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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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璋哭了一场，醒过来后，他和季海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汪家之事。
五皇子身边都有皇上安排的亲信盯着，申屠璋身为镇北侯的外孙，他们身边难保没有人盯着。
宫中隔墙有耳，有些事情即使猜到了，也要装作不知情。
申屠璋和季海说话更加小心，很多时候重要的事情交流都不再说话，而是用纸笔写字交流，写完后立即将纸张烧掉。
如果说之前申屠璋对皇上更多是怨，心中还有一些父子之间的情分，那么如今，他对皇上只剩下恨，他和皇上之间，最后一丝父子情分也没有了。
没有了这丝父子情分牵扯，申屠璋对待关于皇上的事情，反而更加理智。
皇上是申屠璋身体快好了，才过来看望他的。
皇上来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一份愧疚，更多的是试探。
皇上来了之后，申屠璋面带笑容，很亲昵，很感恩地主动叫道：“父皇。”
皇上心中顿时放心了很多。
皇上关心了几句申屠璋的伤势，问道：“朕命人打你板子，你可曾怨怪朕？”
申屠璋连忙答道：“父皇教导孩儿，是孩儿有做错的地方。玉不琢，不成器，父皇是为了孩儿好，才教导孩儿的，孩儿只有感恩的心，哪里会怨父皇？”
皇上审视的看着申屠璋，申屠璋一脸笑容的看着皇上，还疑惑的问道：“父皇，可是孩儿答的不对？”
皇上看申屠璋说得真心，也展颜笑道：“你能如此想，再好不过。”
皇上看申屠璋对自己一片父子情深，想着这不过是个孩子。而镇北侯死的时候，申屠璋才三岁，有些事情，想来他是不知情的，于是也不再试探，直接问道：“当初你母妃可有对你说什么？”
申屠璋疑惑地问道：“母妃？”
皇上说明道：“你亲母妃，良妃，她去世之前可有对你说什么？”
申屠璋脸上露出茫然之色：“亲母妃？父皇，我不记得了。”
皇上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和伤感，过了会，才说道：“不记得就算了。”
皇上说完，嘱咐申屠璋好好养伤，就离开了。
等皇上离开，申屠璋脸上还带着笑，半晌，将头埋在了枕头中。
这一关，如今才算是彻底过去了。虽然自己挨了打，但是不能让皇上心中对自己有负疚之心，更不能让皇上以为自己有怨怼之心。不然，等待自己的，可能是补偿，更可能是放弃，是从此以后，彻底的不亲近。如此，自己这个皇子，在宫中就更弱势了。
汪家的事情，更不能让皇上发现，自己已经看出了一丝端倪。申屠璋不奢望皇上对自己有多深的感情，若是他知道自己猜出来，自己很可能也会被灭口！
申屠璋伤好了之后，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了。
季海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申屠璋有些不解，如今自己能做的，就是低调谨慎，好好蛰伏，等自己长大出宫开府，然后再做打算。他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然后问道：“季……咳咳，季海，你可有别的想法？”
“是，殿下！”这是申屠璋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季海心中感觉有些别扭，不过为了鼓励他，季海还是很快回应，同样第一次叫了申屠璋殿下。
季海不让自己再叫他海哥，申屠璋答应了，不过让他直接叫季海，他一直叫不出口。这几天，他对季海一直略过了称呼，直接说话。反正屋中只有他们两人。
之前自己情绪失常，一时情不自禁，又叫了季海海哥。索性是在自己屋中，没有被人听见。
不过现在自己即将去上书房读书，要走出后殿，走出永福宫，会碰见各种各样的人，所以，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叫海哥，以免给他带来麻烦。“季海”这个称呼，这几天自己要多叫几次，适应一下才行。
第一次叫季海，申屠璋有些难为情，也感觉自己有些冒犯季海。但是当将这个名字从口中叫了出来，看到季海回应自己，叫自己殿下，专注地看着自己，申屠璋心中却有一丝特别的感觉，一闪而逝。
以前他对季海，是一种依赖，将季海当做自己的兄长和救赎，他心甘情愿的叫季海为海哥。当不再称呼海哥，而是称呼他为季海，好像心中的藩篱破了一个洞，生出一丝别样的滋味。
“季海，季海……”申屠璋在口中呢喃了几遍。季海季海，这名字从唇齿之间逸出，也带了一丝缱绻。
他一抬头，看见季海正不解的看着自己，连忙咳了一声，正了正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问道：“季海，你有什么打算？”
季海不知道刚刚怎么突然说着话，申屠璋叫了自己一声名字，就面色发红，神色羞赧，不过如今他恢复正常，季海也不打算多问，直接将自己早就想好的事情说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纨绔？”季海问道。
“纨绔？”申屠璋重复，他之前倒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对，纨绔！”季海解释，“低调谨慎，好好蛰伏，确实不引人瞩目，但并不能完全消除隐患，德妃之事就是前车之鉴。”季海看着申屠璋，心疼道：“而且距离出宫还有将近十年，若一直蛰伏着，明珠蒙尘，处处忍让，太过委屈你了，而且也太过浪费时间。”
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若是成为一个纨绔，确实可以过得逍遥一些，也能打消其他人的忌惮和戒备。
可是若说之前，他只想着以后当一个平安王爷，还没有那么大志向的话，知道了边关失守有蹊跷，他生出了野心。若边关失守真的有皇上的手脚，那么他想为外公平反！
皇上这样做的原因也很好猜，说到底，不过是忌惮镇北侯功高震主，想处置了镇北侯，换上自己的心腹。不过不小心玩脱了，差点把大雍的江山赔进去。
所以，在皇上心中，疆域版图不重要，忠臣良将不重要，边关百姓不重要，嫔妃孩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是他的皇位！
申屠璋想，抢走他最重要的东西，夺了他的皇位，占了他的江山，将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件件宣扬出去，将他永远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之上！
若是做了纨绔，自己还能做到这些吗？申屠璋有些迟疑。
季海看到申屠璋迟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做纨绔很简单，只要会吃喝玩乐就行了？”
申屠璋点了点头。
季海露出一抹笑：“我说的纨绔可没有那么简单，不仅仅是吃喝玩乐，还要学习怎么玩，如何玩，相对于去上书房读圣贤书，我相信，以后，这些东西更能成为你的助力！”
至于玩物会不会丧志，季海看着申屠璋露出怜悯的笑，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物了。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想来申屠璋即使不学习圣贤书，也不会有空闲时间寂寞的。
这两年时间，季海从来没有防备申屠璋，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季海不知道说了多少。想来，申屠璋对于自己的来历，也有些猜疑不定。不过既然他还是始终相信自己，且从来没有问过，季海就不打算说。
既然如此，在申屠璋心中打造一个高人的形象，又有何不可？
不是自夸地说，季海在现代，也是学霸一枚。这些现代的知识，高中水平的，他教导申屠璋，绰绰有余。而高中的水平，比之大雍，已经是跨越历史的飞跃了。
季海自己的本专业是材料学，对于钢铁、塑料、橡胶、玻璃等等的炼制，有些他自己亲自上手炼制过，即使没有跟过现场的，流程也再熟悉不过。
大雍和自己所在时空的古时候很相似，瓷器发展得很好，但是却没有玻璃。永福宫中有一件琉璃摆件，被惠妃娘娘珍而重之的放在殿中，季海见过一次，一点都不通透。
想来，等以后有机会，他弄出一些玻璃的小玩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这将是他和申屠璋发家的一条路径。
至于钢铁、水泥和橡胶，就是夺嫡和强国的筹码了。
除此之外，季海的兴趣爱好也很广泛，对军事、地理、历史都颇有涉猎，所以，这些东西，季海都可以一一讲解给申屠璋听。
想来这些，比之上书房中师傅教授的圣贤书，对申屠璋的益处更大。
季海将以后要走的路想清楚，看着申屠璋，眼睛也越来越亮。
作为男人，谁没有一个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梦想？如今，醉卧美人膝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醒掌天下权，还是可以一试的。（注1）
若是一个千古明君，在自己的手中，亲自雕琢打造出来，想一想，季海兴奋得两眼发光。
申屠璋看着季海的眼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野兽盯着的猎物，心中毛毛的，不由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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