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山与涵

14、牵手

　　宜家伸伸懒腰，收拾好东西。秦风站在她身边，不时帮她把书本一部分整理好，放在书桌里面，接过她的书包。三个人确认了一下，教室全部的窗户都已经关上，欧恒锁上教室门。

　　整栋教学楼楼层的灯光全部熄灭，只有楼梯口的灯光在夜晚的秋风里时明时暗。

　　“宜家，学习精神可嘉，明天我要在校刊投稿，赵宜家同学之学霸养成记，沉浸学习忘记时间。标题如何，还是要取一个能够博取眼球的那种？”

　　“就你那文笔，写出来的有人看吗？”宜家反问他，秋意渐浓，她甩了甩头，像甩掉一身的疲惫。

　　“所以要取个个性的题目，博取眼球。”

　　“小心楼梯。”秦风提醒说，顺手搀扶着宜家。

　　楼梯走廊里昏暗寂静。秦风细心的轻挽着宜家的胳膊，其实只算是拉了宜家的外套。灯光明灭，他小心翼翼，确保每一步都是在阶梯上。

　　欧恒在他们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搂过秦风，说：“哥们保护我，后面太吓人了。”

　　秦风全身心都放在宜家身上，没有防备，吓得脚下一滑。宜家反应迅速，反手拉了他一把，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

　　“没事吧？”回头冲欧恒说：“欧恒别闹，害怕的话来姐这里，姐保护你。”

　　“哇，姐姐疼我。”欧恒侧过身体，来到宜家身边，顺势搀上她的胳膊。

　　“欧恒你能别一惊一乍吗？吓我一跳。我没事宜家，小心点脚下。”秦风语气风格截然不同，语调转换速度也令人叹为观止。啧，同样是兄弟，差别对待。

　　这样，三个人并排下楼梯，两个大帅哥把宜家夹在中间，宜家走了两个阶梯，才意识到自己右手抓着的是秦风的左手。左胳膊被欧恒紧紧夹在他怀里，因为大家都穿着大衣，倒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妥。神经大条的她，虽然经常和男生厮混，却也知道男女有别。

　　此刻，右手的温热缓缓上升。

　　这算，牵手吗？

　　想到这里，宜家脑袋打了一个激灵，脑袋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怎么办？要不要放开秦风？可是秦风好像没什么反应，我突然放开会不会尴尬？秦风会怎么想？秦风把我当哥们，不对，是姐们。秦风把我当姐们，她是不是觉得拉着我的手就像拉着欧恒的手？扭头看看他？不敢看他，他手没动，没什么反应，那张俊俏的脸应该也不会有反应，吧？手还挺暖和，像个小暖炉，对，就当个暖手袋，只是个暖手袋而已，暖暖手……”

　　秦风完全没有想到宜家脑袋里面，一瞬间千言万语闪过。他又何尝不是？

　　他一条胳膊都要变得僵硬了，左手被宜家牵着，不敢动。怕抓紧了，宜家会有所察觉而抗拒；怕松了，宜家会放手。

　　这算，牵手吗？

　　想到这里，他脑袋轰的一下，火树银花不夜天，烟花炸开了。

　　短短几节台阶，他从未觉得有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漫长到他在心里千转百回了无数想法；短暂到他还没得来想到左手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下楼梯，落在平地上。

　　确实是平地，可是他的一颗心还在悬空，一口气还在胸腔，一条胳膊仿佛被电流击穿，废了，只有右胳膊在随着脚步在动。机器人？木偶人？

　　秦风用神经中仅剩的一丝清明，想到“提线木偶”这个词。一个超级学霸变成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心甘情愿的那种。多好的一个博眼球的标题的。思维呢？思想呢？自动凝固了。

　　宜家走下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松开了手。还颇嫌弃的扒拉开了欧恒的手。她眼睛直视前方，似乎在感受校园的夜色，然后，偷偷的微不可查的深呼吸了几口。

　　校园在白炽的灯光下，更加的肃静。还有高三教学楼有星星点点亮灯。

　　“真他妈冷呀。”欧恒裹紧自己的大衣，拉着宜家的衣服，把她的外套拉链拉到顶，拉到把她下巴处，整个脖颈都能档上。

　　宜家觉得暖乎乎的，不知道是刚才握着一个暖手袋，还是因为欧恒帮他拉上拉链挡了灌脖子的风。

　　他们推着自行车，走出校园。宽阔的马路上，冷风瑟瑟，有落叶打着旋落下。

　　“宜家，冷吗？我外套给你？”秦风被一阵凉风吹的打了一个哆嗦，他的神思已完全归位。

　　“不用了，我感觉挺暖和的。你还是穿着吧。明天备个厚点的外套。”宜家裹紧外套，缩着脑袋。

　　“昼夜温差大呀，最好咱们能在学校住，不过住校太束缚了，不自由，到点就熄灯。”欧恒说。

　　“我爸之前在学校对面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一直闲置着。我回头让我爸抽空间装一下，咱们可以住过去。就隔着一条马路，上下学挺方便的。”秦风说。

　　这套房子是爸爸当初托关系买下来的。他没有问宜家要不要一起搬去，可是心底里已经想好，要为她预留一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都不想回家，我告诉你，我妈上周日从国外回来，说是在家给我找个做饭收拾房间的阿姨，让我给拒绝了。那么大一别墅，是人住的吗……空荡荡的，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还不如我现在住着的小单元房。如果咱们能住到你那，我也有伴了。秦风，装修钱我出了，为了哥们，你这事也得办成啊，”欧恒彷佛找到人生一大乐趣，滔滔不绝又兴奋异常，他的声音随着微风起伏有弹性。

　　“把你人带去就行，哥们。”秦风手指紧紧握着车把，控制车速，尽量和宜家保持同样速度。

　　“这主意不错！步行到家。对了欧恒，明天早上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妈早上交代我了，要做你的饭。”宜家骑在他们两个中间，戴着薄手套，骑了这么一会，身体暖和了很多，她拉了拉衣领，有细小的风趁虚而入，宜家觉得温度中和的舒适。

　　“真的么，恭敬不如从命了，幸福怎么都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好歹让我预热一下幸福的前奏。”欧恒双手撒开车把，一个手放在口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有机会，我也想去尝尝阿姨的手艺。”秦风毫不掩饰向往的心情，像个馋嘴的孩子。
　　“随时欢迎你呀。”宜家热情的说。

　　“老秦，你也搬来我们小区吧，和哥们住，这样你也就有口福了。”

　　“不是要住学校对面小区吗？”秦风问道。

　　“哈哈，欧恒属鱼的，七秒记忆。”宜家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宜家，再笑大声点。哥们记住你了。”

　　“欧恒，谢谢你的记住，姐们备感荣幸。”宜家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冲出一截。身后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追平她，秦风紧跟在宜家身边，欧恒独自又冲出一截。

　　“来啊，挑战啊！”欧恒双手撑着车把，离开座椅，两条腿快速的等着车轮。

　　“下战书呢？”秦风保持和宜家同行。

　　“你自己去吧，拜拜，不送！”宜家哈哈笑着说。

　　“哈哈哈！”秦风也被逗乐了。

　　“姐们，给点面子呀。”欧恒边骑边回头说。

　　“面子，自己挣。”

　　“姐，姐姐，好姐姐！”

　　“这声音，太苏了，有三岁吗？”

　　“四岁啦！”

　　哈哈哈，哈哈哈

　　“你脸皮城墙筑的吧！”

　　哈哈哈

　　“其实吧，薄如蝉翼。”

　　那薄如蝉翼的未来经不起谁来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你无声黑白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
　　你是否还在

　　三个人你追我赶，话题跳跃，又接歌词唱了起来。谈话主题呢？加起来超过10岁吗？哈哈哈，三个人一起被嘲笑的滋味，三个人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