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100、恢复记忆

　　见有援兵到来，青龙隐入黑暗，不知去向。
　　路小佳摇摇晃晃地撑着白晓寒的肩膀朝楼下瞅：“小心点，那女人鬼得很……”
　　白晓寒没理他，小心揭开染血的衣物。初步判断子弹穿过了肋下的肌肉，没有伤到脏器，弹壳也没有留在体内，算是万幸。她抹掉因为担忧溢出眼眶的泪水，抓住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另一手扶在他没受伤的腰侧：“还能走吗？”
　　路小佳道：“只要不是马拉松的距离，应该没什么问题。”
　　白晓寒架着他往楼上走：“希望待会儿我无麻药缝针的时候你嘴还能这么硬。”
　　是个情商正常的人都能听出她言语中压着的火气，路小佳偷偷瞄着她发黑的脸色，试图岔开话题：“疫苗拿到了？老傅呢？”
　　白晓寒冷冷道：“他带着东西先去发信号，我跟他说，如果你哥到了我还没赶回去，就不用等了。”
　　路小佳皱皱眉头，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我留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回来以身涉险。实验体的情况只有你最熟悉，你应该离开——”
　　“所有的数据资料都在优盘里，外面的专家学者还没死绝，轮不到一个没毕业的研究生拯救世界。”白晓寒打断他，拧起弯月眉，拈着不知何时从他身上翻出来的萭能钥匙，刷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扶他坐在办公椅上，“况且，比起世界，现在你更需要我。”
　　她把“你”这个字咬得特别重，不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意味，而是珍而重之的认真。路小佳看着她在房间里忙忙碌碌地翻箱倒柜，找出纱布和消炎药为自己处理伤口，白皙的面庞此刻因急迫透出粉红，满额汗水随着喘息欲落不落，心中温暖异常。
　　缠在手腕上的银链由于她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响动，有点像风吹过铃铛的声音。路小佳的思绪就在这清脆的声音里浮浮沉沉，遥远的记忆不断翻涌上来，慢慢地又重合成眼前的模样。
　　记不记得起过去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历经轮回，两个人还能遇见，还能彼此陪伴，还是彼此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就足够了。
　　他别无所求。
　　身体的反应总是比大脑迅速，回过神来，他已经用左手勾着白晓寒的脖颈把她拉过来，略微仰头啄上她粉嫩似玉的耳垂。
　　“是，我需要你。”他双唇贴着她的耳畔，含糊地呢喃，“这条命除了你，谁要我也不给。”
　　白晓寒双颊涌起殷红的热潮，朱唇微启，没有丝毫犹豫地含住他略有些粗糙干燥的嘴唇。她手里还拿着染血的纱布，不欲弄脏他的衣服，所以悬空着双手，只半弯着身子贴近他灼热坚实的胸膛。路小佳才不在乎，按着她的背脊直到她完全靠在自己怀中。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灌入鼻息，两人肌肤相抵，亲密无间，彼此都能听到同频的心跳。
　　“你又抽什么风，”一吻结束，白晓寒轻笑着稍微离开他的唇，滚烫的呼吸如波涛般拍打着他的脸颊，“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路小佳坐直身子，笑道：“就是打个比方。”
　　极致缱绻的亲吻难免让他有点飘然，下意识用右手去牵白晓寒的手，却忘记伤口尚未包扎完毕，狠狠皱了下眉。白晓寒看他吃痛的样子，心中既是心疼又是后怕，赶紧拉过他的手继续处理，动作虽温柔，嘴上仍是凶狠地数落：“你这鹿蹄不想要趁早告诉我，我亲自操刀给你截肢，省得浪费绷带。”
　　她的气恼落在路小佳眼里只是娇嗔的程度，他看着她给伤口重新消毒上药，忍着手上的剧痛，讨好道：“白大夫仁心仁术，杏林圣手，华佗再世，妙手回春，这见死不救的事儿，您哪干得出来。我这鹿蹄——”
　　他突然彷如被人扼住咽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白晓寒翻飞的十指，脸上神情几经变换，心里有个念头如气泡机吹出的肥皂泡，越涨越大。
　　他这辈子，身边所有的元素，都和鹿半点关系也没有。
　　从前，在江湖上当杀手的时候，梅花鹿的名号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退避三舍，他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这个鹿字，连大气都不敢出。
　　肥皂泡激荡着不断膨胀，他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虚伪。什么别无所求，不过是无能为力之下给自己找的借口，只需一个字，就溃不成军。
　　他的右手不可抑制地发抖，白晓寒纵容着他怪异的沉默，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加快手上速度，直到打好绷带的最后一个结，才抬起头来看他愈发湿润的眼眸，戏谑道：“就算没有麻药，也不至于疼哭吧？这要是传出去，你堂堂天下第一杀手的面子可往哪搁啊。”
　　肥皂泡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变成水晶般明净的碎片，每一片都反射着耀眼的阳光，映出绚烂的彩虹。路小佳的视线被眼角泪水扰得模模糊糊，想要说话，却张了几次嘴都发不出声音。
　　白晓寒眨眨同样水汪汪的眼睛，咬着唇，轻轻吻去他怔怔落下来的滚热泪水。
　　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路小佳紧紧揽住她，五指插入她的发丝：“真的是你……”
　　白晓寒心中微痛，伏在他耳边一遍遍回应：“是我，我回来了。”
　　路小佳拥抱着她，直到要从胸中跃出来的心脏逐渐平复，才轻轻叹口气：“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白晓寒将头埋在他颈侧：“看见你中枪的时候。”
　　不用过多解释，路小佳细细一想便了然，自己当年重伤濒死的情景可以算得上她的心理阴影，如今情景再现，得激发出多强烈的应激反应。
　　他顿时觉得心神揪痛。
　　“没事，你不是都检查过了，就是皮肉伤。”他凑在白晓寒耳际，“既然想起来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白晓寒微微仰头，半是愤愤半是好笑地拍开他的脑袋：“生你的气呗。你都不知道，那一枪打在你身上，差点把我的魂儿也打出来。我下楼的那两秒钟都想好了，要是你有个什么……我就立马朝自己太阳穴也来一枪，咱们俩砍号重开得了。”
　　路小佳低头看她，轻声道：“不许胡说。”
　　就在这时，离他们所处位置很远的地方，惊天巨响贯彻天地，强烈的震动伴随响声席卷而来。两人稳住身形，目光都聚到门口。
　　白晓寒抱着他的腰，清清嗓子：“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路小佳忍不住问：“你做了什么？”
　　白晓寒说：“在存放疫苗的实验室看到两种易燃易爆的化学品，做了个简易定时炸弹，想着转移下九阴注意力的。”
　　“还以为你在地下引爆了个原子弹，”路小佳无奈摇头，“看这架势，估计是把承重墙炸塌了。”
　　“怪我没学过建筑咯，”白晓寒的声音很是幸灾乐祸，“赶紧走，别让韩云山那老东西抓住我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