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陈芊芊]同人文稿箱》轻烟苏芜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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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脉为花垣城禁地，平时少有人烟，入口处又有护城军把守着，所谓巡山一职，不过是给喜好清静的陈氏宗亲安排的美差而已。
　　韩烁打量这眼前的巡山女子，此人约莫三十出头，黝黑高瘦，面相却颇为忠厚。他略微思忖，拱拱手决定先礼后兵。
　　“在下韩烁，乃当今城主之女陈芊芊之夫婿。三公主日间入山为城主祈福，韩某忧心夫人的安危，特入福脉追随，不想途中突发疾病昏厥。我这些属下行事鲁莽，冒犯了前辈，还望海涵！”
　　那人落落大方，还礼道：“久闻玄虎少君英名，您与三公主长街相见姻缘天定，在下虽然久居深山也是有所耳闻。”
　　“客气，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
　　“在下乃陈氏旁系陈紫君，贫微之身在此清修。只是三公主幼年曾来过此地，与我也算是熟识。您若愿意，同三公主一道叫我紫姨即可。”
　　韩烁闻言微笑不语，白芨在旁却忍不住嘀咕：“还真是顺杆子上人，少君客气几句，就想当咱们少君的长辈了。”
　　“诶，白芨，不得无礼，退下。”韩烁轻描淡写训斥了一句，内心也觉得此女子有些托大。但转念又一想，眼下身处福脉重地，本就有求于人，何况此人乃陈氏宗亲，还是谦恭一些为妙。
　　“那韩某就跟着夫人叫您一声紫姨。”
　　那女子和气地笑笑，又道：“刚才听闻少君身体不适，在下刚好会点医术，如少君不嫌弃，不如让在下为您把把脉。”
　　韩烁有意向她套话，因此从谏如流坐下，伸出手，紫姨轻扣他的脉门，搭了一会儿，面现郑重之色，她又反复调整方位再三诊断了良久，最后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怜又可惜”。
　　“韩某来花垣之前已知身患心疾，紫姨有话直接讲就是，不必顾忌。”
　　陈紫君神色复杂：“我观少君脉相，似乎目前正有人治疗您的心疾，不知这方子是何人所出？”
　　韩烁与白芨对视一眼，说道：“是一位姓林的朋友提供的药方，我夫人亲自为韩某走脉治疗。”
　　紫君闻言喟叹了一句：“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韩少君，三公主对您情深一片，未来无论发生何事，您都切切不可辜负于她。”
　　韩烁一愣，“此话怎讲？”
　　陈紫君道：“金线引乃我花垣陈氏女子所系秘法，可以用来修补脏腑缺损，可惜对施法治疗者损耗极大。到了一定程度，可能内功全失，病痛缠身。”
　　韩烁闻言大惊，只觉胸中心疼怜惜满得快要溢出，语声也微微发颤，“我何德何能让芊芊如此待我，只怕今生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
　　陈紫君察颜观色，见韩烁真情流露情难自禁，暗中喟叹：“深儿忌惮此人，做局想要害他；芊芊钟情此人，不顾自己也要救他。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从小悉心教导长大，一般亲厚。如今究竟是袖手旁观还是出言提醒，倒真叫人犯难了。”转念又想，“玄虎又一向对我花垣有侵吞之意，深儿如此布局，恐怕也是为了保护芊芊。来日方长，我不如用百年前之事陈秋水与韩文艺之事试探于他，如果这位韩少君能以史为鉴改写结局。待到彼时，我再出手相救，成全芊芊的一片心意也不迟。”
　　心思既定，陈紫君缓缓言道：“韩少君与三公主如此恩爱，倒叫我想起百年前贵城城主韩文艺与我花垣四代城主陈秋水的故事。可惜可叹，一对美满佳偶却因为两城恩怨与习俗差异，一个容颜尽毁枯守洞中，一个自我放逐浪迹天涯。韩少君，若您真心待芊芊，千万莫要让她重蹈前人覆辙呀。”
　　“韩文艺？”韩烁一愣，几天前芊芊就问起过此人，听这位紫姨所说，难道这位荒唐的祖先还曾与花垣城有过其他瓜葛？
　　“这两位先祖之事，还得从一百年前两城发生战争，结果玄虎落败，韩文艺入花垣为质子开始说起……”
　　陈紫君将两人恩怨娓娓道来，韩烁初时尚面带微笑，听到韩文艺府中着火，两人的孩子葬生火海，陈秋水面目全非回到花垣，从此心如死灰时，不由背脊发凉冷汗津津。这个故事如此真切，与他之前昏迷中的梦境一般无二，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梦中那撕心裂肺的分离时刻，眼看着芊芊为了自己一点一点磨灭心性，最后灰飞烟灭。
　　韩烁心乱如麻“这究竟是老祖宗托梦于我，还是……还是我就是韩文艺，芊芊就是曾被我辜负过的妻子陈秋水。彼时的遗憾是如此之深，所以我们转世命中注定要重逢。”他回想起梦中玄虎众人与父亲对芊芊讥嘲与排挤，一时心如刀割，“天可怜见，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这回哪怕叫我万劫不复，我也要定要护住芊芊！”
　　陈紫君一边诉说往事，一边留意观察，只见韩烁神情哀凄痛心疾首，心下也大为惊奇。再曲折哀婉的故事，毕竟隔了一百多年，她也知自己并非巧舌如簧之辈，只是平铺直叙而已，这韩少君究竟又为何会如此伤心？
　　她毕竟为人敦厚良善，见状不忍，于是安慰道：“韩少君，当初韩文艺城主也曾用心弥补，他流浪二十年，终于寻得一可以逆转时空的宝物，名为溯光镜。听闻打碎此物即可回转时光。或者在另一个时空，韩文艺城主终能与秋水城主再续良缘。”
　　溯光镜？
　　韩烁愣住，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用掉溯光镜竟是自己。
　　“没有，不可能的，溯光镜已经被用掉，而他们终究没能在一起。”
　　紫君笑道：“韩少君有所不知，溯光镜逆转时空的威力之大，使用时必然会吞噬最临近的同等级重宝，比如说，龙骨。”
　　“龙骨？！”韩烁惊呼。
　　“世人皆知，龙骨供奉在我花垣主城，在下身为陈氏后裔，虽是旁系，幼年时也曾有幸得见过一次。”
　　“原来龙骨已经不在了，城主是在骗我……”韩烁回想往日，原来所谋所图俱是空。不过，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悲喜交加，“幸好我遇上了芊芊，可是没有龙骨，我怎么忍心让她为我耗费功力损伤身体。”
　　“龙骨不可能不在，”陈紫君却坚持，“龙骨乃花垣镇城之宝也是百姓心目中山河永固的象征。没有龙骨，未来的城主将难以取信百姓。所以如有龙骨真有闪失，城主必会派人进福脉寻找龙洞，再取至宝……”
　　陈紫君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她与韩烁相视一眼，两人俱是面色惊骇。
　　“韩少君，福脉内地形错综复杂，按惯常路线入山祈福固然安全，但探洞寻宝却是危险。紫君愿带路一探，请少君安排人手。”
　　事不宜迟，两人心急火燎起身准备，正在此事，忽然大地震颤，前方隐隐传来山石滚落之声。
　　“不好！”韩烁飞身跃出茅屋，向远处眺望。
　　“少君，少君，不好了！”白芨满面尘土，“地牛翻身了，前头的山脉正在塌方，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快撤吧。”
　　“不，芊芊，不要！”韩烁绝望地嘶吼，他甩开白芨，向着塌方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