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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太极快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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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兄长都是部队出身,师父更是特种兵的翘楚,托他们的福,路小佳对各种冷慹娦噐了如指掌,打起架来更是百无禁忌,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板砖条凳在他手里,都可以变成横扫千军的大杀器,何况是把开过刃的剑。他稳稳立在车顶,挡路的丧尸在他剑下相继化作真正的尸体,叶开也不时帮他解决几只妄图绕背的漏网之鱼。浓郁的血腥味刺入鼻腔,熏得叶开几欲作呕,他抽空扭头看向路小佳,却见后者面不改色,眼神中散发着的,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冷冽光芒。
随着丧尸密集程度逐渐增大,车身越发颠簸。叶开俯下身子大声喊道:“车不能再往前开了,一旦陷进包围圈,咱们全都得交代!”
白晓寒紧紧把着方向盘,忽左忽右连番转向堪堪摆脱丧尸的围堵:“现在还太远,得再靠近些。”
路小佳听着他们的对话,紧蹙着眉细细打量院区的地形,思索片刻,道:“接近侧面那堵墙,越近越好。”
白晓寒瞬间扭转车头,踩下油门直奔墙根而去。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让叶开不禁在心里打个冷战,路小佳却站得稳当,眼看快到墙边,车头突然打偏,漂移的车身险险擦过墙皮。如同提前商量好的,路小佳同时飞身一跃,借着惯性左手搭上墙头,整个人急速攀援上去。
现在的姑娘家开车都是这样野的吗?叶开扒在车顶,心有余悸。
沿着围墙,路小佳接近警察的速度快了许多,丧尸在墙根下伸着手臂也够不到他的脚踝,他几乎毫无阻碍。不过围墙很快走到尽头,距离警车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围墙,原本挤在墙下的丧尸一股脑压上。须臾间,银色剑光冲霄而起,最前面的丧尸如被收割的庄稼纷纷倒伏,只在他身上脸上留下飞溅的血迹。手中长剑似乎与他融为一体,上下翻飞如臂使指,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可即便如此,源源不断的丧尸也远非这么容易就能对付,高强度的体力输出之下,他的动作逐渐没有刚刚那般轻松。侧翼几只丧尸从剑光中逮到空隙猛扑上来,誓要将他整个人压倒在地般的架势,却在半途折戟,跟抽掉骨头似的瘫软下去。细看之下,每只丧尸的头颅,都插进把牛排刀,从后脑刺入,刀尖在前额穿出。
“你当心点,”叶开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未必每次都超常发挥啊——”
那个“啊”字吼得荡气回肠,最后甚至拐出了山路十八弯,余音绕梁,路小佳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肯定是白晓寒突然漂移,差点又把他从车顶甩出去。很快,他的惨叫淹没在另一种声音之下——车里开了外放音响,劲爆的摇滚乐燃爆整个院区,大部分丧尸被吸引过去,堪比林肯公园演唱会追星现场。
现在,挡在路小佳与警察之间的丧尸不多,他能清晰地看到警察站在其他丧尸后方,望向自己的瘆人目光无法掩盖对活人血肉的渴望,却显然在极力压抑内心本能的冲动,抿着干裂的嘴唇往后退去。
这样的动作让路小佳更确定这种和普通丧尸不太一样的奇行种还保留着部分记忆或者人性的推论,无端感染丧尸病毒的他们何其无辜,但此刻除了物理超度,别无办法。
剑芒再起,解决剩下的几只丧尸,路小佳的剑尖已经到了警察的脖颈之前,距离它的颈动脉仅有寸许。它条件反射般抬手挡下这本该直插咽喉的一剑,血色闪过,两根手指硬生生被斩下,血顺着路小佳的剑锋往下流淌,它却看也不看,没有知觉般直接抽身而退,动作奇快。
路小佳向来不是圣母,既然丧尸病毒感染无法逆转,他手底下也不会容情,剑锋随手转向,仿若惊雷奔走,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仍然直奔警察咽喉。
许是生前职业习惯使然,后退到警车旁边,看似无路可退的的警察竟突然抓起车上的防爆盾横在脖颈之前,挡下这记攻击。
然而它并没能成功续命。一颗子弹从侧面击中它的脑袋,自太阳穴附近贯穿而过,余力未歇,在它身侧的大树上留下个弹孔,它保持着手持防爆盾的姿态扑倒在警车上,眸光中兀自残留惊惧之色。路小佳松口气,看向另一头,只见傅红雪叶开里应外合正和挂在车门上的丧尸厮打,丁灵琳接过方向盘放风筝般吊着后头的丧尸,至于白晓寒,则不知何时也上到了车顶,手里的枪口还冒着青烟。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们的车变成了两辆。六个人一辆车毕竟太过拥挤,现成的警车摆在这里,车上还有些武器装备,不要白不要。
鉴于路小佳刚刚体力输出太久需要回血回蓝,这辆车自然还是白晓寒来开。叶开本想着难得有机会在没犯事的前提下过把坐警车的瘾,却在看到白晓寒坐进驾驶位时飞速回到路虎车上,想了想,又把窗子摇下来:“晓寒,你考科三的时候也是这么开的吗?”
白晓寒笑道:“我没考过驾照。”
叶开忧心忡忡:“你这是无证驾驶……”
傅红雪道:“她连警察都一枪崩了,你跟她提无证驾驶?”
车里陷入沉默。丁灵琳忍不住好奇问路小佳:“晓寒连驾照都没有,你怎么知道她会开车?”
路小佳说:“我们俩去电玩城,玩赛车游戏,她能甩我小半圈。”
导航软件靠不住,地图在叶开手里,自然由他带路。白晓寒开着警车缀在路虎屁股后头,不时瞄两眼路小佳放在身边的剑:“剑使得这么溜,也是那位雇佣兵师父教的?”
路小佳笑道:“我说我无师自通,你信不信?”
白晓寒不以为然:“吹,你继续吹。”
路小佳道:“真没人指点,可能小时候被我爸揪着晨跑,经常看见公园里大爷大妈练剑,招式就刻脑子里了。”
白晓寒极度无语:“你驴我呢?公园里大爷大妈练的那叫太极剑,讲究的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你这开了32倍速的剑法,张三丰看到都要哭了好嘛。”
路小佳干笑两声,没再多解释,伸手往座椅下面摸到调节钮,把座椅向后放了放,仰躺下来。虽然身体确实疲乏,但脑子里殊无睡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身侧的古剑上。
他那句无师自通,其实没有说谎。不知道为什么,拿到这柄剑的刹那,他的身体像被另一个意识接手,分明陌生的剑招从手里倾泻而出,熟稔得直如自己的肌肉记忆。但这样说也不太恰当,除了匪夷所思的剑法,思维确实还是自己的,就是持剑时的感觉,好似重逢了一位多年老友。
他把剑拔出一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到这把剑和剑鞘不太匹配,剑柄没有多余的花纹,剑鞘却太过花哨,更重要的是,剑身插进剑鞘的时候,总是剩下细细的一道缝隙,还有些磕绊,凭借手感,他猜测剑鞘里面还藏着东西。
本着做学术研究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他把剑鞘倒过来使劲儿磕了好几下,掉出来的是条氧化严重呈灰黑色的细链子。怕这东西有放射性,他先还不敢随便用手触碰,然而转念一想,剑鞘又不是铅制的,要辐射早就辐射了,于是,心安理得地把手伸过去。
谁知,手指触到链子的时候,仿佛有根银针刺进指尖,剧痛伴随无数嘈杂的声音和画面涌来,他的大脑瞬间过载,眼前发黑,筋疲力尽地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