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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赠送黑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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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裔嘴巴张了张,终究把“我要看你的背”这很有想象空间的话咽了回去。
凌祁知道他有事没说,也没追问,对着外面的双翼天马道:“幻影,歇得差不多了,十八。”
胡裔接口道:“六王爷,你天马的口令是‘十八’?……好特别的口令。”
凌祁收回向外的视线,移向歪头看他的胡裔。几息后,凌祁才神情郑重道:“确实特别。三年前,我带人去‘苍茫森林’寻找双翼天马,那时幻影才出生没多久。几波人守在那里,我们与人打了几场,才把它带了回去。”
“后来我又命人把它送去黎族,那里有驯兽师专门培训幻影。而那里的驯兽师听到幻影的口令,也道‘这口令很是特别’。”
“哦”胡裔点了点脑袋。
灵兽的口令又没有什么规矩,灵兽的主人爱怎么定就怎么定,只要他的灵兽能听懂就行。
就如他给他的树枝取名叫:木连生,就是“生生不息”的意思,因他本身就是“长寿树”的叶梗。当时树叶被人折断,它就那么飘飘忽忽,莫名其妙的飘到了“忘忆泉”里。
但水无垢原来的出处在哪里,水无垢自己不知道,胡裔就更不知道了。水无垢,它本身就“洁癖”非常严重,他便取了水能荡尽一切尘埃的意思,干净了,就是无垢了。
以此推断,六王爷天马的口令是 “十八”,也许有什么别的含义。当然,也可能是六王爷一时兴起,没有任何的含义。
这六王爷战时忙里偷闲去“苍茫森林”,还得与人大战几百回合。胡裔想象那场面定然血腥而轰动。
想想也是,这幻影的体型非常流畅,毛发除了头顶有一撮黑毛,其余全是油光水亮的枣红色,是真正的“俊马”;加上脚力非凡,自然有很多人想要。
厮杀也就在所难免!
外面的幻影一阵嘶鸣,马车慢跑后再斜斜的腾空,步步爬高,车厢里面相当的平稳。
胡裔手里端着茶杯靠在红木榻上,眼睛的余光瞄着凌祁。这马车升空虽然平稳,终归马在上方,车厢在下方,人的身体自然后靠。
这时的凌祁反而坐直了身子,甚至微微前傾。胡裔知道,他背上的伤不轻。不然木连生不会讲“变浅绿”了。
胡裔没话找话,侧头对着凌祁:“六王爷,你昨天就在马车上休息么?”
凌祁温声道:“是。马车里很好睡觉。”看胡裔疑惑,凌祁解释道“在外面带兵打仗,我睡过帐篷、睡过山洞、甚至在泥地里睡过。困了只要有地方睡,都能睡着。”
半晌后,胡裔喃喃道:“你以前从没在信里提到过。全是很好,极好。这明显是报喜不报忧啊!”
胡裔完全没去想,凌祁为什么给他“报喜不报忧”!
听了胡裔的话,凌祁灿然一笑,眼中星辰闪耀,面如梨花层层第次开:原以为,那些信没到你手里,或者是你根本就没有看。原来竟也是看过的。
胡裔侧头看他笑得开怀,不由呼吸一滞,看得有些呆:要命啊!六王爷笑起来真是太好看了!
胡裔连忙扭开头去。这美色的冲击太大了,他感到了一丝危险。
凤眼闭上,心下念念叨叨: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皮囊。美色即是好看的皮囊,只是好看的皮囊……
等胡裔自顾自念了N个“好看的皮囊”,双翼天马已经把马车带上了云层里的高空,马车稳如平地般前行着。凌祁的后背又微靠在红木榻榻壁上。
胡裔现下只会不自觉的看凌祁的背,自然也没有看到凌祁微皱的剑眉。
胡裔待自己的思绪抽出“好看的皮囊”里,才发现六王爷这一段时间也没讲话。只是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他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
胡裔不由下意识的看自己:衣服上那一点茶渍六王爷给他擦得很干净,衣裳也没有褶皱。胡裔也就没计较他在看什么,轻咳了一声道:
“六王爷,你困不困?你困的话就在木榻上睡,我去地毯上呆着。”
糯糯的声音在胡裔脑海里响起:“裔呀,你急死我了。你就告诉他,你知道他的背上浅绿了。他不就给你看背了吗?”
冷冷的声音应和“微哒。”
胡裔用神识回道:“我们好几年未见,我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给他看背,会不会不太好?六王爷那么好看,会不会以为我要占他便宜啊?”
“他都吃你豆腐了,他还怕你占他便宜啊?……啊,生生什么都不知道,生生什么都没讲。”然后,糯糯的声音彻底消失。
“微哒。”
然后,一起装死。
凌祁给胡裔擦茶水渍的时候,胡裔自己也有被六王爷吃豆腐的感觉,可是六王爷给他擦干净后,立马就退开了身子。
而且在一旁换了手帕把自己的手擦得干干净净。这分明是嫌弃胡裔是个小孩子,喝个茶水都喝不好吧?
所以,关于是不是被吃豆腐这个问题,胡裔是懵的。胡裔摆摆脑袋,也懒得去想。他能蹭六王爷的双翼天马车回去,运气已经相当的好了,他很高兴。
只是,六王爷的伤明显是有人给他医过的,以他的身份,那位医者的资格一定不低,缓缓应该没有关系吧?
凌祁见胡裔脸色晦暗不明,右手食指轻敲红木榻的扶手:“裔裔,我给你寄的一张黑卡,你没动?”
胡裔张了张嘴,黑卡?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是我去苍茫森林之前就叫人送去驿站的。羊皮纸包住的。你没看?”
“……是吗?我可能忘记了。”
天马拉着车,车厢外面还设了结界,两人倒是不担心会碰到什么。胡裔拿出自己的储物袋打开,取出一个木匣放在几案上,里面放着他接到的所有信件。
胡裔低头动手翻找,凌祁探头看着。两人几乎头挨着头,长发向前滑落,自然碰到了一起。
胡裔无知无觉的找着凌祁的信,凌祁却是手指轻动,车厢里竟有一点微风,两人的头发搅在了一起。
胡裔终于找到了那个还在竹筒里的羊皮纸包:“六王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两人身体也随着坐直,头发却搅在中间没分开:“咦,这头发怎么搅一块了?”
凌祁剑眉微挑:“嗯,裔裔,我们两个怎么结发了?”
胡裔眉头微皱:“是啊,不就低了个头嘛,这头发怎么搅一起了?六哥哥,快动手解开啊。不然都不能好好坐了。”
凌祁伸出如玉般的修长手指,慢慢解两人的头发。
胡裔把羊皮纸打开,一小块长形的黑色精铁片出现在他面前。上面还有几个金色的大字:浩天钱庄。铁片那边还有字,也是金字,不过比这几个字小:请小心保管此黑卡!
胡裔看完,递给解开两人头发的凌祁:“六王爷,是这个吗?”
凌祁没有接黑卡:“这是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以后你爱买什么就买,不必省着。”
呃,胡裔有点懵,“那个,六王爷,你不必给我钱的。我自己会赚钱的。”
木连生吵起来了“裔呀,你给他医背是要收钱的。他那是在苍茫森林里染了‘必死草’的腐气。别人医不好的,他有那么多钱,他都要死了。要收很多钱才给他医的。”
“收。”垢垢模式。
胡裔一个激灵:“必死草”的腐气?那就是“死气”!他是怎么拖着这样的身体去打仗的?他又是怎么活了三年的?很多的问号在胡裔脑海里铺成开来。
他本想等回去再找机会给他医治,不想他是命在旦夕!
胡裔紧紧闭了一会儿眼,再睁开时他把黑卡和木匣一起放进了储物袋。盘腿面对着凌祁坐着,凌祁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六王爷,你背上的伤很严重。你是怎么拖过三年的……”
凌祁的剑眉轻展:“哦,裔裔知道六哥哥命不久矣?”
“知道,方才知道。我也许能帮王爷。但这事却不能让旁人知道。”木连生的事他不能给别人知道。
凌祁面色庄重,胡裔仿佛又看到了他五岁时看到的凌祁的板正脸。
“王爷可还记得我五岁灵气左冲右突的事?”
“自然是记得的。那日,我求太子皇兄让我去丞相府看看那个初生就不食乳食;三岁一个人带着侍女独居的胡府三少爷。”
“不曾想,去就看到你身处危险之中,好些人都红了眼。我正想该如何帮你度过危机,你就来拉我的衣袖。”
“听到你说:六哥哥,你就是我以后的大靠山。我心里是高兴的,因为我总是被太子皇兄保护着。我高兴以后我也有要保护的人了。”
胡裔心中升起酸涩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来这玄天学院,我怎么能知道他一脚早已踏入鬼门关?
胡裔不禁对自己的寡情恼恨起来:再忙回信的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早知道了六哥哥就能少受点罪。
最起码他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