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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兵荒马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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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啊,我错了宜家。要知道你和秦风青梅竹马,我也用不着绞尽脑汁,引起你的注意啦。”欧恒求饶道。
“你也没告诉我想要认识她啊。”秦风把菠菜根切掉,放在菜篮子里。
“她那么帅那么飒那么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全班甚至全校学生站在一起,我也能一眼认出她,你说这样的人物不是我哥们,还能是谁哥们?”欧恒缩着脖子,宜家的手已经抽了出来。他兴致勃勃地说,带点骄傲和自豪的神气,努力地用筷子泄酱,眉清目秀又认真又嘴甜的模样,真是惹人爱。
“哇,你是在说我妈?彩虹屁一套一套的,算了,我就当你夸我吧。”宜家对彩虹屁免疫,嘴角扯了扯,细致的把秦风洗过的菠菜摆盘。
“当然是夸你呢,对了,咱们学校要周年庆了,老周不是说让咱们表演节目吗。”
“老周这次争胜心很强,攥足了劲头想得一个班级集体荣誉奖。”秦风把洗好的菌菇放在淋水篮说。
“真的吗?你们两个上台吗?”宜家期待的问,停下手中的活,看着秦风。
“嗯,咱们班两个节目,我和秦风合唱一首歌,另一个节目好像是舞蹈吧。这大冷天的,舞蹈也编排不出个什么好结果。”欧恒看看手里的麻酱,感觉差不多好了,停下来,走到宜家身边。
“组团出道啊,太酷了吧。”宜家想象着他们两个在台上的情景,简直女生们的福利,养眼!
“酷吧,到时候看哥们给你争光!”欧恒信心百倍,他确实优秀,除了叛逆的那几年,从小的兴趣爱好补习班并没有白上。
“提前给我签名吧,别到时候出名了忘了姐们。”宜家把青菜盘递给欧恒,他端到餐桌上。
“我欧恒是那样的人么,放心,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哥们一辈子罩你。”欧恒放下盘子,来到宜家身边,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冲她扬了扬下巴。
“相信你!”宜家冲他鼓励的笑了笑。
“你们选什么歌啊?定了吗?”宜家兴致盎然,她还没听到过两位大帅哥唱过歌。
“好像是我爱你中国之类的吧,具体没定。”秦风走到冰箱旁,拿出家里的存粮。
“汪峰的吗?摇滚啊,摇滚也不错的,气氛好。”宜家打开水龙头,拿起手边的豆皮,准备冲泡一下再切片。
“嗯,这种节日,歌颂祖国,赞美校园。”秦风听到水声,不动声色的走近,拿过宜家手里的豆皮,把她轻轻地挤出水池范围,开始冲洗。
“是啊,挺正式的感觉。会不会要求还穿校服啊?我想看你俩穿白衬衫,呜呜。”不得不说,虽然宜家感情迟钝,但是对于美好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两位近在咫尺属于自己哥们的帅哥,还是很欣赏的;就像小时候得到一件新到的玩具枪一般。爱不释手,百看不厌,放在心尖尖上。那是可以与她并肩作战,可以给她安全感,可以给她力量,可以给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信念。
“白衬衫。”秦风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在回答她,还是在默记这件事情。
“秦风,咱俩上周写的那一首歌,拿不到学校校庆上演出,我们自己清唱一遍,让宜家指正指正。”
“欧恒,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谦虚,这么客气?你是小恒吗?你们真的写了一首歌?词曲谁写的?我认识了什么神仙哥们啊!”宜家有点不可置信,欧恒那种自信到猖狂和嚣张的态度,她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合作写歌,前所未闻,居然有点小激动。
“欧恒写的歌词,也是他帮我写的曲。”秦风把剩下的两盘肉类端到餐桌上,所有菜品已经备齐。
“曲是秦风写的,歌词也是他帮我写的。”
“相敬如宾啊!你俩别争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我洗耳恭听呢。”宜家今天晚上收到的惊吓和惊喜同等,这俩人突如其来的谦让,好不适应。她坐直身体,正襟危坐,观众已就位。
“献丑了!”欧恒拉起秦风,两个人煞有其事站在餐厅边的紫檀栏杆处,背后是高高悬挂的吊灯,光从背部打来,他们的脸隐在暗光里,脸廓渲染一层淡淡的光圈。栏杆下面就是就是客厅的电视背景。
秦风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廓形套头毛衣,下面是一条浅色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周身似乎在发光。欧恒穿了一件敞开的格纹衬衫,内搭白色圆领T恤,不笑的时候,乖张不羁,让人忍不住想揉揉他的头发。
节节败退的记忆汹涌,时光无处盾形。
它们经久不见日光。
我知道你一定在某个角落,
寂静的聆听我,哪怕我遍寻你下落。
磕磕绊绊的走过冗长拖沓
朝与暮、冬与夏。
练就金刚不坏之身,
阻挡一切侵害,甚至关爱。
你欺哄,我不忍心拆穿,
红红的鼻尖不知所措。
气息摇曳,凌迟般疼痛。
你站在我的心上,
让她地动山摇震颤。
覆水难收的决绝。
悬浮的光年,兵荒马乱 。
……
宜家回过神的时候,秦风和欧恒已经坐在了餐桌旁,一张大圆餐桌,他们两个人一左一右陪在宜家身边。
虽然是清唱,但是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音色深沉暗哑,缓缓不经意的进入耳朵。她一直觉得只有在戴着耳机的时候,那些丝线般缠绕的声音,才能不动声色的到达内心。可是,他们两个,在她没有发觉的时候,已经打动了她。
火锅已经咕噜咕噜沸腾的冒泡,升腾的烟雾覆盖在宜家的睫毛上,形成点点泪花。
宜家有点喘不过气,歌词,编曲,不管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写的,宜家都无法释怀。
宜家起身走进卫生间,秦风和欧恒同时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除了在山区小志身上体会过这种情绪之外,这是宜家再一次在其他人身上体会到。压抑,无助,逃离,慌乱,迷茫。
兵荒马乱。
兵荒马乱。
可是,他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玉树临风,翩翩君子。
这些怎么能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是她太幸福了?她不敢深入意识思考,原来这些情绪是真实存在的,是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存在的。可是现在,出现这两类情绪的人,不是欧恒,就是秦风,或许是他们两个。她能为他们做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发现过?是她太迟钝?是她生于安乐难以察觉?她口口声声把他们当做一辈子的朋友,哥们。可是在他们在难过的时候,她不知道,她也不清楚他们的过往伤痛,他们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写出如此歌曲?
宜家调整呼吸,深呼吸了几次,揉了揉脸,波澜不惊的回到餐桌。
“宜家,怎么样?哥们有才吧?”欧恒笑嘻嘻的夹起一块涮好得肥牛放到宜家餐盘里。餐盘旁边多了一碗调好的简单蘸酱,里面有麻酱,白芝麻,少许香菜和海鲜酱。
“太棒了!把姐们都感动哭了。”宜家尽量表现的和平常一样。
秦风看着她,她的眼底红红的,没有流泪的痕迹,可是这样的内敛情绪,往往才是最痛的,还不如痛痛快快把泪水流出来。他目光心疼,眉头微颦。他觉得在宜家面前唱这首歌是错误的,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强烈,其实每个人在青春年少的时候,都有过伤痛,这些伤痛或许在成年成熟之后看来,只是芝麻大小的事。但是这些芝麻大小的事,才往往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敏感中的伤痛。宜家被保护的太好,她的父母温和又坚定,从小培养的她满满的正能量,她没有经历过叛逆,父母的爱给她全部的童年和少年,也会陪伴她的一声。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欧恒摇头晃脑的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