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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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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情
卷首语
嫩芽新绽,一树葱茸。歌絮慵慵为谁弄?
小径残梦,十里随风。沉香依依为谁浓?
第四章群仙亮相
“那红衣女子便是朱雀洲新任掌门。这次群仙宴,就是她主持筹办的。”两位仙童在一旁低声说着。
红衣女子转过身,向陆漓她们走来。茗香忽然感到无端地害怕。她身为凡人本就不适应仙界的环境,已有几分气息不足,又没见过很多世面。朱雀洲掌门朝她们走来,她就更紧张了。
“不要怕,你跟在我身边,这样的胆量是必须要有的。”陆漓用一只手轻轻握住茗香并排摆在仙桌上的两个攥紧的拳头。那拳头上竟是汗津津的了。
“朱雀明尊。”陆漓起身抱拳欠身,说道。一旁的茗香也赶忙起身,同样抱拳。
“青龙先尊今日怎么这般客气起来?你我小时候不是以姐妹相称的嘛。”
陆漓微低着头,轻轻一笑。
“哟,这位是谁啊?青衿妹妹,你以前参加宴会都是带你的予儿来的,怎么今天带来这么一个姑娘?”
“这是我在凡界历练之时搭救的一个孤女,后来我遭人追杀,她又替我的马儿挡了一箭,算是与我有缘吧。今日带她赴宴,正好让她见识见识仙界的各位长老。”
凡界?追杀?红衣女子顿时起了疑心。
“杨绯,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也不喊上我们?”说话的人手里拿着一把仙扇,大摇大摆地踱了过来。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着装正式,仪态端庄。
“陶自遒,你又没礼貌!要叫红裾姐姐!不,现在是叫朱雀明尊!”杨绯跺了跺脚,还不等陶自遒回答,又对另外那个男子说:“白猛兄,怎么就你一个人?白烈哥呢?”
男子礼貌地笑笑,说:“你知道我那弟弟的,他向来讨厌宴会上的应酬。”
杨绯有点扫兴,“每次都不来,这次我做东,他也不来。”
话题逐渐集中在那三人中,陆漓和茗香渐渐被冷落了。茗香听着三人的对话,想着这便是予大哥昨天告诉她的,杨绯,姜如槐,陶自遒三人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陆予对她说的话:“杨绯是朱雀洲新任掌门,表字红裾,是前任掌门杨纩的独女。仙界第一美人,但争强好胜,嫉妒心极强。陶自遒,字玄功,是现任玄武门掌门人苏馗的得意弟子。其为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他思维周密,办事干净利落。姜如槐,字白猛,是白虎崖掌门人。沉默寡言,面上常带微笑,但城府极深。其弟姜如梧字白烈,协助姜如槐操持崖中之事。”
但是她眼中所见到的,包括先尊在内,这四人都只像是单纯的少男少女。
“不要轻易相信人的表象。”陆漓突然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认为很亲近的人。”
奇怪,先尊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陆漓离开坐席好一阵子了。先尊不在,茗香的周围便又是冷冷清清。茗香原以为,自己会因为不需要面对陌生人而高兴,但她却有些孤单起来,不由得又想起娘和五丫。
“茗香姑娘,对吧?在下洪七,幸会幸会。”
茗香抬头,却觉得面前这个衣冠楚楚却笑容诡异的男子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你是……”
“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洪七故意拖长了“你”字,这样他便有充足的时间让他轻蔑的嘴角扬得更高些,“那天,多亏了你,我的箭才没有伤着那马呐。”
茗香这下完全想起来了。她起身后退了几步,说:“你,你,你要干嘛!”
“没什么,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陆漓只救了你,却没有救出你最爱的母亲和妹妹?啊,你先别那么着急打断我嘛。还有还有,这长安城里那么多受人欺负的妇女,她青龙先尊号称博爱众生,又为何独独只救你一人?”洪七每说一句,便向前挪动一小步。茗香再往后退,背却撞在了一根大柱上,她退无可退了。
不要怕,你跟在我身边,这样的胆量是必须要有的。她默念着陆漓告诉她的话。
她尝试着挺直腰,大声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有母亲和妹妹的?”
“哈哈哈哈,这世上就没有我们白虎崖得不到的消息。你放心,白虎崖是仙界举足轻重的门派,我们都是正派人物,只打探消息,不干扰百姓。所以你不必担心……”
“洪七,你住手!”茗香以为是先尊回来了,却没想到是个陌生女子。
“朱雀洲里的猫猫狗狗,都这么爱管闲事?算啦,爷不想陪你们了,走咯。”
女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洪七,赶忙扶起吓得瘫在柱脚的茗香。她说:“姑娘,你没事吧?这洪七向来霸道,仗着姜如槐这个靠山,就更无法无天。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谢谢姐姐相救。我真没用呵。”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这不怪你,都是这洪七欺人太甚。对了,你是青龙先尊身边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
“白茗香。姐姐你呢?”
“我嘛,是朱雀明尊的贴身护卫,名叫软玉。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
茗香真诚地笑了,交到新朋友,她好高兴。
但茗香又有些沮丧。软玉哪里知道,她说自己“没用”,是因为她照顾不了娘和妹妹呐。
宴会中央,有人在宣读着什么,大概是恭贺新任朱雀洲掌门上任,还有汇报仙界诸多事务这一些事。软玉听得犯瞌睡了,借着上茅房的理由,偷溜了出来,拉着茗香的手就走。
“软玉姐姐,干嘛去?”
“你不觉得无聊?咱们出去玩儿。”
“可是……”
“别怕,青龙先尊自己都不在座上,还能骂你不成?”
茗香这下再不说话,她享受这种被人当作好朋友的感觉。
先尊说,不要轻易相信人的表象。可是茗香情愿相信,软玉是真心待她好的。她想的是对的。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对的。
两人找到一片梅树林,就靠着一棵梅树坐着。洁白的梅花瓣飘落下来,像是一场慵慵懒懒的雪。
“哎,你的右手腕上,有一个粉色的胎记耶?这模样好奇特,好像……好像一只鹿角的形状。”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一个胎记,娘说我出生时就有了。”她没说,小时候酒楼里的孩子们常常戏弄她,逼她露出胎记给大伙看。她也没说,娘不喜欢她这个怪模怪样的胎记,并且,娘视之为腹中污点。
不远处,传来凄婉的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