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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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离开皇宫，走向一片自由的天地，却因为申屠璋的喜欢，很可能将自己拖入另一片后宅的纷争中。
季海不愿如此。
他给自己的定位，从来不是奴仆。
季海又一次懊悔，自己为何是个太监，使得自己始终脱离不开奴仆的身份。
季海虽然在和申屠璋单独相处的时候，主仆之分并不明显，甚至申屠璋将自己当做兄长，当做师父，但是，季海心中知道，他们终究是有着身份之别的。
在其他人眼中，申屠璋是皇子，他是太监。申屠璋是主子，他是奴仆。
这次申屠璋对自己说他喜欢自己，之前季海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心中最先考虑的还是感情方面的事情。
等到皇上的赐婚圣旨下来，季海才又一次深深意识到，自己该担忧的，不是感情，而是能活下去。
季海又一次明晰了大雍朝的阶级之分。而自己和申屠璋之间的地位之分，并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存在的。
之前，季海在宫中，虽然因为申屠璋，有了争胜的心思。但是季海从来都是站在申屠璋的立场上来想事情，来办事情。
申屠璋是皇子，而他是皇子的身边人。只有申屠璋好了，他才能跟着受益。他和申屠璋在皇宫中的利益是一体的。
季海从来没有将自己和申屠璋之间分得太清。
但是因为申屠璋的喜欢，因为皇上的赐婚，季海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和申屠璋之间的地位之分。
季海也终于意识到，申屠璋是申屠璋，而季海是季海。申屠璋获得的权力，不属于自己，很可能分不到自己的身上，甚至会伤了自己。
季海知道，申屠璋对自己很好，申屠璋和自己之间的感情很深，但是随着申屠璋喜欢自己，这份感情已经变了性质。如果单单是之前，季海觉得自己和申屠璋的感情可以永存，但是喜欢这种事情，季海却觉得很飘忽，他觉得这“爱情”太脆弱。等“爱情”消散了，自己和申屠璋还能不能回到从前，他们之间的情分还留下多少，季海也不清楚。
将来，申屠璋会有妻子，会有妾室，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季海不清楚，等以后，申屠璋对自己的感情，还能留下几分。单单是凭借着这几分感情，依附于申屠璋，自己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而自己，不能只依附于申屠璋，躲在申屠璋的身后。不然，一旦申屠璋身边的人对自己动手，他将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指望申屠璋？如果是之前，季海是相信他的。但是，之后，申屠璋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自己在他身边的地位，不会一直像如今一样重要。
季海想，等申屠璋出宫开府了，自己手中也要捏着权力，最起码，在其他人算计自己的时候，可以拥有自保之力，而不是只能依靠着申屠璋对自己的情分。
自己身为太监，身份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不能如同文臣武将一样，作为申屠璋的幕僚，那就要另辟蹊径。
季海想到了历史上的东厂、西厂和司礼监。
大雍的太监并不掌权，就是纯粹的宫人。虽然太监宫女之间也有等级之分，但是在主子面前，都是伺候人的奴仆。
虽然皇上跟前的大太监在前朝臣子面前也有一两分脸面，但是那是身为皇上身边亲近人的脸面，实际上，他们在权柄只限于后宫，在前朝，是不掌握丝毫权柄的。
而明朝，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其地位可比前朝首辅，有内相之称，甚至，有时，会压首辅一头。
季海想到这些，有些热血沸腾。焉知自己不能成为大雍朝的“内相”？
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太监身份，就妄自菲薄。自己已经在皇子身边，被皇子信任有加，视之如兄如师。如今，不搏一搏，岂不对不起自己身体的残缺之苦？
季海终于想通了，觉得自己面前有一片开阔的天地。
至于申屠璋对自己的感情，季海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拖着。
男性之间的感情，季海也知道一些。
历史上有龙阳之癖的君主，也有很多。断袖分桃，都是流传下来的典故。但是，能长久的又有多少？多的是色衰而爱弛。
不说男性之间，就是男女之间，又有多少长久的爱情？随着岁月的消磨，更多的不过是一地鸡毛。更何况，申屠璋是皇子，以后可能是皇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拥有的太多，得到的太轻易，所以，往往都不会珍惜。指望一个帝王之爱，季海没有疯，也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注1）
申屠璋如今年纪小，身边一直都是自己陪着的，对他好的，年纪和他相近的，就自己一人。而且自己这张脸，确实是好看。
季海的脸，和自己现代社会的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可能因为自己是太监的缘故，自己在现代社会明显是个阳光英俊的小伙子，如今自己的长相，反而有一点女相，柔弱了很多。如今他的相貌，和宫中很多妃子相比，也是不差的。因此，季海出门的时候，往往将妆容往丑了打扮。不过他在申屠璋面前，倒是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容貌。
申屠璋会因此喜欢上自己，可能，还是接触到的人太少了。如今，皇上已经给他赐了婚，等他正式大婚了，知道闺房之乐，自然就没事了。
季海自己安慰自己，只希望申屠璋说的话是一时冲动。
季海也总算想清楚，自从申屠璋向自己表白后，自己一直不安的原因在哪。
他打心底就不相信申屠璋对自己的喜欢。
或者退一步说，就是申屠璋如今喜欢自己是真的，也长久不了，反而会消磨掉他们之前的情谊。
因为之前，他的所有一切，都依附于申屠璋，所以，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产生变化的时候，他才会隐隐地不安。
如今季海想明白了，他也打定主意，以后可以依附于申屠璋，但是，却不能完全依赖申屠璋。他虽然是太监，但是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如此，才能有保障。
季海想明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心中也不慌了。以后的事情，总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最重要的不是敌人从哪里来，而是自己有实力，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保护自己。
至于申屠璋，季海自我安慰，他觉得申屠璋就是一时冲动，等以后，随着申屠璋大婚，这事就过去了，等以后，说不定自己还能拿他表白的事情，取笑他呢。
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申屠璋之前说的话，“只要你不许，我就不娶妻”，在季海这里，自然就翻篇了。
在季海想来，自己如今就当申屠璋对自己表白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让这件事情悄无声息地过去，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
季海想让这件事情翻篇，但是申屠璋终于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却得不到季海的任何回应，怎么能忍？
申屠璋将圣旨接了下来，将传旨的太监送出殿去。他回到殿中，看见季海，季海平静得看着自己，没有质问，也没有不满，更没有松一口气的放松之色。
他脸上只有平静，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一样。
申屠璋的手紧紧地握着圣旨，父皇终于给自己赐了婚，但是他脸上看不见一丝喜色。
这圣旨来的太早，他还没有从季海口中得到一句承若，赐婚的圣旨就下来了，如今，怎么办？
看季海的样子，像是想将这事情平平的抹过去，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怎么可能允许？
如今自己和季海都在皇宫中，自己还能将季海留在自己身边。一旦自己大婚出宫，季海如果想跑，自己怎么能困住他？
申屠璋是知道季海的本事的，他这样的本事，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申屠璋也知道，季海是比较厌恶自己的太监和奴仆身份的。申屠璋听季海提过，他进宫，是逼不得已，并不是自愿的，他很想出宫。而季海每一次提起故乡，眼中都是思念，然后转为黯然。
申屠璋小的时候，就暗暗的想着，等以后，自己一定要将季海带出宫去，给季海消了宫籍，放他自由，让他回家。
但是随着申屠璋慢慢长大，渐渐的喜欢上了季海，偶尔季海提到故乡，申屠璋心中就很惶恐和害怕。
在季海口中，季海的家乡，那里有一片海域，远离京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而皇子，无诏不得出京。自己不能跟着季海回他的故乡。
一但他将季海放走，让季海回去他的故乡，很可能，这一辈子，他们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申屠璋心中挣扎，最后申屠璋还是决定对不起季海，虽然他知道季海对家乡的向往，但是，他不会放他走。
季海对自己倾尽所有，但是私底下，自己却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生生地断送掉季海回家的期望。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申屠璋有些恨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卑鄙的小人！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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