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112、谈判时间

　　路小佳站在金融中心大厦的观光电梯里，望着外面匀速上升的风景。高分子结构的玻璃幕墙外，是钢筋水泥筑成的丛林，在月下闪着冰冷辉光。
　　傅红雪把大厦附近所有的实时监控画面都汇总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漆黑的建筑阴影中，遍地都是丧尸。
　　许是周围没有其它活物的缘故，这些丧尸看上去和夜晚犯困的人类差不多，昏昏沉沉东倒西歪地龟缩在暗处，只能依稀瞧见轮廓。
　　不多时，越野车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正常情况下，汽车驶过寂静街道的声音足以引起丧尸的注意，但直到车辆停在大厦楼底，那些丧尸依旧如同老僧入定，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电梯到达底层，开门的提示音毫不意外地吸引了刚下车的五人目光。路小佳跨出电梯，似有不适地按按耳朵，随后从手拎的塑料袋里摸出罐啤酒。这几天，丁云鹤与荆无命分别将各自掌握的军方以及九阴主要人员信息传了过来，使得他此刻能够轻易辨认出对面五人的身份：处于被保护地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自然是大名鼎鼎的秦指挥官；穿战斗迷彩服的四个人里，白虎的素描像还是马芳铃画的，他也不陌生；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身背安装八倍镜的卡_宾_枪，应该就是白晓寒遭遇的狙击手，资料里只有一个王字，不知道算是姓还是名；瘦高的金发年轻人代号玄武，另一个年龄稍小些的金发少年是他弟弟朱雀。
　　在手里掂了掂以示易拉罐完好无损，他迎着众人刀子般的眼神，把啤酒朝秦石意扔过去。
　　铝罐在空中画出几近完美的抛物线。说几近完美，是因为它在即将落到秦石意面前的瞬间，被一条强壮的手臂闪电般从旁伸出提前终结了运动轨迹，离抛物线终点还差十多公分。
　　“王，不用紧张。”秦石意显然也提前做过功课，看看被捏到变形的易拉罐，转向路小佳问道，“你是丁总的小公子吧，随母姓的那位，路……路什么来着？”
　　路小佳道：“难得秦指挥官居然知道我这个人，不过忘记别人的名字可不太礼貌——我叫路小佳，麻烦您记清楚。”
　　秦石意问道：“我实在好奇，任可月究竟许下什么条件，才能请动堂堂丁氏集团的小少爷替她卖命？”
　　“纠正您一点，我们是基于共同目标的合作关系，不存在谁为谁卖命，”路小佳道，“我从不听别人指示，只听我自己的话。”
　　秦石意道：“是我的疏忽，只顾关注你的父亲、兄长和妹妹，没想到深藏不露的竟然是你。”
　　王把啤酒罐递给身边的白虎，铁青着脸往前走几步：“半路的伏击是你安排的？”
　　路小佳把还剩四罐啤酒的塑料袋整个扔过去，道：“小小的欢迎仪式，还望各位喜欢。”
　　玄武手一抄接住袋子，没忍住心中不忿，直接道：“你不会真觉得使阴招暗算几个人，我们就怕了你？”
　　路小佳回答：“不是现在。”
　　然后转头就走，踏进电梯轿厢。
　　来的时候就知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所以秦石意对这句话没多大反应，毫不犹豫跟上他。九阴四人始终提防着路小佳突然发难，电梯停下的时候，朱雀与白虎率先步出，见偌大的观光层空空荡荡，亮着零星几盏灯光照明，任可月坐在靠窗的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在她脸上投下蓝荧荧的光，手边还有个印着太阴医疗logo的火红色移动硬盘。
　　他们想上前，却听耳后风声晃过，方才还走在最后的路小佳眨眼间闪到面前，身后背着的剑横在手里，没拔出来，只用剑鞘虚抵着二人胸膛。
　　白虎抬眼看他。
　　秦石意在离任可月稍远的位置找到张椅子坐下，说得云淡风轻：“我们人多，任小姐难免有所顾忌，就在这里说也可以。”
　　王和玄武站在他身后，像两尊左右门神。白虎和朱雀借着微暗的灯光检视各个角落，确认目光所及之处暂无危险，这才缓慢后退到秦石意斜前方的位置。
　　任可月说：“秦指挥官倒是体贴得很。”
　　秦石意看着她：“还是体贴得不够，不然也不至于让韩云山和你，在我眼皮底下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边城基地的事暂且不论，单是那颗导弹，就让老杨脚不沾地忙活两天两夜才把消息封锁下来，发际线都后退不少。”
　　任可月笑道：“真对不起杨副指挥，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石意也笑：“你现在把硬盘给我，他就算不上白忙。”
　　任可月道：“秦指挥官能拿出多少诚意？”
　　秦石意挑眉：“韩云山已死，我可以帮你解决太阴医疗内部的麻烦，保证无人与你争夺头把交椅，而你只要继续与我合作，国内整个行业都不会有能跟你掰手腕的人。等权力地位到手，钱财不过是附加之物，任小姐是聪明人，自然看得懂这点。”
　　任可月道：“秦指挥官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惜不是我想要的。”
　　秦石意道：“看来任小姐也不想浪费时间，那就说说你的诉求吧。”
　　任可月语气坚定，朗声道：“我要你终止关于丧尸病毒的所有计划，关停相关实验室和生产线，对城内实施真正的救治和防控。你造下的孽，你自己弥补。”
　　秦石意没说话。路小佳往窗边靠近两步，清晰地观察到对面每个人的表情：除秦石意眼神依旧凛冽，其余四人皆是笑出声来，眼神里分明写着：你和韩云山在这件事里根本脱不开关系，这个时候来装什么圣母。
　　秦石意缓缓起身：“如果我拒绝呢？”
　　他说着，抬脚往任可月的方向走，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好像带着扑面而来的威压。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仅剩五米的时候，路小佳再次挺身而出，挡在任可月前面。他扯扯白衬衫上的褶皱，双目微挑，越过秦石意看向他身后的四人。玄武和朱雀面色不善，恶狠狠盯着他，更年长的两人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手也摸到武器的边缘，分明是一触即发的阵势。
　　如果换做别人，在这种无形的压迫感之下恐怕都无法维持站姿，可路小佳仅是微笑道：“如果秦指挥官不愿意合作，我们也只能将事件真相公诸于世，到时自会有人阻止你，不用我们费心。”
　　他声音不高，但清越坦荡，带着种自然而然的从容与笃定，仿佛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任对面杀意沸腾，兀自岿然不动。
　　秦石意停顿两秒，森然道：“任小姐大概没告诉你，我为这个计划，足足筹谋十三年，如今功成在望，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妨碍我。你们最明智的做法是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之前的承诺也依然有效，大家双赢。否则，我不介意炮制出第二个边城，就从滨中市开始，你猜，会有多少人因为你们愚蠢的所谓正义感，承担本不必要的代价？”
　　他伸手示意身后四人按兵不动，然后掏出手机，站在原地拨通电话打开免提，将屏幕转向路小佳。
　　通话界面显示的名字是杨枚。从略带颤抖的声音中可以窥见这位副指挥官有点忐忑的心情，他说自己已到滨中市实验基地，等待长官指示，秦石意笑笑，说，从现在开始倒计时三分钟，如果我没叫停，就按计划释放病毒。
　　电话对面的声音犹豫片刻，半是试探半是祈求地问：“长官，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秦石意道：“现在滨中市八百万人的性命，可不是握在我手里。”
　　他把手机递给玄武拿着，深吸口气，抬手露出腕上的手表，敲敲表盘，又看向路小佳的眼睛。
　　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那双清明的眼中只有平静，这让他不太舒服。
　　秒针在表盘转到第三圈，一格一格接近终点，路小佳始终沉默不语。秦石意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向杨枚下达最后指令，对面发出些杂音，不多时重新归于安静，有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插进来。
　　“秦指挥官请放心，这八百万人的性命，用不着任何人背负。”
　　这是任可月的声音？玄武差点没拿稳把手机甩出去，其他人也全是活见鬼的表情——任可月，她不是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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