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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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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耶从床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温暖的日光从未拉严的窗帘缝隙中钻入，打在她的身上，驱散了一丝属于秋天的寒意。
“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见阿耶推开了房间的门，坐在大门缝补衣服上漏洞的婆婆笑眯了眼停下手招呼道。
“睡得很好，阿耶昨天回来的时候没有吵到你吧？”
“没有哦，”婆婆用手背往上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阿耶昨天是去进行天文观测了吧？功课做的怎么样？”
阿耶步履轻快地跃至长沙发前：“获得了超——级棒的观测结果！阿耶的功课一定能超额完成！”
“那是好事呢，我在厨房熬好了早粥，阿耶可以去喝一碗哦。”听了她的话，婆婆呵呵地笑出了声，抬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背着包在厨房一勺一勺地品味稠醇的米粥，阿耶起了接下来的计划。
她有足够的理由猜测，她现在是唯一一个完成了与威斯曼接触这一任务的人——同时也是jungle底层成员这一大伙乌合之众中少有的对“另一个世界”有深入了解的人。或许，她可以借着这一点尝试钻入Jungle的更内部？
思至行随，阿耶指尖快速敲击虚拟键盘，很快就键入一条毫不重要的信息：飞船的主人的姓名是“A.威斯曼”。
“任务完成，jungle点数增加10000点，恭喜玩家SHELL！”
“等级提升，SHELL升为‘N’级成员！”
“Nice！”阿耶忍不住欢呼出声。
与之前所处的仅有微不足道异能的“l”级不同，一次性获得巨额点数连升两级的阿耶现在已经拥有与“王”会面的权力了。
不过，虽然她确实相当渴望得到能让猿比古对其侧目的力量，但阿耶决定先将这件事悄悄搁置。
——喝完最后一口粥将碗送进洗碗池后，阿耶拨通了电话。
“早上好妈妈，是阿耶哟！”
另一位通话对象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早上好，阿耶，昨晚在浅见家休息的怎么样？”
“呃、嗯，睡得很好！”
“……是吗，”一声叹息后，阿耶听到了饮水机启动的声音，“那么，阿耶现在是有什么事吗？”
“嗯……”
阿耶没有立刻回应，短短几分钟似乎已经浇灭了她不少亢奋的气焰。
“唔，阿耶想去参加苇中学园的考试，就在下个月。”
女性的声音忽然绷紧：“为什么？你是从哪听说这所学校的？”
阿耶用手捂住话筒啧了一声，有些苦恼地皱起眉，不知如何回应。好在人类总会有强大的脑补能力圆过一切不和谐的杂音，未给阿耶思考的时间，强大的女性猜测出了“原因”：“该不会是在浅见家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吧？”
不，其实完全不是……但阿耶明智地选择沉默。
“我非常不建议你做这样的决定，你以后会后悔的。”
“可是……！”阿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心中的念头喊出：“可是这是阿耶自己的决定，不去尝试的话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妈妈当初也是在女子学园就读的，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取消男女别学’的决定都下达了这么久，为什么同性就学的高中还是要比普通高中优秀那么多？既然明明到了大学男女都要在一起学习，没理由只与同性共处学习成绩就会更优秀啊！”
“即使说是教育资源的问题，作为国家重点的苇中学园也绝对是日本国内最顶尖的学校了，如果阿耶能通过考试进入那里，又会有什么不好的呢？”
水杯“啪嗒”一声落在桌面后，大贝和希的声音如寒风般凌冽起来：“这可由不得你。你有想过迄今为止你成长所需的一切资本都是谁的付出吗？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能不花一分钱就挤进天才们的后花园？”
“也就是说，只要阿耶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
苇中学园、不使用家里的任何一分钱的话，妈妈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对吧。”
“你觉得你能做的到的话就尽管去尝试通过那场考试吧，如果你灰头土脸哭着回来可别指望我会在这件事上出一丝一毫的力！”
通话在嗤笑中挂断了。
单手握着终端闭上眼，少女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她才不会指望别人为她出力呢，还有什么比自己更可靠的东西呢？
*
在距离考试三天时，阿耶久违的从习题中脱离出身，行走在正午温热的阳光中。
她这段时间简直超出身体极限的高强度学习，甚至于缺少休息的身体现在却亢奋到恍惚的地步。
“真是太累了啊……”右手拎着便利袋，左手撑在额前遮挡阳光，阿耶缓慢地挪动着双腿。
明天还要去向老师请假——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这种宛若跳槽一样的经历实在是有些尴尬。
正当她准备停下步伐寻个阴影处稍作歇息时，她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喧闹声。
“喂！镰本！拦住他！”
阿耶猛地抬起头。
“好嘞！”话音未落，她眼前已经出现一名身材壮硕的青年，漆黑的墨镜盖在黝黑的皮肤上显出几分不协调来。
被他手中火焰拦住的青年身形一拐就要冲向大楼。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橙发的少年猛地一蹬滑板，踏着明显违背重力法则的滑板登上了建筑的墙壁。
“喂，等一下！”
阿耶忍不住喊出声：“楼里的阿婆正在——”
“哐啷——”
她的话语显然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话音未落，伴随着巨大的玻璃碎裂的声响，拖着火焰尾巴的滑板已经连着它的主人一起狠狠地砸入了公寓的走廊之中。
愣了一瞬，阿耶扔下手里装着东西的塑料袋，拔腿就向三楼跑去。就在她冲到二楼时，突兀的剧烈震动使她忽然眼前一黑差点跌下楼梯。拉稳下意识抓住的栏杆，阿耶顾不上心悸和后怕跌跌撞撞地爬上三楼。
“阿婆——！您没事吧——？”
小心地躲开炸裂一地的玻璃，阿耶边拿出钥匙扭开大门边大声询问道。
——在这个过程中，她依旧能听到从窗外传来的隆隆声与叫喊声。
该死的。她在心底咒骂道。这些从来不曾考过“普通人”的野兽怎么就得不到约束？！
“喔，是阿耶呀，下午好。这么急急忙忙地是遇上什么事了？”
穿着围裙手里握着锅铲的阿婆依旧是那副平和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冲她打了个招呼：“我的儿子和儿媳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阿耶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嗯……不用了。”阿耶摇了摇头，“我的东西还扔在楼下呢，阿婆刚刚没有被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到吗？”
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阿婆从围裙的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短短地记了几行字然后对她叹了口气：“不管有没有……等会都应该变成没有的呢。”
这是在说什么……？
阿耶一阵迷惑，却在阿婆的示意下憋住了欲脱口的疑问。
仅仅在阿婆将本子塞回口袋中的半分钟后，一个熟悉的、带着黄色兔子面具的人在空气的波动中出现在阿耶面前。
是非时院……
她似乎突然明了阿婆的未尽之语。
见到她在此处，兔子似乎也吃了一惊，对她微微点头后便举起手掌对向阿婆。仅一瞬后，似乎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兔子掐了个诀又消失了。
阿耶走上前去。
“……阿婆？”
年迈的女性无奈地笑了笑，重新掏出笔记本回忆起来：“这可糟糕了，我怎么觉得我能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多了？要是产生了抗性以后就不得不装失忆，装得不像可就麻烦喽。”
“难为这些黄色的兔子天天跑来跑去，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意义。”阿婆又叹了口气，“这一片的居民楼可是重灾区，就算是煤气爆炸，这种程度的频繁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倒是阿耶你，原来是和这些超自然的东西有联系的吗？”
“诶？嗯……”
阿耶不太好意思地缩了缩肩。
看她这副模样，阿婆也没再多说，只是感慨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也挺好，有点自保能力也挺好的。不过你可要离那些冒火人远一点，虽然政府把原因压下去了，我们这些经历过的可都忘不了，那场活活死去无数冤魂的大灾难的罪魁祸首可就是这帮子冒火人……那些佩剑的公务员也在那次灾难死了不少。”
“这个世界，从战争后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阿婆望着天花板出了会神，随后歉意地对阿耶点了下头，从腰上拴的钥匙串上取下一把小钥匙递给她：“阿耶马上就要考试了吧？不想在学校住的话可以先去我那里住两天喔，我这两天也不准备回去，你安心备考就是了。”
接过钥匙，阿耶相当感激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她关上门，从玻璃的空档间探出头向下望去。
美咲正押着先前逃跑的那个青年沿原路返回，那个她不认识的黑皮肤的吠舞罗成员紧紧跟在他身后。阿耶捏紧了手，心底竟生出几分怨恨来：只因为拥有力量，他们就可以高人一等地毁灭其他人的世界了吗？
被自己的阴暗吓了一跳，阿耶摇了摇头准备下楼去取回先前扔在地上的食物。就在临走前的最后一瞟，她突然和才赶到现场、正打量着被折腾的破破烂烂的公寓楼的伏见猿比古对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