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宦臣》燕子掌

40、第 40 章

　　到了屋子外面，回到申屠璋的殿中，申屠璋一副犯了错的表情，低头看着地面，就是不看季海，季海看申屠璋这样，也有些无奈。

　　孩子大了，不好管了。

　　季海不管申屠璋的脸色，直接问道：“皇上要给你赐婚，这事你怎么看。”

　　申屠璋今天被季海的态度弄得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心中完全都是季海，在想季海的心思。至于婚事，申屠璋并不是很在意。如今听见季海问，申屠璋又想起了此事。

　　申屠璋对于自己的亲事，一直很抗拒。

　　他不喜欢女人。

　　宫中的女人太多了，而且一个个貌美如花，但是她们面容下面隐藏的东西，却比毒蛇还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人一口。

　　申屠璋在女人身上，吃过很多次亏。

　　所以，他看见女人，第一时间，就是戒备。越是漂亮和善的女人，他的戒心越重。想到以后自己要和一个女人同床共枕，生儿育女，他就不寒而栗。

　　至于说以后子嗣传承，申屠璋想起皇上，想起自己身上流着的血脉，觉得传不传得下去，真的无所谓。

　　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成了皇上，就过继一个孩子，想来宗室中的人，无人敢反对。要是当不了皇帝，自然不会有人关注自己的子嗣问题。

　　但是，这些却不是他抗拒亲事的原因。

　　他虽然不喜欢女人，也不打算和女人生儿育女，但是，他却需要用亲事来离开皇宫，而且申屠璋知道，皇上必然会给自己赐婚，而自己拒绝不了。

　　一旦拒绝了皇上，谁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后果。

　　等皇上赐婚，将那女人放在王府中，当一个摆设就行。自己可以给她皇子妃的尊荣，至于其他的，她就不要奢想了。

　　他真正抗拒亲事，是因为季海。

　　申屠璋不在乎自己的婚姻，但是，却在乎季海的想法。

　　季海的观念和如今有很大不同。在季海心中，婚姻决定伴侣，伴侣彼此唯一且忠诚。若婚姻中的一方去找其他人，或者其他人介入到别人的婚姻中，都是不道德的。

　　随着申屠璋慢慢长大，他的心中只能看见季海一个人。伴侣唯一且忠诚，申屠璋十分认同，但是，他认同的伴侣，一直是季海，也只有季海。

　　可是，他却不能让皇上为他们赐婚，甚至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一点端倪。虽然他在皇宫中是纨绔皇子，但是却并不能肆无忌惮。若是被皇上发现，等待季海的，估计不是赐婚，而是赐死。

　　而且，他也不服，凭什么皇上能决定他的伴侣人选！他愤怒，却不能质问。

　　他曾经试着和季海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是季海却说他尊重大雍的婚姻制度，但是却保留自己的观点。而申屠璋几次想向季海表明自己的心意，最终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不敢，他知道季海骨子中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他害怕自己的心意，对于季海来说，是折辱。

　　如果自己真的娶妻了，那么，可能他永远也无法成为季海心中的伴侣了。

　　如果是之前，申屠璋可能就会认命了，这份感情，只自己一个在里面挣扎就好。像如今这样，季海能陪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很满足。

　　可是，看到季海对自己的赐婚这样高兴，他心中却愤怒又委屈，再也不想隐忍，将自己的喜欢诉之于口。

　　他之前将季海抱入怀中，他亲了季海，虽然很短暂，但是，他回味不已。而当时，季海没有立即推开他，他甚至有了奢望。也许，他真的能得到季海，如自己喜欢季海一样，让季海也喜欢他。

　　赐婚之事无法更改，出宫更是势在必行。也许，赐婚是一个契机，让季海接受自己的契机。

　　既然如此，自己娶妻之事，就要好好想想说辞。

　　申屠璋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算计季海的一天。不过，申屠璋一边在心中对季海说着抱歉，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怎么样才能既接受赐婚，又能在之后，得到季海。

　　申屠璋直接对季海说道：“季海，我喜欢你。”

　　季海正要说话，申屠璋阻止了季海，接着说道：“季海，你先听我说完。”

　　季海看申屠璋表情认真，也就不再阻止，想看看申屠璋到底能说出什么话来。

　　申屠璋沉思了一会，认真地说道：“季海，我知道你如今听到这个事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不过，以后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可以慢慢的等，等你看见我的心意。至于娶妻的事情，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你。只要你不许，我就不娶妻，我这就去找皇上，告诉他此事，拒绝他的赐婚。”

　　季海一惊。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只要你不许，我就不娶妻”？

　　他成亲不成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季海不是小孩子，不会为了几句话，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在宫中，危机重重，谨慎行事，早就习惯做事情之前就先想好了利弊。

　　虽然和申屠璋关系好，在面对申屠璋的时候，季海也会摆摆兄长的架子。不过季海心里很清楚，他，在宫中，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太监，一个奴仆。

　　一但申屠璋因为自己的原因，拒绝赐婚，那么，等待申屠璋的是什么，季海不清楚，等待自己的，绝对不会是太好的结果，如果皇上因此迁怒于他，那么，死就是一个字。

　　皇上想捏死自己，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今，距离他离开皇宫，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申屠璋大婚，他就能随着申屠璋离开皇宫。十多年筹谋，临门一脚，他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季海看着申屠璋，申屠璋也看着季海，眼中有信任，也有执拗。

　　仿佛只要季海说一句，自己不喜欢，他就立马去皇上那里，推辞赐婚。

　　季海有些头疼。

　　申屠璋平日里很冷静，他哪里想到，他遇到感情的事情，也这么热血冲动。

　　相对于申屠璋为了自己拒绝赐婚，季海宁愿他真的是个渣。

　　如今，申屠璋在对面看着季海，等着季海做决定。

　　这个决定，对于季海来说，是毋庸置疑的。

　　他希望申屠璋成亲，尽快大婚，尽早从皇宫中迁出去。

　　但是，将这个决定说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第一，他是害怕伤到了申屠璋脆弱的少男心。万一他又不理智起来，因为自己让他娶妻，逆反起来怎么办？这关乎到自己的生死大事。

　　第二，如果他真的让申屠璋娶妻，那么，在申屠璋心有所系的情况下，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妻子岂不无辜？

　　原先这份渣，只是申屠璋一个人的，和自己无关。但是，如今申屠璋让自己做决定，自己将这决定说出口，岂不是自己将一个无辜女孩子牵连了进来？

　　虽然他知道大雍都是盲婚哑嫁，婚前互相认识，相熟的夫妻很少，多是婚后培养感情。而夫妻之间的相处，和现代也不相同。夫妻，尤其是如申屠璋这样身份的皇子，成亲多是政治联姻，考虑的是男女双方身后的势力，反而感情因素，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但是，他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将这决定说出口，自己就对不起申屠璋未来的妻子。

　　季海有些头疼。

　　季海一时间没有回答申屠璋，只说自己要想想。晚上躺在床上，季海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安眠。第二天起来，眼睛下面，有两个黑黑的眼圈。

　　不过，很快，季海就不用烦恼了。

　　皇上雷厉风行，并没有将申屠璋唤过去询问，而是直接将给申屠璋赐婚的旨意，颁布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申屠璋还有反抗的余地，这圣旨都下了，申屠璋再去抗旨，那么，就纯属自己想不开，嫌命长了。

　　皇上可能是觉得自己将申屠璋的亲事遗忘了，想补偿申屠璋。

　　这次，直接给申屠璋封为郡王，封号为康，被称为康王。将前宁王的宅子赏给了申屠璋，让十二监在原宁王的宅子上面改建，当作申屠璋的康王府。

　　而皇上不仅给申屠璋赐了正妃，还同时赐了一个侧妃。

　　正妃是工部左侍郎的嫡次女，柳氏。

　　侧妃是上林苑监右监正的嫡长女，甄氏。

　　季海跪在申屠璋后面，匍匐在地上，听着赐婚的圣旨，心中有些愕然。

　　因为申屠璋喜欢自己，季海觉得申屠璋娶了妻子，就对妻子不公平，心中还对申屠璋以后的王妃感到歉疚。

　　但是，看看皇上的骚操作。

　　哪有将正妃和侧妃一起赐下来的？

　　侧妃不同于民间百姓的妾室，那也是可以上皇家度牒，有金印的。何况这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侧妃，和普通的侧妃也不同，即使是正妃，也要给她一份体面。

　　但是，这侧妃又有什么罪过？

　　她也是官家嫡女，不过是因为父亲的官阶低一点，就只能嫁给人做侧妃。这事情，她自己同意不同意，一点都不重要，也没有人过问她的意见。

　　虽然在季海看来，皇上这种行为很渣，这正妃和侧妃，都受了委屈。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能做一个皇子的正妃和侧妃，还是由皇上亲自赐婚，这是对她们的赏赐。

　　季海又一次深深的觉得，大雍和现代社会，是决然不同的。自己不能用以前的想法，去看待如今人们的行为。

　　爱情从来不是皇家人结合的前提，权势和地位才是。季海将自己对皇子妃的歉疚之情打散了。

　　自己那些替其他人委屈担忧的情绪，还是都收起来吧，省得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今还不知道申屠璋的未来正妃柳氏是什么性子。自己如今替她委屈，一但她嫁给申屠璋，知道申屠璋心中喜欢自己，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很可能会对自己欲除之而后快。

　　季海不会主动对申屠璋的妻妾做什么，他会避开她们。但是季海见多了皇宫中女人的争斗，他并不会小看后宅中女人的手段，但是如果她们对自己动手，自己也不会干站着挨打。

　　毕竟，从名义上来说，她们嫁给申屠璋，就是主子，而自己，是太监，是仆从。

　　从地位上面来说，她们天然的压制着自己。

　　季海看着申屠璋，心中滋味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