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102、驱虎吞狼

　　傅红雪没有听错。
　　事实上，路白二人到来之前，韩云山就利用自己的权限悄无声息关闭了地下所有实验舱的警报和应急管理系统，如今遏制实验体攻击行为的生物音频广播停止播放，中心控制室的大屏上立刻冒出数个赤红圆点，先还只是零星点缀在屏幕各处，到后面，红点越来越多，每个都在自己的舱室内蠢蠢欲动，奈何被密闭舱门所阻，无法汇成燎原之势。
　　此时，白晓寒正在和36号周旋。韩云山和路小佳之前的对话她不是没听到，也尝试过向任可月靠近，但无奈36号似乎卯上了韩云山，抓住所有机会想突出控制室大门，她只能跟个门将似的死死堵住它的去路，心底默默祈祷路小佳能带着韩云山跑远些，自己也好寻机脱身。
　　所以，当看到韩云山从通讯站出来又回到环岛这边，她的内心是崩溃的，甚至想敲开他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脑子这种好东西。
　　“你看不出它是冲你来的吗？”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大吼，“恋爱脑别挑这时候发作行不行？”
　　韩云山也冲她吼：“没空解释了，按下那个红色按钮，快！”
　　白晓寒的视线扫向他方才操作过的仪器面板，看到一个醒目的三角形按钮，闪着殷红的光。她毫不犹豫地让出大门，左手在桌上一撑，翻身跃向那张工位。
　　原以为没了阻拦，36号会直奔韩云山——反正他身边还有路小佳，倒不用太担心——可没想到的是，36号似乎意识到什么，沾满血渍的脸上竟露出些许不易察觉的畏惧，随即猛地扭转脖子，撒开腿就朝白晓寒追来，动作之迅猛令人咋舌，转眼就到了她身后，双手抓向她背部，同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尖牙。
　　于是白晓寒只能低头弯腰，先闪过它的攻击。但36号的反应几乎是特种兵级别的，双手抓空，立刻以腰部为轴扭转身体，左臂弯曲，肘部向下方白晓寒的脑袋砸去。
　　关键时刻，路小佳从旁扑出，带着强大的冲力，推着36号撞在玻璃门上。磨砂玻璃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以撞击点为中心，辐射开数道裂缝。36号的后脑本就缺失一小块颅骨，这下撞得不轻，乌黑血液顺着碎裂的玻璃流下，但它胜在没有痛觉这种自我保护机制，肌肉反应比活人更快，立刻抬手对着路小佳的脖颈抓下。
　　路小佳右手闪电般捏住它的手腕。他左臂被它的腿压着，情急之中只能用受伤的右手迎敌，猛然用力之下伤口再度撕裂，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人类与变异丧尸的力量本就相差悬殊，更何况手上还带伤，不到两秒钟时间，路小佳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逐渐煞白的脸色落在白晓寒眼里，后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狗屁按钮，掉头冲向36号，双手抄起把办公椅向它胸口猛砸过去。在准确命中36号前胸的同时，厚重的办公椅也彻底砸碎了整面磨砂玻璃，两人一尸随着漫天乱飞的玻璃碴子滚进大厅，突然听到控制室内刺耳的警报。
　　众人分神看去，只见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任可月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爬到面板前按下了按钮。
　　监控屏幕上的红点如洪水开闸，瞬间涌出，汇成大片赤色奔流。众人在一楼大厅都能感觉到地面的轻颤，楼下传来的嘈杂声音里夹杂了越来越多不似人声的嚎叫，深深的压迫感向每个人袭来。
　　“那到底是什么按钮？”白晓寒死命抵着36号的下巴，双腿紧紧锁住它的双臂连带腰背，嘶哑着声音问道。
　　韩云山回答：“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似乎是为了给他哲学性的回答做进一步注解，话音未落处，大厅的深坑里突然传来巨响，几人齐齐看过去，就见数只狼人跃上地面，嗅着血肉的气味向他们疯狂扑来。
　　“你大爷的！”白晓寒大叫，“韩云山你放了什么玩意儿出来？”
　　“异形，”路小佳替他回答，“他想驱虎吞狼。”
　　“这是驱虎吞狼吗？”白晓寒很是崩溃，“这他妈的是要同归于尽吧！”
　　韩云山倒是沉着，掏出个黄豆大小的东西道：“把这个放在36号身上。”
　　他说着就把那个小豆粒抛过来。路小佳猜到这可能是特殊生物信号发射器之类能吸引狼人的东西，左手一抄稳稳接住，向还挂在36号身后的白晓寒打了个手势。白晓寒收到他的暗示，松开双腿，在36号背上奋力一蹬，身体借力向后跃出。36号向前踉跄两步，怒吼一声，正欲狠狠抓向面前的路小佳，却有样东西从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射入咽喉。
　　“希望你这玩意儿在它体内也能管用。”路小佳上半身后仰躲过一爪，顺势翻身躲开。他倒不是没想过其他方法，但36号穿的手术服早已跟破布条差不多，连个口袋也没有，再说，即便在它身体表面打个眼儿把东西塞进去再缝上，以它的智商和行事风格，估计不惜壮士断腕都得把东西抠出来。想来想去，还不如像这样让它吞下去，它就算下狠手给自己开膛破肚，也需要点时间。
　　事实证明，他这把赌得很正确，韩云山的东西质量也足够好。八九只狼人跟疯狗似的扑向36号所在的位置，越过控制室支离破碎的大门，都没理会门边的任可月。
　　尽管变异丧尸的杀伤力奇高，也只是针对人类而言。这个数量的狼人攻击并不是36号能承受的，况且已经变异的狼人，根本不惧怕被它撕咬。看它嚎叫着左支右拙，路小佳知道他们争取到的时间有限，当即往控制室跑去，右手抓住任可月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抡起来甩到背上。
　　意识到他们准备跑路，在本能的驱使下，36号冲破狼人的包围，跟了上来。
　　同样跑出几步的白晓寒眼中露出些无奈，转过身双手握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最后一颗，赏给你了，不谢。”子弹打穿36号膝盖的同时，她粗暴地扯住韩云山，“你也想要我背？”
　　韩云山被她扯着跑的跌跌撞撞，嘴上却还客气：“那倒不用，我自己可以。”
　　不同于当年由于营养不良身量都没太长开的小丫头，现在的白晓寒打眼便可窥出家境优渥，既没有先天不足，后天发育更是极好，面容比从前更显俏丽不说，身高也几近一米七，腰身与四肢纤细却不瘦弱，应该是有时常运动的习惯。
　　但即使如此，韩云山也绝没那么厚的脸皮让一个女孩子背自己。
　　白晓寒足下不停：“那你他妈跑快点！晚上没吃饭吗！”
　　韩云山只能咬着后槽牙加快双腿倒腾的速度。他突然有点怀念当年在无名居的白兔，虽是一腔虚情假意，但谦逊有礼任劳任怨，不像现在，女孩儿家家，居然跟社会上的小混混学着说脏话，把自己学成小太妹。
　　正腹诽着，忽然听到身后响起尖利刺耳的咆哮。回头看去，36号正拾起任可月落下的弹_簧_刀，割下一只狼人的脑袋。乌黑的血液四处飞溅，它提着那颗头，发出野兽般的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