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成》谢尔盖

5、第 5 章

　　西北徐州境内。
　　一处大宅子里，冯章刚训完那几个掌柜，心里别提多爽。
　　等一个好机会等了好几天的管家这才敢上前提一提后院那人了。
　　“老爷，那个人可真闹腾，您快去看看吧。”
　　冯章一算时日也觉得差不多了。背着手向后院走去。
　　“啪”。
　　刚一进门，一瓷碗就砸上了门框。
　　声音清脆。
　　冯青默默把不知何时抽出的剑收了回去，退出门外给冯章让开门。
　　冯章心想，哎呦，看来恢复得不错。
　　他迈步转过屏风，室内就一个人。
　　为了省事，他的一只脚被锁在床柱上。
　　地上饭粒、药汤洒得到处都是。
　　而那人肩膀削薄，披头散发，只一单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伤疤，顺着衣袖，疤痕蜿蜒至深处，狰狞恐怖。
　　犹如恶鬼，还是被人抓住的那种。
　　冯章挑着干净地，一步步走近。
　　在床侧蹲下身来，眼底深不可测。
　　“一个碗八铜币，你摔了我十一个，该怎么赔？”
　　那人听见人声，缓缓抬起头。
　　脸上的一道刀疤，从左眼至右耳，贯穿整张脸。
　　“剥皮……冯章？”
　　呵，多亏他还记得真名。
　　“今夕，是何年？”
　　“大梁启元二年。”
　　他一愣，继而又近若发狂，
　　“你这奸商，大陈没……”
　　“啪”。
　　冯章扬手一巴掌。
　　他向来算得清楚。
　　装睡的人也无需同情。
　　“那你是不是还当自己还是小侯爷？笑话！”冯章捏住他的下巴扭过来，“你现在是我的家仆，你叫节明，连冯姓都不配拥有。”
　　冯章迅速抽身远离，躲开节明扑到身上的动作。
　　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面前的老宅，已有百年，腐朽的气息弥漫在老木房子内，混着上了年纪的红漆脱落的响声，阳光凝聚在窗外、廊外，无法透过沉重的静默。
　　重重地门落，一扇接一扇的老旧的窗。
　　他过着一道道门，跨了一叠叠槛。
　　灰色的冯章不停地走。似是永远都走不完。
　　一颗心被困在旧物中。
　　直到见了那明亮的阳光，他仿若才会呼吸了一般。
　　冯章仰面朝向阳光，年少时他曾想，怎么从一个梦到另一梦？
　　把自己逼醒，然后再重新躺下，强迫再次睡着，又醒来，一次次去重复。
　　重复所有的准备，一次又一次醒了，睡了。
　　才忘却，上一个梦里的痛苦。
　　“你对他也太上心了吧？”
　　冯帆这几日为节明忙成了狗，听着后院的响声，问冯章。
　　冯章笑了笑，略带嘲讽，让冯帆自已想。反正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在固执什么。
　　那鬼小子眼睛一转，猜到了什么，对着冯章摇摇头。
　　“你可真是，尽得冯老头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