩小跑着追上去。
      “庆哥叫大岩,所以别人就都叫你二岩是不是?”顾百川小颠着回头道。
      “二岩就二岩,你叫什么二岩子,跟个太监名儿似的!”高诗岩欲要拽住顾百川的衣领子。
      顾百川一个闪躲加快了脚步,嘴跟机关枪似地秃噜着,“二岩子、二岩子、二岩子……”
      “看我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略略略!二岩子二岩子二岩子!”
      “……”

      “岩哥!岩哥!”麻子在教室后边用指关节敲了两下门板。
      高诗岩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顾百川则在后边翘起椅子腿来回晃悠。
      顾百川瞅了眼叫高诗岩的人,有点儿眼熟,但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诶!”顾百川拱了下桌子连锁反应撞到高诗岩的椅子背,“有人叫你!”
      高诗岩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缓缓回头。
      “噗!”顾百川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把什么压在脸下边了?”
      高诗岩摸了摸脸上被硌出来的边棱,又看了眼桌子上的小尺。
      “有人叫你!”顾百川示意后门。
      高诗岩看见门后边眼巴巴瞅着自己的麻子,眉头皱得更深了。
      “人家叫你呢!还不赶紧去!”顾百川说。
      高诗岩一脸不耐烦,不知是突然被叫醒还是看到麻子的缘故。
      “岩哥!岩哥!”麻子点头哈腰,“那天和您对着干实在不是我本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今天是被派来传话的……”
      “别废话!”高诗岩脸臭到骇人。
      “麻赖哥说让您今天中午去学校外边的东桥见一面!一个人去!不能带别人!话我带到了,岩哥一定要去啊!”麻子窜逃似地边回头边跑出了楼道。
      高诗岩伸了个懒腰,太阳已经升到了半晌,深秋的暖阳给人以凛冽和刺眼的光芒。
      “那人谁啊?”顾百川问。
      “你忘了?他还和你交过手呢!”高诗岩说。
      “和我交过手?”顾百川砸么着嘴紧锁眉头,“和我交过手……”
      “麻子!麻赖身边的跟班!”高诗岩说。
      “嘶!你容我想一下,要是想出来了那多有成就感!”顾百川说。
      “你知道你的学习为什么高不成低不就么?”高诗岩地问。
      “为什么?”顾百川说。
      “这会儿你怎么不自己想了!”高诗岩说。
      “我现在又懒得想了!让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顾百川说。
      “因为你神经有点大,学习是个精细活儿!”高诗岩说。
      “我神经大?我多细心……”顾百川欲要反驳。
      “我就光举一个例子,要是我,麻子和我打了架交了手,就算是第一次见面且仅见了一面,我也不至于等到再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想不起来他是谁!”高诗岩说。
      “我……我那是全心投入干架的伟大事业!哪有闲工夫去记这些七七八八的人的脸!”顾百川说。
      “你就狡辩吧!”高诗岩说。
      “话说回来了,我和麻赖他们干架的那天,你为啥不上来帮我,站在一边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顾百川抱怨道。
      “我那是看你应付得过来,觉得没必要!”高诗岩解释道。
      “得了吧!我看你就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高冷男神形象,成心把我推出去当炮灰,是不是?”顾百川诘责道。
      “呦!看不出来!表面上看起来一副猛男样,实则内心里住着个斤斤计较的小女人呐!”高诗岩打趣道。
      顾百川打量着高诗岩神情沉重,眉头紧锁,一副思考的模样,“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新属性,腹黑!”
      “我腹黑?你是自愿往上冲的吧!我能拦得住你?”高诗岩说。
      “啊!心碎了!”顾百川捂住心脏做求救状,“我为了你拼死拼活跟别人干仗,你说我没脑子!”
      “我可没说你没脑子啊!”高诗岩连连摆手澄清。
      “你就是这个意思!”顾百川说。
      铃声响起,学生回位,老师开始上课。
      顾百川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条,写到:还没问你呢,麻子找你干什么?
      顾百川挠了挠高诗岩的后脊梁沟,高诗岩身子骤然一缩。
      ——别挠我后脊梁沟,否则我跟你没完!
      ——不挠了!不挠了!
      ——一会放学麻赖约我去东桥碰面。
      ——东桥?
      ——就在学校外边,走上五百来米差不多就到了。
      ——找你干嘛?不会又要找事儿吧!
      ——不知道。
      ——他让你去你就去?
      ——你不知道,这种人像裹草绳,如果不去,就会一直缠着我。
      ——那我放学和你一块儿!
      ——他让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鸿门宴?
      ——不知道,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我睡觉了!
      ——再睡成猪了!
      高诗岩看完传过来的纸条回头瞪了眼顾百川,扒拉开桌子上的小尺想要继续打盹,可顾百川拿笔头滑溜溜地再次划过了高诗岩的后脊梁沟。
      高诗岩猛一机灵坐直了身子忙用手去摩挲,连带着桌子椅子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
      附近的同学回头看了过来,侯班也往这边瞟了一眼后才继续讲课。
      “哈哈哈!”顾百川忍笑小声说,“高诗岩啊高诗岩,想不到你也有死穴!”
      高诗岩把身子往后靠小声说:“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小心我把你挫骨扬灰!”
      等到高诗岩身子前倾以为顾百川就此罢休的时候,又是一记骚挠划过了脊梁沟。
      “卧槽!”高诗岩应激一喊站起了身。
      “诶!高诗岩,过分了啊!睡你的觉,别打扰其他同学!”侯班语气恳切。
      高诗岩回头瞪了眼顾百川后重新坐在了座位上,脸上的气哄哄哪是一个“怒”字了得!
      顾百川幸灾乐祸的咯咯笑声萦绕在高诗岩的耳边,气得牙根那叫一个痒痒!

      “诶!真生气了?”顾百川追在高诗岩屁股后边笑边说。
      高诗岩眼皮子都不带抬地刷刷往前走,更甭提说话了。
      “小哥我错了!”顾百川抿嘴假笑。
      高诗岩像扒拉开死狗似地把挡道的顾百川攮到了一边,眼神朝前,一脸冷漠。
      “小哥小哥小哥小哥……”顾百川又跟上前去小鸡啄米似地捯气儿说。
      高诗岩微微瞥了顾百川一眼,言语极其冰冷地回了一句:“别跟着我,我要单刀直入了!”
      “那你也没刀啊!这明摆着是鸿门宴,等着!我给你找把刀去!”顾百川说罢就要去找,快走了两步后又悻悻地退了回来。
      “怎么又不去了?”高诗岩冷脸道。
      “我发现你和我说话了,那是不是证明不生气了?”顾百川挤眉道。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碰我脊梁沟,你就完了!”高诗岩指着顾百川说。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让别人碰你脊梁沟?”顾百川问。
      “你管,让你别碰你就别碰!”高诗岩冷脸道。
      “我知道……”顾百川卖关子道,“……你那儿是不是别人一碰就全身肌肉紧缩,莫名紧张,不适应,说白了就是……敏感?”
      “你丫再废话我就弄死你!”高诗岩怒目道。
      “小哥好凶啊!”顾百川装作一副惊恐状。
      高诗岩大步流星地朝东桥走去,后头冲顾百川喊了一句:“别跟着我啊!”
      顾百川站在了原地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心想,明摆着的鸿门宴,我能眼看着你被他们给大刀阔斧地“宰”了?
      高诗岩挎着个包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桥头的麻赖,一副“我最牛逼”的站姿,挺着个身子,唯恐经过的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高诗岩双手插兜慢步悠悠地走到了桥头,没说话,看着麻赖,麻赖则装腔作势先把自己的气势提了上去,用极挑的语调说:“这儿人多,我们去别处说。”
      知道人多还叫我来这儿,脑子有病吧!高诗岩心里暗戳戳道。
      麻赖走在前面,高诗岩跟在后面,经过的男生有的低头哈腰送上一句“麻赖哥好”,经过的女生冲顾百川投来目光,就算不敢正大光明正眼看,也要偷瞄上那么一眼。
      “和你走上一段路就是能赚更多的回头率!”麻赖说。
      “你叫我来不会就是想赚回头率的吧?”高诗岩道。
      “那倒不是!也没必要!”麻赖摩挲了下近乎于剃光了的短发,“我麻赖在学校混得还不至于靠别人来博眼球!”
      顾百川则跟个贼似地跟在高诗岩和麻赖身后,一会儿躲在墙根后边,一会儿靠在电线杆子上,玩的那叫一个心跳!
      “离我远点儿,要是暴露了我拿你下菜!”顾百川冲着五米开外躲在柴火垛后边的摄像大哥说。
      高诗岩被带到了附近的一片苗场,树苗都已经有了两层楼的高度,苗场的面积不小,看样子经常有人打理,隔不远就会有一堆人为堆放的干枯杂草。
      “知道这儿吧?去年黎光明就是死在这片林子里的!”麻赖说。
      “难不成你今天带我来也是想让我死在这儿?”高诗岩说。
      “那倒不至于!”麻赖呵呵一乐,“我麻赖顶多就是个街头的混子,还没到那个琼琼极恶的地步!”
      “你叫我到底有什么事儿?还走了这么远的路!我没空陪你遛食儿!”高诗岩说。
      “遛食儿?我还没吃饭呢,遛什么食儿!等一会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兄弟我请你吃饭!”麻赖挽住了高诗岩的肩膀。
      高诗岩颠了颠肩上的书包冷眼目视。
      “怎么了,难道这片林子里死过人,你就怕了?”麻赖激将道。
      高诗岩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被麻赖干扰情绪激将到,只想赶紧完事儿,各回各家。
      “这俩人有病吧!难不成想携手走天涯?”顾百川远远地看着暗自嘟囔。
      走到了林子的更深处,俩人站住脚步,兀自对视。
      “就这儿!”麻赖指着一棵树,“黎光明就是死在这儿的,听说流在这儿的血好久才被雨水给冲没!”
      高诗岩冷眼相视。
      “我就想,他怎么死得这么惨呢!活生生被人用刀子剌了脖子!”麻赖捂住自己的脖子,“想想就瘆得慌!”
      高诗岩知道麻赖说这些东西就是想让自己产生恐惧,从而先在心理上占据上风。
      “谁死了还是没死跟我没有关系,他为什么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没有想和我说的话,我现在就走!”高诗岩说。
      “你不觉得你跟黎光明很像吗?万人瞩目,人群焦点,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和我一样,是个学习渣子。”麻赖笑着说。
      高诗岩冷眉目视脸上不带丝毫感情。
      “……你那天实在是让我下不来台了!我——”麻赖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八中扛把子,被你们给削了面子,还冲着那么多人,所以,你得还啊!”
      “嘁!”高诗岩轻声一笑,“你这是秋后算账?”
      “算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说我麻赖不是什么君子,但报仇还是要有的!”
      “你说还,怎么还?”高诗岩说。
      “冤有头债有主,那天是姓顾那小子动的手,就自然是他还,你把他旁边的摄像支走,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
      高诗岩简直不能理解麻赖是怎么想的,一对一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还敢大言不惭地逼胁自己谈条件,但当高诗岩想要转头离开的时候,他才知道麻赖是有备而来的。
      麻子,赖子,还有四个人高马大的人不知道从哪围了上来,高诗岩顿住身子回头看着麻赖说:“你不是说就一个人么?”
      “对呀!是你一个人,我又没说我一个人!”麻赖一副小人样。
      高诗岩微微笑着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牲口,用不着这么多人!”
      “你在我眼里,还是很牛逼的嘛!”麻赖阴阳怪气地说。
      高诗岩把书包撇在了地上,摊手掰了掰关节,“我来还。说吧!怎么还?”
      “行!仗义!”麻赖把大拇指比到了高诗岩面前。
      顾百川看着五六七行人把高诗岩围了起来就感觉不太对了,对方人数太多,就算自己现在冲上去和高诗岩俩人打配合反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优势,甚至还有被虐的风险。
      顾百川拳头紧攥连冲锋的姿势都做好了,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理智给说服,撇头就朝田家的方向奔了去。
      顾百川是铆足了劲往回跑的,摄像大哥又又又被甩在了十万八千里之外,大腿唰唰一迈,简直有一种“跨过山河大海”的气势!
      两步并作一步,身后的风扬起了马路牙子边的簌簌落叶,脚底的颤动惊起了趴卧在门槛前的猫猫狗狗。
      顾百川呼哧烂喘地扶着门框,赵潜孙礼正从破烂厂回来准备换下被汗给浸湿的衣服,俩人回头盯着顾百川一脸的狐疑和吃惊。
      “你这是刚从伊拉克逃回来?”赵潜瞪打量眼道。
      “有一件事儿,我想让你俩帮忙!”顾百川直道出目的无心打趣。
      “你说!”孙礼道。
      “高诗岩被人给围了,你们俩能不能去?”顾百川说。
      赵潜和孙礼相互看了看,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概明白就是要拉自己去干仗!
      “对方有多少人连你们俩都搞不定?”赵潜说。
      顾百川咽了口唾沫,剌得嗓子干疼,“七个!”
      “豁!”孙礼一脸惊讶,“他是欠了高利贷被追上门了?”
      “别贫了!这回真的需要你们!至少能撑个场面!”顾百川说。
      “我……”赵潜略显踌躇犹豫。
      “我不该强迫你们的……我再去找其他的办法!”顾百川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找别的办法,你有么?”赵潜喊住了顾百川,“我是想说,我跟你先去,孙礼去叫张叁李肆,在这我们认识的人除了高诗岩就只有他俩了!”
      顾百川听赵潜这么说,刚才心头的灰丧一扫而空,转身看向赵潜孙礼,简直感恩戴德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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