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87、女性死者

　　当天晚上，两辆车悄悄开出厂区。信号屏蔽干扰器还是半成品，叶开跟路小佳在警车后座心无旁骛地调试仪器，开车的任务还是落在白晓寒肩上。打从进了市区，道路上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损毁车辆，还有游荡的丧尸，为躲避这些障碍，不到二十公里的路，开得她额头上全是汗。
　　与此同时，路小佳那边也有了进展。他的专业方向就是通信工程，对信号处理颇有心得，再加上叶开的帮忙，经过七八个小时的奋战，手机终于接收到了微弱的信号，虽然只有短短的两道竖杠。
　　他打开微信通讯录，翻到字母J打头的联系人，手指停在一个头像上面。头像没什么特别，是中年男人的西装照，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他太熟悉了。
　　两辈子的时间加起来，他都没怎么见荆无命笑过。按理说这种成天板着脸的大叔对小孩子有天然的震慑力，可或许是前世羁绊使然，路小佳偏偏不怕他，每到放寒暑假更是恨不得赖在他家，练功之余也干了不少上房揭瓦的勾当，不知道挨了多少顿胖揍，最狠的时候裤子都被抽破了洞，走路得用手捂着屁股以防走光。当然，转天荆无命就给他新买了条耐磨的牛仔裤，这是后话。
　　马芳铃画的素描像被他扫描到了手机里，跟城外关卡处拍到的照片保存在一处。他跟着荆无命学到不少东西，但毕竟从没接触过其他雇佣兵，对这个行业的详情还是知之甚少。他把两张图片打包给荆无命发过去，特意圈出了两人身上的刺青：“师父，你认得这个标记么？”
　　等待许久，他失望地发现，仅凭那点聊胜于无的信号，传输这两张高清原图，可能得等到明天。
　　车停下来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叶开整宿盯着仪器熬得眼睛酸痛，正想下车舒展筋骨，却听到密集的枪响，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路小佳猛地拽倒在车座下。他看着路小佳悄无声息地打开另侧车门，探身出去向后面打了个手势，紧接着路虎车的引擎声也偃旗息鼓。路小佳随即缩回车内，不多时，一辆山猫式装甲侦查车隆隆驶过，曾在城外见到的雇佣兵们端着枪自车顶探出头，居高临下扫视这片萧瑟的街道。
　　待雇佣兵们去得远了，路小佳等人才从车内出来，目光落到装甲车来的方向，尸体黑压压地堆了满地，有瘦弱的老太太、烫着波浪卷发的中年妇女、也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全身血迹斑斑，有个别还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死不瞑目。
　　丁灵琳和马芳铃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扭过头，男生们也集体失声，压抑像是雾霾飘在每个人头顶上，挥之不去。即使变成丧尸，说到底生前也都是努力活着的普通人，叶开嘴里喃喃地念了几句逝者安息往生极乐，却见白晓寒戴上副乳胶手套，在拂面的血腥气中蹲下身，翻动地上的尸体，好像在寻找什么。
　　路小佳眸间忽地有精光闪过：“我见过活人丧尸化的整个过程，眼睛是最先出现感染症状的部位，整个眼球都会被红血丝笼罩，但是她们没有。”
　　白晓寒无奈地摇摇头，眉间紧锁：“她们当然不会有，因为她们直到被乱枪射杀的时候，都还是人类。”
　　在场的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若是丧尸还则罢了，可她们非但是人类，还是手无寸铁的女性，对这群雇佣兵无法构成任何人身威胁，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她们惨遭毒手？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扬长而去的雇佣兵才知晓了。
　　平心而论，路小佳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曙光近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停车的地方与金融中心大厦只有四百多米的距离，保护所有人安全抵达楼顶等待直升机救援，是他现在心里唯一的事。
　　但白晓寒显然有其他的想法。她还在谨慎地检查每具尸体，仿佛摇身变成了法医，誓要破解死者留下的最后讯息。
　　“咱们得走了，”路小佳蹲下身去拉她的手，小声说，“这里随时会有丧尸出没，不安全。”
　　白晓寒仍是皱眉盯着手下的尸体：“再给我几分钟，我有个疑惑需要验证。”
　　路小佳垂眸看着她：“发现什么了？”
　　白晓寒道：“她们身上有注射过的痕迹，我怀疑她们接受过某种人体实验。”
　　出于对遗体的尊重，三个男生主动走开几步，担负起警戒任务，还好，直到姑娘们完成所有的检查工作，也没出现搅局的丧尸。
　　回到车上，三个姑娘沉默了很久。傅红雪从应急包里翻出几块巧克力给大家补充能量，叶开环视几人，见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丁灵琳：“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
　　丁灵琳咬着巧克力顿了一下：“人体实验这事儿基本上实锤了，每个人脖子上相同位置都有针孔，总不可能是集体做医美。”
　　叶开心思一动：“雇佣兵是因为丧尸爆发被派来封锁城市的，现在又对人体实验对象下手，莫非她们接受的实验内容，和丧尸病毒有关？”
　　丁灵琳没理他，左手捏着巧克力，右手拿着瓶水，机械地往嘴里送，像是在权衡什么，直到整块巧克力吃完，才做出决定：“咱们得找到她们接受实验的地方。”
　　路小佳定定地看着她：“把线索保留下来，等大哥的支援到了，交给他，他会有办法。”
　　丁灵琳说：“远水解不了近渴，等他来，就怕什么都晚了。”
　　白晓寒道：“人体实验的原则，受试者男女数量应该等同，如今被杀的受试者都是女性，剩下的男性又在哪里，这是个问题。”
　　路小佳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找到实验室，也许就从根源上揭开了丧尸病毒爆发的起源。但他仍然摇头：“我保护不了你们所有人。”
　　武功招式可以通过记忆恢复，但从未修炼过内力的身体到底比不上从前。更何况，即便六个人全部恢复到前世最鼎盛时期的战力水平，他也不认为刀剑快得过枪子儿。
　　丁灵琳拧着眉头想了想说：“投票吧，赞成我的举右手，同意我哥的举左手。”
　　路小佳险些被她气笑，还举手表决，这丫头当自己在开股东大会么？再说，六个人投票，要是出现平票，难道再来个剪刀石头布？
　　他正腹诽间，白晓寒已经默默地举起右手，傅红雪举了左手，叶开似乎有点难以抉择，正在左思右想。
　　现在场上比分是二比二平。看叶开一时间举棋不定，路小佳把目光投向同样没有动作的马芳铃。正当他以为这个看起来最柔弱的姑娘多半会跟从自家男友选择的时候，她却咬着嘴唇，鼓足勇气说道：“我跟琳琳她们一起。”
　　叶开这时才道：“我其实是赞成琳琳的，不过确实也有点顾虑。现在既然女孩子们都这么坚定，兄弟们就别纠结了，舍命陪媳妇吧。”
　　看来是拦不住了，路小佳自我安慰，至少，现在大家都在一起，有车有补给有武器，再出现类似丧尸围堵的情况，也有经验应付，至于其他，只能随机应变了。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见之前的图片已传输完毕，荆无命的消息回得很快：“是‘九阴’的标志。通常情况下，雇佣兵的招募以退伍军人为主，但‘九阴’不同，这个组织里的人，全部是从小培养的职业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