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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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谈心
清晨，正是辰时。灿烂的阳光早已晕开了青龙山的黎明。
这时童蓉来报：“启禀先尊，平安回来了。”平安被人扶着进入殿内。身上有些轻伤，但并无大碍。平安行礼毕，陆漓便叫手下人安排平安回房休息。有人压低声音对陆予说：“需不需要暂时先看好平安，确保他不要接近商议大事的核心区？毕竟他在朱雀州待了那么久……”
“不用。安排好正常需要的服侍即可。”陆予摇了摇头。“师尊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是。”
随后陆漓将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副殿长老请到正殿内商讨要事，并亲自在四周施下了结界。
七长老到齐，她郑重地说：“根据我们的人观测，姜如槐的眼线已经遍布了仙人魔三界各个重要场所，甚至包括青龙山。既然如此，我们不能任由三界被他所宰割。因此，我陆漓在此恳请各位长者能够安排出得力之人，穿插在白虎崖的势力范围内，并且一步一步拔掉他们的眼线。各位长者，皆是陆漓与全青龙山子弟最信任之人，还望各位能够全力辅佐。随后我的徒儿，陆予，会与各位商议此事。”
半日过后，陆漓回到寝宫，换上一身正装，准备出山。陆羽问道：“师父，您要去哪儿？”
陆漓说：“去会见陶自遒。昨日回来之时，我便与他约好，今日见面。”
“予儿，”
“在。”
“各殿长老，你觉得，都十分值得信赖吗？”
“唔……弟子鲁钝，敢问师父是有觉察出异样吗？”
“的确。青龙山向来戒律严格。但怕就怕白虎崖势力进入长老层，若不警觉，只怕到时候始料不及。”陆漓眉头稍皱。作为一派之首，又肩负三界重任，她不得不去仔细考虑每一件事。
“师父放心，徒儿一定分别与诸长老严密商讨，所得消息只与师父一人分享。”
“去吧，务必谨慎。”
予儿，唯有你我可以卸下一切疑虑，感谢上苍，让你来做我最坚实的臂膀。
与陶自遒会见的地方是一座无名的河中小岛。陆、陶二人都很熟悉的，却又十分隐蔽，藏于浓云与河流四周环山之中，不易被人发觉。地方虽小，风景却极佳，空气也清新。初见面，陶自遒就不禁问：“敢问仙尊，今日约小弟前来有何贵干？”陆漓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是水灯节，不为什么，约你出来散散心。你可还欢喜？”
陶自遒会心一笑。从远方徐徐而来的河流上，一盏盏闪烁微弱灯光的花灯，顺着水势漂流过来。二人便来到河边草地上，轻轻躺下。陶自遒与陆漓此刻真如亲姐弟一般。
“玄功，你从哪里来？”陆漓问。
陶自遒愣了一秒，抬头望向前方。他说：“我从小就是孤儿，幸得我师父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才得以进入玄武门，求仙问道。”
“你想过吗，你的亲生父母……”
陶自遒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是广为仙界诟病的一点，他也知道青龙先尊和他命运相似，很小的时候便不知道双亲是谁。陶自遒说：“没想过。他们能把我抛弃，只能说明不值得我去爱。”
“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他们，遇见了你真正的亲人，他们告诉你，抛弃你，有他们不得已的理由。也许这样的理由看起来并不十分正当，但是，在当时的情境下，他们别无他法。你会不会怨恨他们当初抛下你的选择？”
“不会吧，”陶自遒说。“兴许，会有一点儿？
“那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想念自己的亲人，先尊知道的，其实我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我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能和自己无话不谈的知己，最好是亲密无间。可是从一出生起，我就很难遇见这样的知己。越长大，越觉得能畅谈者愈来愈少。就像这花灯。他们从充满烟火气的人家出来，顺着河水，一直流淌到这儿。经过漫长河水的冲刷，不仅灯光变得微弱，而且花灯逐渐稀疏，彼此渐行渐远。”
陆漓道：“灯光渐渐变得微弱，可是仍然承载着远方而来的人们的美好希望。”
陶自遒点头，伸手去捞水上的灯，这是他儿时的爱好。
“先尊，好像我们一直在聊我的故事，能不能也听听，关于先尊的故事？”
陆漓脱下了鞋，赤脚将双足放入清凉的河水里。河水竟不及她双足冰冷。她仰头，望着傍晚时分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星辰。虽已过去百余年，儿时的一幕幕却又清晰地浮现：
百年只若南柯一梦；世道正沧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