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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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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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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大姐没死,被救下来了——大姐这么可爱怎么会死。
正文:
战争还在继续,北平的战火进行得如火如荼,而总是被日军作为根据地的上海,也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
明公馆内,配合明台粉碎了藤田的狼子野心之后,明楼也迎来须臾的安宁,明诚难得的好心情,让新来的钟妈做了些糕点小吃,拿到青草坪上席地而坐。
“大姐来信了。”明诚笑得很古怪,“说给你找了个相好。”
明楼一脸一言难尽之色:“大姐越来越没个章法!”
“她也是煞费苦心,怕你找了第二个汪曼春,索性帮你安排好了。”楼诚笑出声来,“一个男妻。”
明楼看了这个搭档一眼,没好气道:“笑吧笑吧!笑死你!”
明诚哈哈大笑,过了会儿又道:“听说延安过来的,犯了些错误,被大姐抓住做了文章,人家也很不愿意呢!”
明楼瞪眼,指了指自己的西装革履:“我很差吗?”
“大姐也是想绝了你周围小姐们的桃花,你若是喜欢男人,人家就不会往上凑了……”明诚推测得头头是道,自从明台去了北平,大姐去了延安,明家就安静了许多,他们两个大男人,守着这偌大的房子,没意思透了。
半个月后,明诚开着小汽车载着明楼回到明公馆,就看见门口站了个跟白杨一样苍劲的小年轻,小年轻一身洗白了的乡下布衣,一看这车,眼里立刻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跟明台那会儿觉得明楼是汉奸表露的情绪一模一样。
明诚看了一眼明楼,调笑道:“明长官,您的小娇妻到了。”
明楼理了理衣襟,瓦光呈亮的皮鞋落地,心道这家伙看不起资本主义,丫的我还看不起你土老冒呢。
他伸出手,礼貌道:“方天翼?”
方天翼点头:“是我。”
显然也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自己先解释上了:“我只是答应明姐,替你挡桃花,你……”
“我知道。”明楼示意他跟上,“不碰你,我不喜欢男人。”
两人双双松了一口气,方天翼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又恢复成原样,四处顾盼,顾汉森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由简入奢……不难。
两人走到楼梯,明楼对跟着的楼诚道:“阿诚,把他带到房间。”又看了看方天翼的蓝褂子,“再置办一些衣物。”
方天翼添上一句:“再给我准备些酒,越多越好。”
嘿,这人适应得还挺快,楼诚挑挑眉,帮他拎了箱子,抬手:“方团长,这边请。”
明诚知道方天翼是在前线打仗的,很难想象这么个瘦削挺拔气质特殊的青年靠打仗打出了不错的成绩,不管怎么样都值得敬佩,不过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叫,要让人知道方天翼是独立团团长,专门打鬼子的□□,明天这明公馆就要血流成河。
方天翼知道其中关键,况且他曾在上海活跃过一阵,虽说知道他黑狐身份的和见过他的日本人都上了西天,但为保万一,他拍拍明诚的肩膀:“你可以叫我方哥,不用叫全名。”
“……”明诚抽搐了下嘴角,舌头一滚,“我比你大。”
方天翼一愣,拿出腰间的德国枪用衣袖擦了擦:“是吗?”
“小心走火。”明诚无奈提醒一句,来到明楼的房间,做戏做全套,方天翼自然要与明楼住一起。
方天翼收好枪,摸了摸材质上好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有酒吗?”
他嘴上问着,眼睛也没闲着,一眼就看到了满柜子的红酒,顿时馋了,自从颠沛流离打鬼子后,喝来喝去都是烧刀子,嘴都只有一个味儿了。
他立刻起身打开酒柜,挑来挑去挑了一瓶心仪的,开酒瓶,先倒了一些在酒杯,沿着玻璃晃荡了一圈醒酒。
明诚惊讶,竟是个懂行的。
大姐的信里,方天翼的资料写得很简单:方天翼,独立团团长,男,二十四岁,常胜将军,接下去是一堆说什么可爱至极的外貌描写。
可爱吗?一点儿也不可爱。
有一个问题,明诚很早就想问了:“你怎么会答应大姐来上海?”
方天翼一听,顿时苦了脸:“喝酒被她抓住,说只要答应她一个条件,就不上报。”
哪里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荒唐事,但是承诺已经发了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
不过,他来上海,上头竟然默认了,也是……奇怪。
明诚被他的答案怔了怔:“这么简单?”
方天翼点头:“就这么简单。”
说话间已经入夜,钟妈备好了晚餐,方天翼也已经半瓶红酒下肚,脸色有些发红,但眼睛雪亮,他打了个酒嗝,脱了蓝褂子下楼。
明诚和明楼已经在下面等他了。
“你喝酒了?”明楼略有些不满,刚来就喝酒,红酒气息深远流长,喝的竟是收藏的最好一瓶。
“对,你眼光不错。”方天翼眯着眼睛坐下,熟练地拿起刀叉,切了块牛肉,又拿起搭配的高脚杯喝了一口。
顿时瞪大眼:“怎么是葡萄汁!?”
“喝酒误事,明公馆有人在盯梢。”万一喝醉,说了不得了的事情就糟了。
方天翼撇撇嘴,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接受——主要是之前已经喝了个够,也不在乎那么一杯半杯的。
明诚给自己的牛排撒了点黑胡椒:“方兄,要胡椒汁吗?”
还没等方天翼接话,他又兀自在那儿道:“白问了,大哥帮你选了番茄汁。”
方天翼眨眨眼:“什么意思?”他不挑,能吃就行,行军打仗的,啃过草皮。
明诚揶揄轻声道:“你们俩这种关系,当然……要亲密些。”
明楼冷哼一声,明诚立刻闭上了嘴。
方天翼此生也就谈了一次恋爱,就是俞梅,但二人的爱情像一场暴风雨,隆重深刻却又很快消散。
他不大能明白明诚的意思,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迟钝的,自然也不知道明楼为什么会不高兴,对于他来说,有酒便好。
“一会儿洗澡,早些睡。”明楼吃完最后一口牛排,站起来到窗边微微剥开窗帘,果然有几个人在外面徘徊。
方天翼旅途劳顿,快速用完餐,问钟妈浴室在哪儿,飞快地去洗澡了。
明楼让明诚又检查了一遍,确信明公馆没有监听器,新来的钟妈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两人在书房里攀谈一番,论了论时局,才准备洗漱。
他打开门,先看见的是床上规规矩矩睡着的一坨,有些讶异,方天翼看上去张扬的一个人,睡觉居然挺安分,不打呼不磨牙,连被子都不卷……,还是挺乖巧的。
挺乖巧的人通常要人命。
他脸色沉了下来,发现柜子里的红酒去了半瓶,桌上的报纸被打开,……抽屉没动过。
还算有点儿礼貌。
只不过……没料到自己也有睡沙发的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
方天翼习惯早起,他摸着脑袋坐起来,一头短发张牙舞爪翘到半天高,揉着眼睛恍惚了好一会儿,摸摸身子底下的席梦思。
哦,来上海过上好日子了……
明楼在沙发上一晚上没睡着,有些生气,但知道不该朝方天翼发脾气,却也没什么好脸色,抖抖手里的报纸:“醒了就下去吃早饭。”
方天翼瞅瞅半边整齐的被子:“你没睡?”
明楼回道:“我睡的沙发。”
方天翼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睡沙发?”
明楼一愣。
“我又不是女人,俩大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关系?”队伍里还睡大通铺呢,十几个人睡一床!
明楼噎住了,是啊……,没有什么他怕什么?没那心思根本没必要避嫌啊?好几次在外出差他和明诚一张床也同睡了好几次,突然意识到方天翼睡得这么规矩,是给他留了半张床……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方天翼嗤了一声:“就你规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