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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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秀秀近几天突然发现自家老五变得有些奇怪，呃……也不算是奇怪了，只是放在自家那老爱在外晃荡的老五身上就很奇怪，因为他最近两天有事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从前，这时候他早不知道跑哪个角落去了，更别说有时候会眉头皱得死紧，发呆走神走到都没发现旁人近身的地步。不过话说回来，也有可能是开封府这个地方对老五的影响还是没有完全消除。但是更令人担心的是那天晚上老五回来时身上遗留的丝丝鬼气……那熟悉的气味，难道老五那天晚上碰到了“他”？闵秀秀双眼微眯，要是真的是遇到了那个“他”，真不知道对老五来说是福是祸啊……
躺在房间中央的宽大白色软床上，四面都是他喜欢的白色，本应心情舒爽才是，可是盯着手上刚打印出来的一叠资料，白玉堂皱了眉头神色有些奇特。那天回来后，他怎么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脑中一直闪过晚上的场景，众人的一举一动都记得十分清晰，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唯独有那人的面容，竟已经在脑中模糊开去，唯一有印象的只有那深红的衣摆和飘扬的黑发，使得白玉堂越发的恼火。
在接下来的几天，白玉堂都在寻找着关于那个红色身影的线索，出乎他的意料，在网上竟然能够搜到很多关于“他”的信息，人们讨论的都是“在开封古城出现的红色侠影”，而且那些人讨论的红影还颇有些神奇，据说他只在古城周边出现，而且一般出现的时候都是在有人有难的时候。网上有个人说得很是玄乎，说他曾在那边出过车祸，车轮打滑死狠地撞在路边护栏上，好不容易爬出半毁的车子，大腿上的伤口却一直都止不住血，正在失血过多就快昏迷的时候，是那个红影出现，给他在伤口周边弄了两下，然后伤口就超神奇地不再流血了，最后救护车到达，他被送到医院，人家护士还惊奇要不是那伤口的血止住了，那他估计早失血过多GAME OVER了。众多人跟帖猜测那是不是碰到什么高人了，不过不说不知道，一有人开聊，大家七嘴八舌说起来才发现，这种有关于红影的传言好像从很早以前就有在流传，早到有人说三十年前就见过那个红影，话越说越玄乎，白玉堂在惊奇之余也在暗暗猜测着，看来那红影不是有人故弄玄虚就是真是个阴魂在开封府浪荡了几十年，不过不管是哪个，白玉堂都越来越感兴趣了……
再度细细翻看着手中整合好的资料，白玉堂看上去很兴奋，不管那家伙是人还是鬼，都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家伙，不常出现，但是出现必是“见义勇为”，他当他是谁？大侠吗？呃、错了错了~他怎么忘记了，那身衣服看上去多少也是个官吧，资料里大概是南北宋时代的？明天再去查查，如果是人，不管他弄什么玄虚，自己就多了个好对手，若是真是阴魂，不知道那家伙是生前的本性？还是因为明了生前的罪孽，在做好事赎罪？……不过隐隐觉得“他”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
思虑来思虑去，白玉堂还是决定晚上再去一趟，这次顺便带上自己心爱的唐刀“随云”，要不然若是再碰上上次那种想用火焰但是又投鼠忌器尴尬的场面就真会让他郁闷了。
仔细地再三翻看手中的资料，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下，白玉堂懒散地望了一眼窗外，半眯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于是等到闵秀秀坐在大厅百思不得其解自家老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的时候，白玉堂的房间里只剩下满地倾泻的月光和被夜风吹散的印满字体的纸张，通向阳台的落地窗静静的开着。
同一时间，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中，闪动的烛火轻轻跳动，一名俊朗男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细看过去，却正是那夜于古城之中与白玉堂相遇的男子。
男子站起身来，轻叹一声，“还是上面的空气要好些……”，推开门静静地走进外面的一片漆黑中。
等到男子再现出身影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古城中一座宫殿的屋脊上，不在乎屋脊上的灰尘和青苔，男子撩开衣摆坐了下去，对着阴凉的月光，男子脸上虽然还是没有很多表情，但是如玉的脸庞微抬，嘴角轻勾，显然这种安静的氛围让他觉得很舒服。
只是这种他觉得舒服的时光没能维持多久，身边拂过的细微夜风沾染上的异样气味让他静静睁开双眼，转头向某处墙头看去，片刻之后，一抹眼熟的白色从墙后跃上，那眉眼间的桀骜和手中的唐刀让男子略有些皱眉，看来来者不善……
不过……他是谁？总觉得有些眼熟啊……应该是最近见过的吧？没办法，他活了太久，老年人记忆不太好啊……
相信要是白玉堂知道这个他“思念”了好几天的男子竟是这样想，估计他会气爆吧……
白玉堂远远望着古城层层起伏的楼阁亭台，莫名地觉得今晚他能见到那个红色的身影，然后失笑，就算见不到又怎么样，自从进到开封这个地方，他已经数次被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影响，就算这感觉给他带来的不是坏处，他总不能一直这样依赖那无迹可寻的感觉下去，冷静的思考才是决定成败的关键，白玉堂冷下眼眸，若是只为来寻人的话，那么高处既方便让他找到人也方便让人看到他。
朝整个古城最接近月亮的阁楼找去，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远远就能看到红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坐着。白玉堂翻上城墙，那红色的男子已经睁开了漆黑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这次没有上次那种脑中天翻地覆的感觉，只是有种很难抑制的感动，像是找寻了很多年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一样，白玉堂强压下心中的异常，那双看着他的黑眸中全无异常的情绪，让他不至于再度失态。
白玉堂双手环在胸前，打量着那静静盯着他的男子，这次才算是把男子的面貌看得清楚，很是俊朗干净的面孔，带着一种少见的淡漠，左颊上的一抹红色火焰纹让他看起来染上了一丝邪气，而细细看去，男子身上的还是那种很干净的气息。
“你是谁？”白玉堂首先开口，与这男子的初次见面和自己身上那奇怪的反应让他十分肯定自己和这名男子有联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联系罢了。
男子微微垂下眼帘，转开头“我记得在问别人的姓名之前先告知自己的名号这是基本的礼貌吧。”
白玉堂挑眉，“我以为你派人去查过了我。”
男子稍感诧异，抬起头忘了他一眼，“我们最近见过？”
白玉堂闻言脸色一变，嘴角的笑容有些抽搐，“原来你也是个老年痴呆的老鬼。”不是没听说过那种活了很多年的老鬼记忆不好，可是没想到真有那种隔个几天就不记得的老鬼，而且貌似自己碰上的这个还刚好就是那种。
男子静静闭目思索了半晌，然后无所谓地摇摇头，“年轻人不要急躁，我大概已经想起你了，不过我记得那时你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号。”
翻个白眼，白玉堂突然觉得那天站在墙头用“貌似”鄙视的眼光看自己的真的是这家伙么？“好吧好吧~白爷爷姓白，陷空五当家之一，够全了吧，那么你是谁？”
男子瞥了白玉堂一眼，“嗯，好吧，邪昭。”
简短的五个字摆明了是在敷衍，白玉堂半眯了双眼，好吧，好歹算是知道他的名字了，邪昭？邪恶的光明？有意思！
笑着看向又坐回屋脊的邪昭，白玉堂扬声道，“邪昭！和我打一架！”
邪昭没有反应，自顾自地闭着眼晒月光。白玉堂飞身上了屋脊，站在邪昭身边微有些兴奋地说，“和我打一架。”
邪昭终于睁开眼，看了白玉堂一眼，这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白玉堂想象中的因被小辈挑战而强压的怒气或因为找到合格对手而有的欣喜，甚至连应有的好奇都没有，周围的声音好像突然的完全消失，两人间空气变得沉重起来。
白玉堂微皱眉，怎么看到邪昭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他反而不甘心，好像总觉得这样不正常，可是……什么不正常？他明明是前两天才见过他，有什么资格说他不正常？说不定这才是他正常的样子！
邪昭转过头去站了起来，“比武么？小白你……”
白玉堂高声打断邪昭，“打住！小白？你以为是在叫什么？！”隐隐看的到白玉堂额头上隐隐青筋跳动。
邪昭瞥了白玉堂一眼，“你比我小。”
明显的事实把白玉堂砸得噎住，废话！和这种都凝练出了实体的阴魂比年纪？不是自己没事找呛么？
白玉堂当然不愿，“你又不是我家长辈，凭什么叫我那个……小……”
邪昭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那白小子……”
白玉堂咬牙，“白！直接叫我白！”
邪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向来平静如死水的心中难得的有些感到好笑，为一个称呼有必要那么在意么？！随意应了声，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白，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和你比武？”。
眉头微皱，白玉堂听出来邪昭似乎不想和他打？不过片刻，白玉堂笑了起来，他想不打就不打？
“这个嘛……”电闪之间宝刀出鞘，看定这招既伤不了邪昭也不会让邪昭好闪，白玉堂出手出得理直气壮，手中的随云好像也感到了眼前那人不同于以往那些妖怪的强悍，冷冽的锋芒开始闪动，四周竟隐有丝丝寒气裹挟于刀风中。
邪昭脚下略动，刹那身影已经离开白玉堂刀风笼罩的范围，轻盈地立于另一座楼阁的顶尖上，白玉堂嘴角轻扬，“想不打？容易！先和我打过一场再说！”如电的刀芒又紧随着笼了上去。
邪昭仔细盯着白玉堂，好像对于白玉堂的突然袭击并没有产生什么恼怒的情绪，一味地用极其快速的身法闪开白玉堂的刀招，不过白玉堂的刀招倒也是出乎他意料的精妙。眼看白玉堂嘴角十分兴奋的笑容，邪昭放弃了一鼓作气离开的打算，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和他过招了吧？难得有人陪自己松松筋骨，何必扫兴呢。
邪昭于众多楼阁之间腾跃翻转，白玉堂紧追不舍，两人如初次见面那番时一样再度于古城空中对上。
白玉堂很快适应了这种空中随意移动的战斗方法，出招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一招紧接一招，一步紧跟一步，刀芒挟裹的劲风甚至将百米开外的古树震得落叶纷纷，邪昭于刀风之中灵敏闪避，实在闪避不过去了就食中两指并作剑指使四两拨千斤技巧侧面用气机拖开刀芒，邪昭的动作很小，但是速度极快，往往在白玉堂招式到达最佳效果之前便已经被邪昭或顶肘或踢腿截断化解。邪昭心中诧异于白玉堂年纪轻轻便有那般老练的身手，一招一式俱精准有力，难得能和自己争上两手；白玉堂也是心中直呼厉害，他的年纪虽然不能和那些动辄上百上千的老妖怪比，但是见识也是不少，以他所知，纵是那些称霸一方的妖王鬼帝也最多和他持平，万不可能稳胜他，这也是他向来自信的原因，他又那样的实力，可是邪昭虽然确实赢不了他，他也没忘了现下的邪昭连武器都没用上，就算两人都没有尽全力上，邪昭这样强大的存在也让他震惊。
有意无意的，两人打斗的位置已经转移到了平地上，白玉堂虽然仍是对邪昭层出不穷的近身招式兴奋难当，可是若是这样打下去怕是到天明也依然是不分胜负吧，看到邪昭那一脸的平静，估计是就算打上几天他也不介意的，想到这里白玉堂一阵气闷，光自己一个人那么兴奋打起来能有多大意思，干脆后退一步利落地耍了个刀花直接收刀入鞘。
邪昭看着白玉堂大大咧咧地自顾自收起兵器，自也是平静地挥挥袖子收手退到一旁，看着白玉堂不说话。
邪昭是平静了，白玉堂反倒开始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个不停。
白玉堂微微皱眉，虽然从上次见面起就觉得这邪昭老是有种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他那时候只理解力量够强的人所有的骄傲，但是现在看来……这家伙明明是对什么都不在意才对的样子？
“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聊呢。”白玉堂耸耸肩对邪昭笑起来。
邪昭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人，微垂眼帘，低低重复了一声“无聊？”，然后紧接着说道，“是很无聊。”黝黑的眼瞥了白玉堂一眼，隐约可见一丝笑意。
白玉堂嘴角抽搐一下，这家伙明显是在说自己才是那个无聊的家伙，不过想想自己大半夜不睡跑到乌漆麻黑的古城里面找人打架……还真是有够无聊的……
最终忍不住，白玉堂笑了出来，“啊哈哈哈~好吧没错，我确实是很无聊，不过难得有你这么强的人陪我打架，无聊就无聊吧！”
看着白玉堂毫无芥蒂地笑开，邪昭心中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一轻，现在难得还有这种对着阴魂还能大大咧咧不在乎的除灵人了，而且好像还很有趣……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白玉堂第一次看到邪昭笑的样子，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他还是大有成就感，而且邪昭虽然表情少，但是确确实实长得极其好看，这一笑也让那张冷脸生动起来，至少看上去不那么冰山了。
邪昭抬头看看天际已经隐隐有些泛白，对着白玉堂摇摇头，“你该走了。”
白玉堂挑高眉，略带笑意说道，“要送你回去么？”。
邪昭本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闻言脚下略定，没有说话，复又抬腿，和普通人一样慢慢走开。
白玉堂笑笑，就常识来说，想要去打探阴魂的所在是会引起阴魂仇视的，因为那些地方通常藏着阴魂所依赖存在的东西，说白了就是身家性命，而他对邪昭这个人物实在是很感兴趣，所以这种事情他不会去做，想来邪昭也是有这种认知的，所以才那般无所谓。
握紧手中的刀，白玉堂望望邪昭离开的方向，转身快步离开，天快亮了，他可不想因为带了开刃的刀被保安纠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