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宦臣》燕子掌

33、第 33 章

　　如兰心中惊惧，忙喊道：“奴婢想起来了。”

　　曹经泰又挥了挥手，太监将如兰放开。

　　曹经泰道：“从实招来，你若是言语不实，宫中刑罚可不止打板子这一种，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兰浑身抖了一下，忙道：“奴婢自然不敢言语欺瞒。”

　　如兰说道：“奴婢和柳才人在一个屋子住，一日如意从娘娘处回来，晚间哭了一夜，第二日娘娘安排奴婢和柳才人去御花园摘花，不料偶遇六皇子，是柳才人一时没站稳，往六皇子身上撞去，被六皇子推到假山上，流了血，奴婢当时惊吓住了，高声叫嚷，引来了侍卫。”

　　“你说谎！”如意跪在旁边，高声斥道。

　　“奴婢没有说谎，如意，我们是好姐妹。”如兰战战兢兢地说道。

　　如意问道：“当初我怀孕，我隐瞒得很好，德妃后来却知道我怀孕了。我没有来月事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是不是？”

　　如兰不敢狡辩，只能应道：“是！”

　　如意又问：“当时在御花园，我珠花掉在六皇子脚边，地面湿滑，我去找珠花，脚下滑了一下，当时我已经稳住了，有人从后面重重的推了我一下，当时是不是只有你在我身后？”

　　如兰说道：“是，但我没推你！”

　　如意冷笑道：“当时六皇子往后退，离我远了些，我当时脚下不稳，根本没有办法发力，若是没有人推我，我只会原地摔了，怎么可能会撞到六皇子身上？”

　　如意不等如兰说话，接着问：“当时我被六皇子拦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本来已经快稳住了，有人故意绊了我一下，我才摔在假山石上，当时六皇子和他的宫人都在前面，我身后除了你，还有谁？”

　　如兰一惊，看着如意，如意还是冷笑着看着她，如意在陷害她！如兰忙道：“是我，但是我没绊你！”

　　这话说出来，如兰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不能信。

　　如意重新跪了下来，对着皇上泣道：“皇上，求您为妾做主！”

　　皇上点了点头，曹经泰接着问道：“如兰，你还有何话说？是不是德妃指使你的？”

　　如兰颓然坐在地上，知道自己难逃一死。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打起精神说道：“皇上，如意怀孕是假！”

　　说完，不管不顾地说道：“柳才人未封才人时，和奴婢一个屋。半个月前，如意月事没有来，确实是奴婢发现，几日前禀报给了娘娘。但是一个半月之前，如意还来了一次月事！若是说如意怀孕快三个月，怎么可能？”

　　这事如兰记得很真，她还因为没有及时将如意怀孕之事禀报德妃，受了责罚。

　　可是如意一个半月之前确实来了月事，她亲眼看见如意换洗小衣，怎么有假，但是嬷嬷诊脉如意怀孕近三月，而如意之前的月事确实没来，她也不敢质疑。

　　若是如意不是怀孕三月，而是刚刚怀孕，算算日子，那她肚子中的就不是皇上的。或者如意根本就怀孕，那么欺骗皇上的就是如意，她就是无罪的！

　　如意心中却不慌。一个半月之前，她确实以为自己来了月事，但是半个月前她没来月事，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想起母亲怀弟弟时也是这样，医馆大夫曾经说过，怀孕初期，若是胎像不好，会有出血现象，同月事来了差不多，不过血量较少。

　　不过，不论自己怀没怀，只要咬死如兰推了自己，那么就能将六皇子摘出来，还能证明德妃确实想陷害六皇子，这就够了。只要将六皇子摘出来，自己的父母弟妹就有救了。

　　如意不理如兰的质疑，只问道：“那你承认你推我了？”

　　如兰咬牙，如果如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她推了又如何：“是，是我推得！”

　　如意跪在地上道：“皇上，求您为妾做主！妾的孩子确实是皇上的，太医可以证明，妾怀胎近三月。至于如兰所说的月事，是妾当时胎像不稳，出了点血，并不是月事。”

　　如意哭完，看皇上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说相信还是不相信，也不如之前一样安慰自己，她心中一慌，又有些冷。

　　原本皇上处处顺着自己，为了自己打了皇子，罚了德妃，如意以为皇上对自己时有几分真心喜欢的，她对自己算计皇上，心中有一分歉疚之情。如今看来，这份真心，也不过尔尔。

　　如意往四处看了一圈，确实，这满大殿都是皇上的女人，自己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哪里敢奢求皇上的真心？又哪里能得到皇上的真心！

　　如意很聪明，之前就感觉到皇上喜欢的是那种信赖他，仰慕他，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女人，自己往常在皇上面前也一直是脆弱的。而今日自己为了揭穿德妃和如兰，有些太心急了，显得有些强势和聪明了。

　　如意又往周围看了一圈。这一圈皇上的女人，有的花枝招展，有的面目平静甚至枯槁，远处的人则面目模糊。

　　自己丢了皇上的宠爱，以后也会是她们之中的一员吗？不，她不如她们，她们有份位，而自己只是一个最低等的才人。

　　如意摸了摸袖袋，紧紧握着那枚铜钱，又慢慢松开。出门的时候，将桃木簪子和红绳铜钱毁掉的时候，不就做好了决定吗？此刻又有什么还犹豫的？

　　如意往前膝行两步，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当时妾胎像不稳，甚至妾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是这孩子坚强，自己活了下来。但是妾没有保护好他，妾弄丢了他，甚至让他成为陷害他兄长的工具。是妾的错，是妾对不起他，也对不起皇上！”

　　如意说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看到皇上蹙了蹙眉，扶着额头的手也放了下来，脸上也有些动容，她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突然站了起来，往旁边的柱字上撞了过去。

　　如意本来就没有想活着，用了全身的力气，额头撞在柱子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软软的滑了下来。

　　皇上一惊，忙走过去，将如意抱在怀里，叫道：“如意！”

　　如意清醒了一瞬，看到皇上抱着自己，露出一个笑，说道：“皇上，妾没保住孩子，妾去陪着孩子了。皇上，妾不能陪你了……”说完，缓缓将手抬了起来，想摸摸皇上的脸，却伸到半途，就滑了下来。

　　皇上伸手将如意的手握住，喊道：“如意，如意……”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

　　如意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想着活着回去。

　　她之所以自戕，一是想着自己和六皇子不过是合作关系，自己陷害过六皇子，自己活着，六皇子对自己忌惮和仇恨，不一定会放了自己的父母家人。而自己死了，想来六皇子对自己的恨意也能消散，而自己的家人就对六皇子也无用了，六皇子有更大的可能遵照约定，放了他们。

　　二是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而对面是德妃，还有一个五皇子，单凭自己一面之词，想扳倒德妃，估计不够分量。但是自己在皇上和阖宫妃嫔面前自戕，以皇上的性子，自然会为自己做主，德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三是她要为了孩子报仇，一个仇人都不想放过，德妃有罪，如兰有罪，自己也有罪，是她一时犹豫，是她对德妃妥协了，是她自己害死了孩子。她在殿中口口声声对不起孩子，皆是真心。

　　不过，在真的寻死前，如意也犹豫了，害怕了。但是她看着皇上，她知道，如果她活着，她是否怀孕，她怀的是不是皇上的，都会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而她今日的表现也不得皇上喜欢，以后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慢慢枯死在宫中，或者被人磋磨死。而她死了，她在皇上心中就是全心全意喜欢他信赖他的清白之人，而皇上会更厌恶诬赖自己清白的德妃！

　　她别无长物，所能用的，唯一死而已。

　　皇上对着曹经泰道：“宣太医，宣太医！”

　　曹经泰连忙叫人去宣太医，皇上就一直抱着如意，不停地叫着如意。

　　太医来了后，一看情形就知道不好，检查一番后，对皇上说：“皇上，娘娘已经薨逝了。”

　　皇上抱着如意，看着如兰声音冷肃道：“将此贱婢拖到外面打死，德妃谋害皇嗣，掳夺封号，降为贵人，关入冷宫，五皇子先交于淑妃抚养。”

　　如兰还想说话，曹经泰一挥手，被堵了嘴拉到殿外。

　　德妃却没有被堵住嘴，叫道：“臣妾冤枉！皇上，五皇子是臣妾的孩子，皇上，不要抢走臣妾的孩子！”

　　德妃眼看被拉到殿门口，等出了殿门口，她就会被关入冷宫。五皇子被夺了，她被皇上厌弃，打入冷宫，她就彻底完了！

　　德妃顾不得许多，叫道：“皇上，看在臣妾父亲为您肝脑涂地丢了性命的份上，不要抢走臣妾的孩子！”

　　皇上本来抱着如意，看都没看德妃一样，听到德妃这话，眼神一厉，往德妃处看去，然后才掩饰一样的回过头，对着曹经泰斥道：“会不会办事？堵上嘴拖走！”

　　曹经泰连忙答应了一声，德妃也被堵上嘴直接拖了出去。

　　皇上放开如意，站了起来，对着贵妃吩咐道：“柳才人的后事贵妃料理一下，按照嫔位安葬，随葬皇陵。”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贵妃等人在后面恭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