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宦臣》燕子掌

16、第 16 章

　　季海不想斗，因此，曹经泰和汪直树这两人身边，他都不想去。

　　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总共四人，季海看中的是排行第四的那位，叫做卫留。

　　卫留和皇上年纪差不多大，年约四十岁，听说卫留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了，资历比曹经泰还久一点。

　　卫留在皇上身边露面不多，主要管皇上的衣食。虽然看起来没有曹经泰和汪直树那么得脸，但是卫留能管着皇上的膳食和茶水，可见皇上对卫留很是信任。

　　而且卫留在宫中很低调，没有曹经泰和汪直树那么炙手可热，如果自己能到卫留的身边，可以先蛰伏一段时间。

　　季海如今根基太差，对于后宫的了解，只知道那些人人皆知的东西，对于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一点都不了解，因此，他不敢猛地扎进去，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平台，将前朝后宫的事情了解清楚。

　　如今皇上才四十岁，而自己刚刚九岁，他打算用几年的时间，了解后宫，了解大雍，积攒自己的人脉，再决定以后的发展。

　　卫留身边人不多，到了卫留身边，他的安全暂时就无忧了。

　　选择卫留，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卫留管着皇上的饮食，季海在御膳房当值，能寻到和卫留接触的机会。

　　季海做好自己以后的打算，已经过了半个月，此时崔发死亡的事情已经没有人谈论了。

　　御膳房总管常行将自己的亲信刘洪提了出来，让他做了管事，接管了崔发的工作。

　　刘洪做了管事后，将原先跟着自己的人都带过来干活，他对之前崔发的手下没有好脸色，将他们都打发去做杂役了。常行因为崔发和其下属几次三番惹出事来，看到这些也不管，任由刘洪折腾。

　　季海和孙六作为崔发的下属，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原先还能做些轻活，如今，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这些小太监的。

　　季海问孙六道：“六哥，你还打算在御膳房待下去吗？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孙六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在凉水中洗菜，冻得和红萝卜一样。孙六想了想，他想换个差事，不过不打算和季海一起离开。

　　孙六说道：“我先待在御膳房中。你之前给我银子，我拿出点给刘管事，想来能换个其他的差事干。你想去御前，想来很不容易，不用拖着我去，免得坏了你的事情。”

　　季海看孙六确实无意和自己一起走，就罢了。

　　季海想去卫留旁边办差，不过到底能不能顺利做成这事，他心中也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筹谋。

　　自从刘洪当了管事，在御膳房几乎没有人提起崔发，就好像宫中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季海想来，他拿出去一点银子，也不会惹人注目。

　　季海趁着机会给刘洪塞了十两银子，刘洪对季海和孙六好了一点，不让他们再干洗菜运菜倒垃圾的活计，让他们做往后宫中送饭的差事。

　　季海又给掌管着御前膳食的主事塞了十两银子，好话说了许多，终于调到了他的手下，开始负责往御前送膳食。

　　季海连着往御前跑了半个月，终于有一次在送膳食的时候，见到了卫留。

　　卫留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御前的人，季海见过许多，不说相貌堂堂，最起码要耐看，但是卫留不同。

　　季海初次见到卫留，在请安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并不敢仔细看卫留的脸。卫留的面容初看起来，有些可怕。

　　回到御膳房后回想，季海才想明白，卫留的脸上应该受过伤，伤虽然好了，脸上也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但是脸上的肌肉有些不自然，所以猛地一看，就会觉得有些吓人别扭。

　　季海也明白过来，卫留为何没有伴驾左右，而是管着皇上的膳食茶水了。也明白卫留虽然是总管太监，但是却异常低调，在宫中深居简出。

　　皇上贴身跟着的，自然不能是一个面目有瑕的人，以免污了圣目。即使皇上自己不在意，他经常要召见朝臣，朝臣看见卫留，难免会上奏折禀报。

　　不过，卫留相貌如此，还能当着御前总管太监，管着皇上的膳食，深受皇上宠信，如此看来，卫留在皇上心中的位置一定不一般。

　　这更坚定了季海要跟着卫留的决心。

　　不过，到底应该怎么才能要卫留看上自己，将自己从御膳房要过去？

　　偷偷给卫留塞钱？季海否定了。

　　像是卫留这个级别的，不缺钱。即使将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部给上去，人家都不会稀罕。

　　给他制造一些困境，然后自己去做英雄，帮忙解决麻烦？

　　季海摇头苦笑，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和人脉做这种事情，即使自己真的做成了，在后宫这种地方，很可能会留下后患。

　　而且，卫留能够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相信眼力一定不差，自己可不敢在他面前弄鬼，一旦他看出来，自己不要说去他身边了，估计连命都得陪进去。

　　季海又想起一招，自己是御膳房的，而卫留管着皇上的膳食，自己能不能拿一些现代的美食献上去，让卫留将自己要过去？

　　季海会做饭，像是一些蛋糕、炒冰之类的吃食，他见过，也大致知道怎么做的。如果让他试试，摸索一番，他能做出来。不过这些吃食不过是胜在新奇，御膳房的大厨看见成品，估计就能复刻出来。

　　而且，季海如今在御膳房中做的还是杂役的活，摸不到灶台的边沿，他并没有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手艺。如果自己偷偷用灶台，招来的不会是卫留，只能是惩罚。

　　这一段时间，宫内规矩的严苛深入季海的心，他不想行将踏错。

　　看来这办法也行不通。

　　季海思来想后，只有一条路，就是自己经常去御前送饭，争取和御前的小太监混熟，如果能遇见卫留，争取给他留下好感。

　　如此水磨功夫，几个月自己能够到卫留的身边，自己就烧了高香。

　　去御前确实是好，堪称一步登天，但是能去御前，也确实是难呀。

　　季海也没有旁的办法好使，只能看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了。

　　不过，还没等几天，惠妃宫中突然来人，要在永福宫中开辟一个小厨房，做一些简单点心，需要御膳房中挑选几个人。

　　来人是惠妃跟前的掌事嬷嬷安嬷嬷，常行将人接到待客厅中，连忙问道：“安嬷嬷可有相中的人选？”

　　听说安定公主在蛮族为首领生了一个儿子，惠妃前一段时间刚刚得了皇上的赏赐。所以虽然惠妃自己在宫中低调，但是宫中却无人敢轻看她。

　　安嬷嬷前来选人，常行自然毕恭毕敬。

　　安嬷嬷也是一脸和气，问道：“昨日娘娘吃了一道带骨鲍螺，觉得十分香甜可口，是哪位做的？”

　　常行忙说道：“是苏明师傅做的，苏师傅做各种点心都是一绝。可要苏师傅去永福宫？”

　　安嬷嬷笑道：“常公公可为难？”

　　常行连忙道：“能得惠妃娘娘的看中，是苏师傅的福气。”

　　常行说着吩咐一声，让人将苏明带过来。

　　安嬷嬷又说道：“我听说咱这边有个叫做季海的小太监？”

　　若是安嬷嬷问别的小太监，常行可能没有印象，不过季海嘛，他自然知道，忙道：“是有。”

　　一时心中犯嘀咕，可是这季海又干了什么事情了？进了一回慎刑司，还不老实。

　　安嬷嬷说道：“苏师傅去永福宫中做点心，自然要带个杂役，我看季海就不错，是个机灵孩子。”

　　常行听安嬷嬷点名要季海，心中恍然，这要苏师傅莫不是个幌子，想把季海要过去才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永福宫和季海有什么牵扯了。

　　不过，他能熬到如今这职位，不该打听的不打听，不该问的不问，闭紧嘴巴才是皇宫的生存之道。

　　常行脑子中过了一圈，不过短短一瞬，忙笑道：“确实是个机灵孩子，能得您提携，是他的福气。我这就让他收拾收拾，一会儿和苏师傅一起去永福宫。”

　　安嬷嬷笑道：“那就谢谢常公公了。”

　　两人说完，苏师傅也到了，安嬷嬷赞了苏师傅做的点心好吃，就先告辞了。

　　而季海还没反应过来，就接到通知，让他和苏明师傅一起去永福宫中去。

　　季海心中都是懵的。他还想去御前呢，并不是特别想去后宫。

　　不过，他要去哪，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常主管一脸慈和的笑，说给他一天时间，今日不用当值了，让他收拾东西，和交好的人道个别，明天一早就和苏师傅一起到永福宫中报道。

　　季海在御膳房中熟识的人，也就一个孙六了。

　　他和孙六的关系却不如和钱七那么亲近，反而关系颇复杂。季海知道，孙六一边恨着他，一边护着他。

　　因此，要和孙六告别，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孙六虽然知道季海要从御膳房出去，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同在宫中，但是一个前宫，一个后宫，以后想见面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晚间，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一时间竟沉默了起来。

　　“六哥，我要走了，你多保重。”半晌，季海才说道。

　　很久没有听见孙六回应，季海以为孙六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到孙六色声音从黑夜中传来，有些听不真切。

　　“你要好好活着，你的命不仅是你的命，也是钱七的。”

　　“我知道的，六哥。”季海应了一声。

　　季海想起之前钱七和他们一起进宫，有忐忑，有畏惧，但是更多的是憧憬，是向往！

　　钱七曾经说过，他们三个在宫中一定要守望相助，一直在一起，一起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稚气的声音，犹言在耳。

　　不过短短半载，他和孙六就要分道扬镳了。

　　而这世间，再也没有钱七了！

　　季海好像看见钱七还是那个天真无忧的样子，笑着对他说：“季海，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七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季海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水汽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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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季海带着自己的包裹和苏明一起往永福宫去。

　　永福宫的小厨房已经搭建好了。

　　永福宫也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住所，都住在外殿。

　　苏明是大师傅，在外殿住一等房，一人一个屋子。而季海作为苏明带来的杂役，和永福宫中的三等太监等同，需要和别人混住。

　　不过三等太监那边一时没有位置，在外殿边角有一间放置杂物的房间被收拾了出来，放了两张床，一张给了季海住，另一张据说还要来一个小太监，给他住。

　　季海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虽然是杂物房收拾出来的，不过现在杂物都搬走了，也干干净净的。两边分别放了两张一米二宽的床，还配了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床上放着被褥，季海翻了翻，是新的。后侧墙上还有一扇小窗，虽然小，但是光线还能照进来，白日屋里亮堂堂的。

　　这环境，比御膳房好多了。

　　季海出了房间，这房间和太监们的居住地不在一处，有点距离却也不远。另一边就是一道墙，沿着墙走十来米左右有扇门，门现在被锁着，听说门通往后殿，后殿就是六皇子申屠璋的住处。

　　季海将自己的东西归置好，又看了看环境，就连忙往小厨房走去。

　　以后，小厨房的杂役，就是自己的新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