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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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往事
“人人皆称青龙山掌门人博爱，但我看您不像是擅长’爱’之人。面对儿女情长，总表现得异常冷峻，不为所动。”
陆漓看向陶自遒，问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陶自遒笑而不语，他也看着陆漓。
陆漓轻抿双唇，她停顿了一小会，冰冷的眸子里浮现出柔和的微光。
“我这一生，真正意义上爱过的，唯两人而已。”
陆漓所说的爱，意思是动过真感情。
她自小便是孤儿，据师父讲述，自己是在襁褓之中被父母移交于青龙山门下，不久父母便双双离世。她只在画像里见过父母，即使幼时，师父都让她每日早晨朝画像跪拜再教她武功，但望着画像里陌生的面孔，她实在是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念想。她第一个倾慕之人是师父。虽说是师父，但更像义父一般，自小将她带在身旁。在陆漓的印象里，师父是严厉与慈爱的结合，是正义与良善的化身，是幼年和少年的她的全部。
但师父一心要她修炼成才，命她摒弃喜怒哀乐，常以古板严肃面孔待她。每逢陆漓哭或大笑，必有重谴。久之，陆漓也形成了冷漠的性格，眼中常有寒霜一般的锐气。她对悉心教导她的师父更多的是敬爱。她将对师父的感情埋在心里。多年以后师父逝世，师父的画像被她和父母的画像挂在一起，时常敬奉。
第二个爱的人，是吴斌。
陆漓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何会爱上吴斌。或许是尚年少的她情窦初开，或许是在仙界压抑了太久，初次下凡便遇上极为欣赏的男子，感情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她极力抑制，却依旧对他的温柔不能自拔。等吴斌带魔教之徒打进青龙山，才猛然醒悟自己是被魔界的人利用了，但伤亡已经造成，无可挽回。她终于体会到师父告诫的“十年修道，为情一朝堕落”是什么概念。那时师父已经离世，她早已在师父的教导下成为青龙山新的领袖人物。但她比师父对自己更狠，不仅在净殿承受了最严厉的刑罚，还带着伤不吃不喝在正殿里跪了三天三夜。那时年幼的陆予敬爱师父，见师父受苦，也要来跟着跪在一旁。他哭着问陆漓：师父，你为什么受罚？
陆漓说：因为犯的错要刻骨铭心。
自那以后一百多年，她没有动过一丝真情。但她始终没舍得像师父教育自己一样严厉地管教徒弟陆予。她任由予儿欢笑，但只要她还在，就不会允许陆予为情所困。
“那…先尊，你以后还会再爱别人吗？”陶自遒瞪大了眼睛，非常认真地问。
“不会了，”陆漓斩钉截铁地说，眼中容不得半点犹豫，“从他往后，再没有人让我动过真情，今后也不会有。”
“那茗香呢？看得出来，您对她爱护有加…”
“她是我搭救的落难女，吴斌的女儿，又是带有魔印的魔界后人。她身份特殊，我也就给予特别关照，但从内心来讲她之于我与普通人无异。”说罢，陆漓站起了身，“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陶自己也兀自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晚间，陆漓和诸长老商议完要事，正待回寝宫休息，见茗香正在洒扫后堂。但她眼神迷离，头发蓬松，一副疲惫又心不在焉的样子。陆漓觉得不对劲，轻声唤：“茗香？”
茗香闻此一惊，抬眼见陆漓已经站到离自己仅七尺远的地方，又慌忙避开陆漓的目光——那双眸子冷得她直发颤。她放下扫帚，俯身行礼，像往常一样。
“白茗香失礼，先尊降罚。”
陆漓一时语噎，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径自离开了。良久，茗香才起身，皎洁的月光照得她的脸十分惨白。
那晚，茗香没有在青龙殿睡。她来到箕殿的一间库房，一个人坐着发呆。
陆漓察觉她出了青龙殿，知她有心事，便没有过问，料想她正为那日在牢狱内听到的事情苦闷。“茗香该有自己消化的时间，”陆漓思忖，也没有多想。她准备次日清早叫陆予去探一探情况。
茗香正在库房里歇息，她的脑子乱作一团麻。她至爱的五丫和娘亲，救她性命的青龙先尊，笑容明媚的陆予大哥…连同在阴森牢狱里所见的姜如槐和吴斌的面孔，还有她那该死的白色印记，一齐涌向她的脑海。她越来越看不清此间是非，只觉得头痛如刀割。
正当她在烦闷中昏昏欲睡之时，一支飞镖“嗖”的一声从她眼前穿过，扎在石头砌成的墙上。她猛一睁眼，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飞镖上扎了一张字条，还挂了一个包扎得很紧实。她取下字条，对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上面写着：
“不论你在包裹里看见了什么，不要惊呼，更不可声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若走漏了风声，后果自负！”
她惊觉，箕殿是整个青龙山戒备最弱的地方，不像青龙殿，进出都要经过层层审查。方才的黑影一定是混入箕殿的奸细，早就盯上了自己。
她攥着字条，寒冷的月色之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