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宦臣》燕子掌

27、第 27 章

　　季海到皇宫已经近三年，还在御膳房呆了半年多，但是，从来没有尝过御膳，不知御膳吃起来是何种滋味，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季海夹了一筷子五香鸡，香！又喝了一口莲子粥，鲜！在现代社会，季海也算是吃过许多美食，但是，都觉得没有眼下这几道菜香醇地道。御膳果然名不虚传，季海吃的口舌生津，口水险些没有流出来。

　　季海吃完，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望着申屠璋，有些不解。

　　申屠璋是皇子，看今天这些御膳，想来他平日里的膳食是极好的。但是，申屠璋经常陪自己一起吃饭，吃的都是小太监平日里吃的份例，虽然他平日里的份例也不差，和眼前这御膳相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季海望着申屠璋，一时有些怜爱，有些感动，申屠璋为了陪自己，竟然吃了两年的宫人份例膳食，真是，委屈他了。

　　他自己有什么魅力，能让一个皇子这样为自己牺牲？

　　申屠璋看季海的眼神，有些不解，问道：“海哥，怎么了。”

　　季海摇了摇头，将脑子里面的想法晃出去，然后说道：“没什么。”

　　吃饱喝足，季海看左右无人，就坐在申屠璋身边，问起他挨打的始末。

　　申屠璋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季海说道：“你这明显是被算计了。如意是一个宫女，犯不着算计一个皇子。而且，她有了孩子，这个孩子是皇上的，这是她在宫中翻身的希望所在，所以，对她自己来说，她不会主动牺牲这个孩子，来算计你。”

　　“当然，如果皇上宠幸她，是强迫她，她也可能不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如意和皇上的关系很好，不存在如意厌恶讨厌皇上的现象，所以，她没有主观上除去这个孩子的必要。”

　　“所以，她后面一定有人指使。如意是德妃宫中的宫女，她能有了孩子，还说是皇上的孩子，而皇上也认下了，这说明，皇上一定宠幸过她。这件事情，德妃一定是知情的。至于如意腹中有孩子，这个德妃知情不知情，就不知道了。”

　　季海问道：“如意的来历，你可知道？”

　　申屠璋摇了摇头，说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次才知道，她是德妃娘娘的宫女。”

　　季海说道：“这事情，很有可能是德妃做的。不过，如果真的是德妃做的，这德妃的智商也不高呀。将自己暴露的这么明显，还竖了如意这个敌人，不够本。”

　　季海想了想，总觉得宫中的女人，没有这么笨。

　　他以前也看过宫斗的电视剧，什么借刀杀人，栽赃陷害，都是常例。

　　或许有人收买了如意，或者是威胁了如意，让如意栽赃德妃呢？

　　申屠璋苦笑一声：“也许是看皇上不重视我，懒得多费功夫呢。”

　　确实，皇上没有多问，直接就定了申屠璋的罪！

　　季海看着申屠璋的样子，有些可怜，伸手揉了揉申屠璋的头发，转移了话题。

　　“对了，贵妃呢？”季海问道。

　　贵妃手执凤印，处理如意的事情，属于后宫职责，贵妃应该在场的，但是，这件事前前后后，贵妃都没有出现过。

　　申屠璋摇头：“贵妃没有来。我打听到，德妃派人同时去请了皇上和贵妃，皇上到的很快，但是贵妃称病，并没有来。”

　　贵妃在后宫办事很张扬，她执掌凤印，只要能证明她权势的地方，基本上都要去插一脚，没道理这事德妃都已经去请她了，还不来。

　　除非她是真的生病了，或者故意避嫌。

　　不过，不论幕后黑手是谁，申屠璋在宫中好好的，突然被人算计，总要有个缘由。

　　季海问道：“之前的这一段日子，你和平日可有什么不同的表现？”

　　申屠璋想了想，半天才犹豫地说道：“之前，我在上书房读书，童师傅讲到史记，提出了一个问题，这问题咱们讨论过，当时我就将咱们讨论的结果给说了，不过当时童师傅的表现很平淡，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件事情。不过平时，我在学堂也是很低调的，基本上不回答什么问题。”

　　季海确定的说道：“一定是这个原因。”

　　申屠璋有些疑惑：“童师傅是博学的大儒，他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想来咱们当初说的，也不是多精彩。”

　　季海凝重地说道：“这因为他如此表现，才更说明，他有问题。这些观点，在大雍，一定是惊才绝艳，无人知道的。既然你说童师傅是大儒，那么他可能会觉得振聋发聩，也可能会觉得大逆不道，这些都是正常的，唯有觉得平淡，才是不正常的。也是我的错，当时我和你讲这些东西，并没有嘱咐你不准告诉别人。”

　　季海想，当时自己不过是和一个小太监在屋中高谈阔论，就和以前在大学寝室里面和室友侃大山一样，没有那么多的顾忌。这小太监年纪还小，想来理解不了太多，何况身份不过是一个太监，想来知道这些东西也无碍。谁知道，这小太监竟然是一个皇子呢。

　　季海又问道：“当时还有何人在？”

　　申屠璋表情也很凝重：“童师傅是五皇子和我的老师。当时，那里除了童师傅，就是五皇子。别的人，没有资格进入上书房。”

　　季海说道：“五皇子是德妃所出，如意又是德妃宫中的人，如此看来，幕后黑手，应该和德妃脱不了关系。”

　　季海又道：“你不过微微露出一点锋芒，就遭到幕后黑手的算计。你才刚刚八岁，她考虑你将来的威胁，是不是太早了点？而且，如今前朝是太子和雍王争锋，她即使有意让五皇子也加入夺嫡之争，五皇子今年才十一岁，还在读书，是不是也太早了点？”

　　季海想了想，觉得不合情理，有点想不通。

　　季海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当初我们初遇，我亲眼看见有个太监将你扔到水里，我才将你救了。这事儿，你可查出真相了？”

　　申屠璋摇了摇头。

　　季海问道：“在那件事之前，你可做了什么？”

　　这件事申屠璋也想了好久，他在宫中一向低调不惹人注意，他想不到原因。不过这次挨打，他好像明白上一次为何被谋害了。申屠璋表情愈发凝重：“我之前在永福宫中，除了宫宴，基本上不出门的。当时我六岁，开始在上书房读书，那之后半个月后就被谋害了。”

　　季海说道：“看来那次谋害你的动机，和这次颇为相似，都是看你有了一点上升的苗头，就及时出手，想将你这颗苗子给拔了。按理说，你年纪还小，前面还有数个皇子，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引人注意呀。”

　　季海想不通。

　　若不是因为夺嫡，那么，就是有仇了，幕后黑手见不得申屠璋有个好的前程，也害怕申屠璋发展得好，以后会报复她。

　　申屠璋的年纪，应该不至于在宫中和人结仇的。

　　如此说来，问题应该出在申屠璋的母妃良妃或者惠妃身上。

　　良妃的事情，在宫中讳莫如深，季海之前也隐约知道一些情况。

　　季海和申屠璋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都想到了良妃身上。

　　想来想去，季海觉得幕后黑手很大概率是德妃，直接原因是因为申屠璋表现出了一定的能力，得到了皇上的喜欢，很可能在将来威胁到德妃，所以，德妃才出手。

　　而根本原因，很可能是德妃和良妃之前积怨很深。

　　这些事情，都是季海猜测的，都需要一一查证。

　　季海又问道：“你手中，可有属于你的人手？”

　　申屠璋点了点头，将薛景说了出来，并介绍了一下薛景的身份，说道：“薛景已经开始查如意和如兰的家人了。”

　　季海伸手摸了摸申屠璋的头，夸道：“小图很棒，做的好。”

　　申屠璋得了表扬，脸上扬起笑意：“等阿兄打探过消息，我给海哥说。”

　　他顿了顿，才忐忑地问道：“海哥，你愿意帮我吗？”

　　季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一怔。

　　之前他和小图分析那么多，是将他当做章图来看待，关心弟弟受伤的原因。而现在小图问的这句话，是以六皇子申屠璋的身份，来问他是否愿意帮他。

　　其实，申屠璋不用问的。

　　他是永福宫的宫人，他和申屠璋有两年情同兄弟的交情，从他的立场和感情来看，他理所当然会帮着申屠璋。

　　但是，季海这半日忙忙碌碌的，他心中却有一丝茫然。他站在申屠璋的身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是昔日的兄弟，还是如今的仆从？不论是哪一种身份，他都感觉有些别扭，好像是被谁强迫地架在那里，有一丝不甘，却不知该从哪说起。

　　但是申屠璋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季海那一丝不甘突然就消融了。用句矫情的话来说，就是他感觉自己的人格得到了尊重。

　　季海心中暖暖的，这一刻，他真的将章图和申屠璋看做一体，不论他是什么身份，都是曾经的那个小图。

　　季海不由一笑：“我自然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