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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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的夜晚也算是热闹喧哗，毕竟是个旅游大市，旅游街被周边的大厦路灯霓虹灯广告牌映得红红绿绿，路过的众人的笑声不断传开。
卢方一干人聚作一堆边走边笑，说笑间还不时悄悄转头看看身边被他们特意挤到一起的白玉堂和赵纤巧，白玉堂任赵纤巧挽着他的手臂轻声说笑着，脸上的淡淡笑容既不显得特别亲热也不会让人觉得很冷淡，偶尔也低声同她一起聊几句，笑一阵，正是恰到好处的距离。
赵纤巧不愧是赵氏集团的三小姐，俏丽的面容如开放正盛的娇艳玫瑰，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十分勾人，身材不算火爆却正好是十分匀称的线条，难得性子还是纯真可爱，所以才更得闵秀秀和江宁婆婆的偏爱。
那边一串串的清脆笑声，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一对甜甜蜜蜜的恋人，男俊女俏，相处融洽，可卢大嫂看来却有些担心，自家五弟向来风流性子，有过很多女子在他身边，其中不乏身材好的，性子单纯的，可是他从来没有确切表现过想要和哪位在一起的意愿，这样无所谓的样子一度让大家都分外头痛。叹口气，算了，感情得慢慢培养，希望这次就让老五收了心就好了。
白玉堂和赵纤巧并排走着，赵纤巧倒是兴致勃勃，白玉堂百无聊赖，有些不耐烦，口中应答的话也少了起来，赵纤巧也灵巧，挽着白玉堂的手安静下来，白玉堂走到一个路口，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笑着对闵秀秀说：“大嫂，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一下”，同时也对赵三小姐抱歉一笑。卢大嫂看出了自家老五又开始耐不下心来，可是要是放了他走，人家赵纤巧怎么办？这时赵纤巧转头看看卢大嫂，略显无奈地笑了一下，卢大嫂方松口，“去吧去吧！你小子有事情不早点做好，老是丢三落四的！”
白玉堂笑了两声，转身走向另一边路口，没走多远，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出现在眼前，白玉堂嘴角微勾，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终于摆脱那个外表幼稚智商也没多高的蠢女人了，老是作出一副单纯的样子，其实内心还不是心机深重，真是看腻了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了。
车外的路灯一盏一盏飞向后面，飞闪的灯光映得白玉堂的脸忽明忽暗，白玉堂随意转着方向，不知不觉就到了一片古建筑群之间，被时间冲刷的灰褐痕迹在大理石城墙上一片斑驳，只有些许景观灯在亮着，没有霓虹灯映照的天空看上去显得越发纯净。
找了块空地停下，白玉堂把车子留在那里，自己走出来，懒散地靠在一座花岗岩石狮子边，随手从口袋里摸出包烟，叼起一支，拇指与中指轻擦一下，细微的火光一闪，烟头已经一明一闪的地亮了起来，白玉堂深吸一口，缓缓将烟吐了出来，淡青泛蓝的烟雾袅袅地浮起，静静地消散的天幕之中，白玉堂盯着夜空，又有些失神，少了市中心的霓虹光闪，越发深邃的蓝色映着淡淡的星芒，似有无比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迷了魂，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在什么地方看过，让他有种不自觉的想念。
不知道盯着夜幕看了多久，直到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叫骂声，白玉堂回过神来，随便丢开手中已经快烧到手指的烟头，离手那瞬间烟头便被凭空冒出的火焰一把烧尽。挑挑眉，这块地方人烟稀少，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现在虽然不算杀人放火的好天气，打个小劫还是不错的，只是辛苦自己，难得从人群里挤出来，又碰到这种麻烦事，希望只是他想太多了吧。
不过事实就是那么狗血，样式繁杂的古建筑群中不容易被找到的小巷子很多，在其中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一个高大的男子满身痞气，手上刀锋闪亮闪亮，可以说是难得的长得不堪入目，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把包紧紧抱在怀里缩在墙角猛摇头，一方面目狰狞，一方楚楚可怜，完全是凶悍老虎与柔弱绵羊的对比。
白玉堂懒懒得靠在墙角的阴影里，也不出声，他倒想看看这大汉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大哥……我们身上就剩回家的路钱了，你你你……你就放过我们吧……”小姑娘的声音都带上哭腔了。
大汉不耐烦，“放过你们？放过你们我吃什么！快！把身上的钱都给老子掏出来！不然的话……”大汉声音一顿，眼光变得下流起来，“不然老子也不介意顺便劫个色……啊哈哈哈！”
白玉堂冷笑一声，只有没用的废物才专门挑这种少有人来的角落做打劫活计，这种凶悍的表现应该说是……色厉内荏吧？
抢劫的大汉终于开始不耐烦起来，伸手抓住前面的那女生手腕，用力向前扯，大概是准备用强抢的了。
再等下去恐怕不行了，白玉堂挑挑眉头，正想走出去，忽的眼角闪过两道红光，电闪之间，“啪”的一声，包括白玉堂在内都停下了动作，大汉是不得不停，刚才身后一股莫名的力量扯着他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城墙上，手也被束缚在墙上不让他再有更多动作；两名小姑娘是盯着走出了阴影，突然出现的白玉堂愣在那里；白玉堂则是眯着眼看着大汉衣角袖口几处莫名出现的箭支若有所思。
微微泛着红光的小巧箭支看上去可爱无比，但是白玉堂可是不会小看它，能在刹那之间将那样的大汉狠狠钉在墙上，而且箭支看上去已钉入墙体三分之一，放箭的……不是普通人！
几只小箭隐泛红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竟然没人反应过来，这时候一个温润又隐隐带着淡漠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还不快走？”，几人猛地向上望去，高耸的宫墙上立着一道高挑挺拔的红色身影，背着光的关系，看不清楚他的面孔，能看到的只有那人脑后被夜风拂起的黑发、被卷起的深红色衣摆和手中古朴的乌鞘长剑明黄剑穗。白玉堂心中微惊，他方才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的气息出现，可以躲过自己的感觉，开封竟有这等高手……白玉堂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利芒。
底下的两个小姑娘闻言猛的反应过来，只是稍微愣了愣就双双扯着手跑了出去，其中一个还记得结结巴巴的说了声“谢谢”，真是有礼貌的小姑娘。
立在墙檐上那人看着女生渐渐跑远，半晌后，轻轻挥手，只见钉在大汉衣角的那几枚红色小箭化作一缕淡红色烟雾消散于空气之中。
大汉愣住，看着衣角边留下的几个小洞洞，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颤抖着望向墙上那个出现得极其诡异的身影，不能自禁惊恐地大喊一声，“鬼啊！！！！！”顾不得巷子中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白玉堂，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看着那颇有点连滚带爬的样子，白玉堂不由觉得他还是高估了那大汉的色厉“内荏”。
不过在集中注意力之后，白玉堂竟马上感觉到了浓浓的鬼气，抬头望去，是他吗？
被阴影掩住的面孔上那双眼黝黑深邃，两人一高一下各自打量着对方，同样锐利的视线相撞，互不相让。
白玉堂开始有些兴奋起来，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碰到这样厉害的阴魂，正好没好久都没有碰到厉害的对手了，他……或许能给他一些惊喜？
但是那红色身影只是盯着他看了半晌，然后便从墙的另外一边倒了下去，看来是不打算和白玉堂交手。白玉堂只是微微一愣就追了上去，脑子里想的还是红影刚刚的那个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那家伙，很……讨厌他？
想到这里，白玉堂开始有些着火，不过是个初次见面的家伙，很傲嘛！竟然敢看不起他白玉堂！！
说到这里，他白五爷也没想到人家凭什么要初次见面就喜欢他，只把所有怒火原因都归咎于那个看不起他的家伙。
其实白玉堂也是知道的，身为除灵师，哪个不被阴魂讨厌，可这次就不知怎么回事，完全忘记了这点，而且竟然为这种应该说是很正常的事生气。一抬脚跃上高墙，正好看到一寸红色从墙角处消失，白玉堂嘴角微勾，加速赶了上去。
一白一红在古城那纵横交错的街角巷道中快速穿插跳跃，白玉堂自是紧追不舍，但是更让他惊奇的是，自己的脚力已经差不多发挥到了极限，可是与身前的那个红影之间的距离却一点都没有缩小，反而还有越拉越开的趋向。
不甘心！白玉堂脚下再次发力，速度顿时又快了几分，心中憋闷，要不是考虑这种古城烧起来难救火，他早就放出火隼来拦人了！十多分钟的追逐似是让前方的人影开始不耐，当两人追逐到一处开阔的空地处，红色身影猛地定下身形，转身安静地看着身后渐渐赶上的白玉堂。
白玉堂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住，平了平气息，挑高眉头，“怎么不跑了？你白爷爷正跑得爽呢！” 死不认输就是白玉堂的性格。
抬眼看去，月光照拂处，“他”的面孔一览无遗，白玉堂突然无法出声。
漆黑的长发飞扬，幽沉的双眸直直地盯着他，直挺的鼻梁，淡红的双唇，俊朗的面孔在那一身沉红的长衣下更显白皙……白玉堂心中一震，刹那间呼吸都停顿下来，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谁？是谁？白色衣服的……是长发的自己？！那那个在自己身边笑得柔和的人是谁？那个替自己扛下欺君大罪的人是谁？那个就算一脸苍白浑身沾血仍是和自己谈笑风生的人是谁？红色的官服，白色的剑，是谁的手与自己的手相握？火？！！
“唔！！”白玉堂猛地扶住头，眉头紧皱，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猛地抬头，方才眼前的红色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头脑中的剧痛来得也快去得也快，那些闪过的画面也如细雨入尘，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白玉堂努力地去想，也只有一个浅浅的印象，有谁在自己身边……
站在原地半晌，最终无果的白玉堂眼看那个红色身影也已经追不到了，略有些不爽地撇撇嘴，半眯了眼，转身离去。
相信他们还会见面的，下次一定要好好打一场……
白玉堂离去后，红色身影从屋檐上的阴影中走出来，那是一名很英俊的男子，阴魂特有的苍白在他身上没有显得他阴森，反而越发显得他整个人如寒玉般清冷干净，他静静地望着白玉堂离开的方向，无法看透的双眸中微微泛起一丝涟漪，似是……疑惑？
一枚黑影从城墙的阴影中缓缓浮现出来，尊敬地单膝跪在男子身后，略显低沉了些的沉稳男性嗓音响起，“主公，那人的实力非同寻常，开封府之前不曾有过这样一号人物，需不需要属下去调查一下？”
男子闻声向后轻摆了摆手，淡然说道“不必，那男子实力不是你应付得来的，所以方才我才让你隐下不出，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会惹怒他，现在的鬼道之间难得和平，就不要再去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了，你先退下吧。”
黑影闻言点头应声，“是。”说罢崇敬地望了一眼男子的背影，站起身来退入墙角的阴影离开了。
男子抿紧唇，转过头没有再看那个方向，他轻盈地跳下屋檐消失在古城墙的阴暗巷道中，那熟悉的样子就像是已经在这座古城中生活了千百年一样。
古城回复了安静，又或者是开始了另一段不安静的故事，但是不管多少年，它都只能静静地看下去，一如往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