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85、雇佣军团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白晓寒的眉毛微微皱着，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听到路小佳窸窸窣窣走近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抻个懒腰正欲起身，却被他伸手一捞，落进他的怀里。
　　“没事，你继续睡，”路小佳低声说，“我守着你。”
　　“你今天有点奇怪，像拿着个言情小说男主角的剧本。”白晓寒笑问，“我有什么好守的，还能变成蝴蝶飞走不成？”
　　听她轻言细语地开玩笑，感觉胸口传来细小的震动，路小佳忍不住缓缓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微笑道：“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银链，递到白晓寒面前。后者不明所以地接过，摊在手心里细细端详，跟考古专家鉴别文物似的，目光许久没有移开。
　　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两分钟的时间仿佛拉成两辈子。路小佳心里猫抓般难耐，等待许久，终于听到白晓寒悄声说：“这就是你说的，豪门的标准？”
　　路小佳的心凉下来——这剧情的走向，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沉浸在两世为人再续前缘的感慨与惊喜中，梨花带雨地扑进自己怀里么？
　　“什么豪门标准？”迎着白晓寒的目光，他怔怔地看她，又带着点希冀问，“你对它……什么印象都没有吗？”
　　白晓寒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本来才睡醒的时候就容易犯迷糊，再加上路小佳郑重其事的模样，她脑子一抽还以为他拿条项链来跟自己求婚。她红着脸支支吾吾：“是有点眼熟，可能加过购物车又没下单吧，这风格还挺符合我审美……”
　　路小佳的心略微踏实，还好，不是毫无感觉，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想起什么。没去多纠结白晓寒心虚躲闪的眼神，他露出个放松的笑：“给你戴上，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白晓寒还有些懵，下意识地身体前倾，微微仰起脖颈。路小佳刚撩起她的头发，突然又改了主意，拉起她的左手，把略长的银链在她手腕上缠了三圈，又把搭扣系好。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项链戴在手上，但白晓寒莫名感觉这条链子和自己的手腕还挺搭调，抬起手正欣赏，余光突然瞥见傅红雪从外面进来。意识到自己还坐在路小佳怀里，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把他推开，匆匆起身。
　　路小佳也听到了傅红雪进来的声音。不说以前，单同寝室这两年，傅红雪在他面前狗粮就没少撒，因而他也不介意反过来秀个恩爱，站起身两步追上白晓寒，伸手牵住她，拽回自己身边，眉目间有几分嘚瑟。
　　白晓寒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面上微热，不自然地别过头。
　　看他俩这模样，傅红雪心里好笑，却也没忘记正事：“车上的电台好像收不到信号，你待会儿过来看看。”说完，自己先转过身，径直走出去。
　　这种时候，电台是获知外界信息的重要媒介，绝对不可轻慢，路小佳收起玩笑之态，放开白晓寒的手：“你继续休息，我去去就来。”

　　到了车上，路小佳仔仔细细检查了车上的外部天线和收音头，确认从外部硬件到车内系统都没有任何损坏，但连调好几个频段都只能收到一片杂音，不由沉吟不语。傅红雪见他双眉紧拧，也凑过来集思广益：“你这行车记录仪是自己改装过的，会不会对收音机有电磁干扰？”
　　路小佳说：“我亲手装的设备，不会有这种问题。”
　　傅红雪想想也对，堂堂电信学院的高材生，不至于连个电磁兼容性测试都不做就对爱车胡乱改造。于是，他又提出个不同思路：“这里地处郊区，也许离无线电发射台距离太远……”
　　路小佳瞬间“噗嗤”笑出声，探出车窗指着厂房西北方向不远处显眼的高耸塔尖：“要我说，你们这些艺术家也该下凡体验体验生活，那么大个发射塔杵在眼前，合着你以为它是个避雷针？”
　　傅红雪无语，这小子，平时就明里暗里调侃自己不食人间烟火，如此严肃的场合还不忘呈口舌之快，上辈子估计是个ETC。但事情还没解决，他可没那么大的心开玩笑，板着脸继续猜测：“那就是有人屏蔽了所有的无线电信号。”
　　路小佳觉得这倒有几分靠谱：“要屏蔽所有频段的无线电广播属实困难，但如果限定在特定地域和频段范围实施频率干扰，确有可能。”
　　他想起在中心医院的时候，也是踏进院区之后手机就没了信号。他不是没有试图去破解屏蔽，然而当时事态紧急，又没有趁手的设备，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现在不同，厂房里有废弃的机器，车上也有能用的电子元件，只要给他时间，组装出一台屏蔽干扰器不在话下。正当他在后备箱边翻找工具边抬头想叫傅红雪帮忙时，却见路虎旁边警车的车窗缓缓降下，傅红雪端坐车内，意味深长地看他：“先别忙活，来听听这个。”
　　路小佳走向警车，弯下腰往里看，只见收音机的频段调到最低，里面噪音虽大，却还能依稀辨出人声。他立刻拉开车门：“是警用频段，我怎么忘了这个。”
　　傅红雪叹口气：“要我说，你们这些理工男也该换换思路，遇到问题就知道走技术路线，放着现成的捷径不要，合着你脑子卡bug了？”
　　路小佳左手握着右手腕耐心等他说完，以防自己实在忍不住给他一扳手。以二人如今的体术对比，即便团队里有个医生，能不能把人救回来也是两说。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路小佳带着剑，自己从围墙翻出工厂。起初众人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他独自出去，丁灵琳紧紧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叶开和傅红雪连武器都抄了起来打算跟他共进退，最后还是被他以各种理由说服留在营地。在他反复保证自己只是去探路遇到状况肯定先跑为上之后，白晓寒说：“一个半小时，你不回来，我就出去找你。”
　　工厂距离出城的国道有一公里多，借着暮色掩护，路小佳潜伏在道旁的灌木丛，盯着远处缓缓进驻布防的装甲车。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起码就有好几十辆，车上下来的人齐齐整整穿着军队的制服，但不知道为什么，路小佳总觉得他们不太像军方的人。果然，约莫二十分钟后，有个塌鼻梁的微胖男子许是嫌热，离开大部队溜到路边，把帽子摘下来扇风，露出脑后猪尾巴似的小辫子。部队的长官还在吆五喝六地指挥其他手下，路小佳不动声色，将手机快门声静音，调近焦距拍下几张照片，悄然离开。
　　他原路返回，穿过一道巷子，远远看到白晓寒站在墙边朝这头张望。他心中触动，大步奔过去：“时间还没到，你急着跑出来做什么？我的身手你也见识过，还这么没信心？”
　　白晓寒握住他的手，见他安然无恙，眼神放松下来：“就剩六七分钟了，我能不急嘛，就想着先出来看看，反正我带着枪，也不走远。”
　　她的手有点凉，嘴唇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还未从担惊受怕的情绪中完全恢复，路小佳只觉心脏跳得极为厉害，颇有些无措地揽住她的肩膀往回走：“放心，有你在，我哪里舍得让自己出事。”
　　白晓寒问：“出去那么久，有收获吗？”
　　路小佳皱眉：“当然，收获还不小——来封锁城市的，根本不是军队，而是套了军服的雇佣兵。”
　　他边走边把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给白晓寒看，翻到最后一张，她突然停住步子：“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雇佣兵？”
　　路小佳道：“你忘记我师父的身份了？我听他说起过，隶属于某些组织的雇佣兵，会在身体上留下特殊的烙印，比如——”他正想指给白晓寒看，却见她已经放大了照片，指着那个微胖男子颈侧。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刺青，我不久前才刚刚见过，”白晓寒说，“在医院追杀我的那个护工身上，也有同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