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我（不）讨厌冬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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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七点十分，还没到正式上课时间，但是天井里已经星星点点站了不少人，自由早读时间，读不读书纯靠自觉。
说是自由早读，其实也不自由，班主任比学生还上进，雒荷早在讲台上守着了，不时在教室过道巡视，冷不丁抓到几个偷偷补作业的，拽起来就是一番耳提面命。
教室里的空气沉闷又压抑，昨晚睡得晚，许灵柒不经意打了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和雒荷对视，吓得她赶紧收回嘴，下巴差点脱臼。
雒荷没说什么，给了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许灵柒摸了摸跌宕起伏的心跳，拿着课本从心（怂）地溜了出去。
走廊的窗户正对操场，远方雾气蒙蒙，巍峨的山峦连绵起伏，近处高高矮矮的楼房错落不齐，凉风袭来，许灵柒不由打了个哆嗦，已经是深秋了，昨夜又下了一场雨，天气更加寒冷。
许灵柒把窗户关了半扇，捧着书低声默背。
“嗨，同桌，干嘛呢？”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许灵柒一激灵，方才回神，身后站着几天不见的韩佳人。
“同桌你回来了？”许灵柒惊喜。
“是啊，本来昨天就回来了，不想来学校就请假了，害，给雒荷打电话，雒荷的语气差点没吓死我。”
“厉害，班头的晚自习你也敢请！”许灵柒竖了根大拇指表示敬佩。
韩佳人耸耸肩，“好不容易有一个正当请假的理由，机会难得，能请一次是一次……你周末还好吧？”
许灵柒苦着脸，“还好。”
她没韩佳人那么幸运，躲过了家长会的狂风暴雨。
不过这次还好，有老爸和自己一起顶着，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老妈也没有太责怪她，只是叮嘱她吸取教训，调整状态。
周末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只是周天下午在学校碰见欧阳心蕊的妈妈，对方笑着和自己打招呼，突如其来的亲切和热情让她受宠若惊，同时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些当然无法和韩佳人分享，她只能换了个话题，“比赛怎么样？”现在的她释怀了不少，也能心平气和地谈论起这件事了。
“不怎么样，”韩佳人撇嘴，“决赛竟然有文学常识题！那是文学常识吗？我特么一个字都看不懂！现场作答又不准查手机，差点没把我答自闭！作文的主题也不是我擅长的，时间特别赶，随便写了个故事，估计跑题了……”韩佳人喋喋不休地吐槽。
许灵柒听她讲完，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征文的主题是什么？”
“渡。”
“渡？”
“是啊，很空泛很玄学对吧？我苦思冥想写了个亡魂和孟婆的神话故事，谁知道评委吃不吃的下去……”
许灵柒细细听她讲完，觉得构思蛮有意思，道：“我觉得挺贴合主题的，情节一波三折，结尾也很有深意，很不错的一个故事。”许灵柒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会编故事，韩佳人的故事就很引人入胜。
韩佳人耸耸肩，表示不予苟同，把问题抛给她，“如果是你，你会写什么？”
如果是自己，会写什么啊……许灵柒托腮想了一会儿，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满意的故事，在这种情况下，她会尽量往她擅长的方面靠近，“应该会写童话吧。”
“不是吧？”韩佳人不可思议道：“这种主题写童话？我是不是该夸你艺高人胆大？”摇了摇头，“反正我是想不出童话该怎么写。”
许灵柒摊手，“谁不是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写。”
韩佳人无奈道：“你对童话还真是执着。”
许灵柒笑道：“喜欢而已。”
话题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两人之间又回归了平静。
韩佳人不想回教室，问许灵柒借了一本书，站在另外一扇窗户前随意翻着，刚放了一个小长假，心还不能很快收回来，看着看着就走神了，望着远方的景色发呆。
发了会儿呆，突然看见什么，指着窗外，对许灵柒嚷道：“同桌，你看那是不是雾霾？”
许灵柒眯起眼睛，七点的天色还有些阴沉，远方的城市好像被裹上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许灵柒一时也不能确定是雾还是霾，她不确定道：“昨晚下雨了，估计是雾吧？也有可能是霾？”
韩佳人抱头哀嚎，“不是吧，还没集中供暖呢，今年的霾也来的太早了吧！”
许灵柒淡定道：“快到冬天了，正常。”
韩佳人道：“我讨厌冬天！”
许灵柒道：“我恰恰相反。”
韩佳人道：“我讨厌B市的冬天！”
许灵柒道：“我也讨厌。”
我不讨厌冬天，我讨厌的是雾霾笼罩、空气混浊、一季都是压抑的冬天，就像我讨厌困居我的这座三线城市和那方狭窄闭塞的天井。
想要出走，想要逃离，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那里的繁花似锦，白雪漫天，想和她一起，离开这无聊的时间和苦闷的青春。
韩佳人道：“准备好了吗？又要化身祖国的小绿萝了。”
一语成谶，这个冬天的雾霾比任何时候来得都要厚重，都要沉闷，阴沉沉的从天空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检后全校的学习时间又做了巨大的调整，重点班引进了晚自习考试，每周周二周四，数学、综合轮着考，从七点半考到九点半，综合提前半个小时开始。
晚自习剩余的时间绝对不够完成一天的作业，以致于周二和周四成为了重点班学生抢晚修的黄金时间。
下课铃一响，就看到二楼的北面，三个重点班的大军浩浩荡荡朝图书楼杀去，楼上的学生只能望洋兴叹，感慨学校好生偏心，重点班连抢个座位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
这么考了一个多月，虽然已经渐渐习惯这种高强度的学习，也习惯了周三洗头，周二周四晚饭吃面包挤时间写作业，可还是有不少人怨声连天。
许灵柒也有点吃不消，数学还好，主要是费脑子，文综那天就惨了，基本上当天就能写完一支笔芯。
答完一套卷子，手腕又酸又痛，手指僵硬，颤抖的几乎拿不住笔。
两个半小时的生死时速，只有感受过的人才真正明白其中的辛酸苦痛。
这么一番高强度训练下来，总算能保证广大文科生每次考试都圆满答完题，只不过留下了后遗症——只要一看到文综卷子，手指就生理性抽搐。
日子就这么枯燥地重复过着，每天都很累很疲惫，下课铃一响，趴在桌子上一秒钟就能进入梦乡，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足够一场深度睡眠。
早读更是瞌睡症高发期，没有老师看管的早读，许灵柒总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心力监督自己不要犯困，可往往不经意就睡过去了，醒来后再恨不得锤死上节课的自己。
毕业生最大的敌人就是瞌睡了，可是这东西很缠人，越打越想打。
为了和睡魔作斗争，高三学生纷纷贡献出了自己的智慧，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咖啡、红牛都是小意思，有人让同桌帮忙监督自己；有人搬着凳子坐在讲台下希望得到老师的监督；有人把凳子架在桌子上站起来强迫自己不睡觉。
第一种往往同桌两个一起睡了，或是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小心思故意看你磕头拜佛；第二种倒是精神，不过呼吸间都是粉笔灰的味道，偶尔附赠老师的唾沫洗脸；最后一种如果不是最后一排，都会被强制要求坐下，以免影响后排同学。
抗睡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陈主任每天都会在上课时间巡查，时间不定地点不定，每天都能抓到磕头拜佛的学生——从楼下公告栏通报的坐标可见一斑。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我（不）讨厌冬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