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88、定计追踪

　　九阴，是烛龙的别称，《山海经》的大荒北经和海外北经中记载的神明，居于钟山之上，人首蛇身，全身赤红，口含精火，身躯绵延千里，睁眼是白天，闭眼是黑夜。敢以烛龙之名自称，想来创立初衷便有倾覆天地之心，更何况，荆无命还提到，普通雇佣兵为金钱卖命，只要出价够高，可以受雇于任何人，比如他自己就曾做过名流的私人保镖，但没有任何富豪能请得动九阴，他们根本不会受雇于任何民间团体或者个人。
　　路小佳把荆无命的消息出示给众人，手机传了一圈最后回到他手里的时候，车内格外安静。天色已经大亮，窗外高楼林立的街道本该充斥着络绎不绝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此时却空旷得让人感到陌生。他们的车停在一家4S店门口，隔着个十字路口，斜对面有家便利店。
　　白晓寒环视四周后，打开车门：“我去搞点咸口的零嘴儿，巧克力太甜，有点腻。”
　　路小佳赶紧下车跟上去。两人穿过马路，在便利店门口站定，隔着玻璃门往里看，入目所见都是开膛破肚的尸体，碎裂的头颅和残肢断臂交织在一起，不用推门，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
　　与方才不同，死在乱枪之下的受害者们虽也凄惨，相对来说却好歹有个全尸，眼前场景像是丧尸狼藉的餐桌，看得路小佳胃里直翻腾。他拉开满是血污的玻璃门，门边角落暗影里突然扑出一只丧尸，腐烂的手径直抓向他的面门，带起一阵劲风。
　　以路小佳如今的能力，收拾这只丧尸不过弹指之间。但当他的余光瞥到白晓寒抄起门边用来挂锁的铁链之后，动作不自觉放慢了些许。说时迟那时快，白晓寒甩出铁链，哗啦啦的声响过后，直接缠住丧尸的脖子拽倒在地。路小佳随后补上一剑了结丧尸，却没起身，侧头看着她，没头没尾地问道：“想起什么来了？”
　　也许是他的问题太过莫名其妙，白晓寒踩着死透的丧尸，纳闷地抬头：“你又抽什么风？”
　　“没什么，”路小佳略微有点不自然，“里面应该没丧尸了，进去吧。”
　　便利店面积不大，在满地难以下脚的死尸中，白晓寒踮着脚尖走到冷饮柜旁。路小佳先还以为她想吃冰激凌，却见她伸手到冷柜最下面，掏了几捧碎冰出来，用刚刚从旁边货架上顺来的保温杯，装了两大杯冰块，边装边解释道：“我前面在尸体上采了管血，车里温度太高，有这个，保存条件更好些。”
　　路小佳明白她的弦外之音，看她铁了心要掺和这桩事，忍不住脸色凝重地摇头，口气也郑重：“晓寒，你没见过那些职业杀手的残忍——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内容，只有杀人的武器和方法，以及如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性二字根本不在他们的脑子里。单凭我们，想跟九阴正面冲突，几乎没有胜算。”
　　白晓寒直起身，镇定开口：“寻找他们的实验室，是为了获取关于病毒的信息，尽可能救下更多的人，不一定要跟他们正面对线，我也没想不明不白地把自己搭进去。”
　　看来是自己想当然了，忘记眼前的姑娘从前就是个擅长声东击西借刀杀人的主儿。路小佳松口气，随手从货架上摸出包酒鬼花生拆开往嘴里塞：“你有什么计划？”
　　白晓寒说：“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调监控，大马路上的，沿街商铺的，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路小佳险些被花生呛着，咳嗽一声：“你这是唆使我黑进交警大队的城市监控系统？”
　　白晓寒说：“我也知道难度有点大，实在不行的话……”
　　话没说完，已被路小佳截断：“没说不行，但是需要时间，还有设备。”
　　白晓寒道：“这是个问题，我也需要仪器对血样进行分析，总不能肉眼鉴病毒。”
　　路小佳陷入沉思。符合白晓寒要求的地方，他首先想到的是医院，再就是他们大学的实验室。那天晚上从中心医院九死一生杀出条血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以大学校园的人口密度来说，杀回学校，恐怕比去医院还不靠谱。
　　许多许多的可能性在他脑海里依次滚过，又被他一一否决。
　　突然，便利店玻璃门顶上的铃铛又响起来，两人迅速扭过头去，对上丁灵琳和叶开的脸。
　　“你们俩把便利店当超市逛呢？”叶开说，“这么半天不回来，还以为你们折在里头了。”
　　丁灵琳在后头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一边骂他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一边看向路小佳，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路小佳心里一暖，不禁笑起来，抱过自家妹妹拍了拍她肩膀，顺手往她怀里塞了包火腿肠，道：“我在想事情，嫌车上太闷，寻思在外头待会儿再回去。”
　　丁灵琳嫌弃地捏住鼻子：“这里头的味儿还不如车上呢，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说出来我帮你琢磨，赶紧走，再待会儿我昨天吃的东西都能吐出来。”
　　白晓寒笑笑：“他想帮我找个能化验血样的地方。”
　　丁灵琳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扯着衣袖：“我还真知道这么个地方。”

　　可能是神经一直绷太紧的缘故，回到车里吃了点零食，白晓寒觉得困倦非常，主动让出驾驶座，窝到后面睡下来。她睡得不深，奇怪的梦境接二连三，有时候是路小佳打架她在边上围观，又或是两人并肩作战，他拿剑，她则拿着根链子，打得敌人抱头鼠窜。
　　乱七八糟的梦里，只有一点是永恒不变的：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就没出现过现代装束，尤其是她自己，打架都要穿条起码六米摆的裙子。对此，她醒来后只有四个字想说——链接在哪。
　　那裙子是真好看。
　　脑子彻底清醒的时候，地方也到了。
　　虽然梦做了不少，不过她应该没有睡很久，周围仍是林立的高楼，抬头还能看见金融中心大厦高耸的楼顶。
　　他们小心地在一座写字楼侧面掩住身影。一楼是家知名的连锁咖啡，店招上双尾的海妖浑身浴血，店里也早没了熟悉的咖啡香气和热闹人声，从大开的门户看去，里头有数只丧尸来回游荡，破败的喉咙里偶尔发出可怕的低吟。
　　活像座鬼屋。
　　马芳铃脸色煞白，对丁灵琳说：“这楼起码有二十层，里面上班的人如果全变成丧尸，得有六七百来号吧？”
　　丁灵琳淡定地安慰她：“没那么多，有个别楼层在装修，公司还没进场，里面如果满员的话，最多五百人。”
　　马芳铃沉默：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傅红雪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丁灵琳道：“我家投资的楼盘，招商的时候我也有参与，我不清楚谁清楚。”
　　白晓寒拉过路小佳的手跟他开玩笑地咬耳朵：“既然是你家的产业，怎么琳琳说的时候你好像什么印象都没有。”
　　路小佳故作疲惫地叹气：“她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我爸未来商业版图的继承者，我倒是向来不太关心这些，你看，气得我爸直接把我姓都改了，就怕我跟我妹抢家产。”
　　丁灵琳听见他满嘴跑火车，又是一脚踹过来：“你好意思，当初爸想培养你接手公司，结果你转头就躲荆叔叔家里去了，要不是我跟妈拼命拦着，他能追过去拿裤腰带把你抽个生活不能自理。”
　　路小佳干笑两声，岔开话题，指着楼上道：“对了，你说的产品研发实验室在二十层，会不会已经受到丧尸破坏了？”
　　丁灵琳解释道：“那家公司上周签的合同，现在只有办公家具和设备搬进来，人员没到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