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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98.风 ...

  •   “蝴蝶。”

      瘦长的指尖发现了酒吧那边玫瑰花墙上停着的小小虚影。

      同伴笑,张颜齐你个憨批,那是蛾子。

      张颜齐举起的手蜷成一个脑壳锤,俩人就‘到底谁是憨批’进行了一分钟的辩论。

      哪个能分得清蛾子还是蝴蝶,有翅膀能飞的小虫子还不都是一个样。

      哦,蜜蜂不一样,蜜蜂怪吓人。

      朋友说,屁,你就是区别待遇,嫌蜜蜂的大屁股针扎人疼。

      手掌底部前不久才留下的疤微微发热,张颜齐掩耳盗铃嚷着滚滚滚。两人一阵嬉闹,话题不了了之。

      灯光重新开始闪动,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像那首折磨人的《气球》,一口气切换下来的速度跟这个老旧酒吧的破旧外观相比,顺畅的几乎不可思议。

      张颜齐环顾四周,决定今晚唱《neymar rolling》。

      和这个决定同步出现的是同伴贱兮兮的起哄声。
      “诶,又来了。”
      “啥子?”
      “你的小蜜蜂。”男生压着舌根,上唇崛起,做出一个矫情的姿态。

      张颜齐给了他一榔捶。

      “莫瞎说咯。”

      ‘小蜜蜂’当然不是一只真的蜜蜂,确切来说,是一个15、6岁的小孩儿,当然或者更小也说不定,具体的张颜齐也不清楚。他只是在一群慌不择路的蜜蜂屁股底下把人拉出来,然后不小心和其中一只掌心相拥,从而落下了一个疤。

      虽然疤痕很小事情也很小,但配上亮晶晶的目光一切就仿佛成了英勇的勋章,红肿的手掌被三五同行的好友拍了照片放上朋友圈大肆宣扬。但张颜齐本人其实并没有多么骄傲,他第一时间低下头看着跌落在一旁失去了尾针奄奄一息的蜜蜂,内心是对一个生命逝去的惋惜。

      这件事本该到此为止了。可怜的蜜蜂是蜜蜂,张颜齐是张颜齐,小孩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偶然相遇的小孩。

      直到那天那场磕磕巴巴的清唱和他脱口而出的孤单欢呼声。

      原本微不可查的联系像被重新填满碳酸的饮料,气泡咕噜噜的直往外冒,一发不可收拾。

      还不知道名字的小孩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总是会出现在他们演出的时间,按时按点抵达,演完就跟着他们前后脚走,目的直白而明确。偏偏他自己还觉得隐藏的毫无痕迹,偶尔面对面的碰上就埋着毛绒绒的脑袋假装是路过。

      有点好笑,又怪可爱的。

      知道事情经过的同伴笑的前俯后仰然后给这颗可爱的小脑袋灌上了昵称。

      没人真的想过去打听小孩的名字,礼不礼貌算一回事,怕吓着人家也是一方面,总归就这么喊着,时不时还能拿来逗一逗张颜齐,朋友觉得挺满意,这事儿也就这么着了。

      过了心的陌生人还是陌生人,张颜齐除了给朋友一个白眼,也没多说些什么。毕竟每天要面对的人和事有那么多,能令他觉得可爱的也不少,这奇奇怪怪的小孩说不上多么特别。

      想着想着思绪被牙齿突然的酸胀感挤压回大脑,眉头微微皱起,这让他本来就有些颓丧的外表带上几分严肃的凶气。

      他最近莫名其妙的又开始长牙了,才露尖尖角的小虎牙一路往犬科类动物的方向狂奔儿去,为此还换来不少朝他“汪汪汪”的取笑。张颜齐无奈的用舌尖顶着后槽牙慢慢滑向侧边愈发尖利的犬齿,□□而过,在臆想中将它磨平了一点才将目光投向同伴嘴唇努起的方向。

      ‘小蜜蜂’离舞台很远,听不见他们说话,但看行为动作大概也能猜到是在说自己。然后下一秒不出所料的拿起桌上的饮料单想往脸上遮,可刚一遮上又立刻拿了下来,掩耳盗铃的攥在手上一个劲儿盯着看,仿佛上面那些‘冰火两重天’之类的唬人单词真的是在形容神仙佳酿,而不是被偷换了名字的劣质调味酒。

      张颜齐被逗笑了,他的猫猫唇一旦勾起了弧度刚刚堆积的凶气便瞬间被爽朗的甜软取代。

      那小孩儿一向怯懦的很,也不怎么说话,周身透着一股浓重娟秀的书卷气,色泽浅淡的绵软发丝乖巧的搭在耳后,宽大的T恤底下露出纤瘦的过分的手臂,稚嫩鲜甜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说实话,这样的孩子来到乌烟瘴气的小酒吧,实在很难不吸引人的视线。可每每有人从袖口指尖处勾人的鲜嫩想往上继续搜寻时,又会失望的挪开眼睛。

      只是带着厚重硕大的方框眼镜的少年模样,乖巧、清秀,但似乎除了年纪小点,也没什么吸引人的了。

      而当头发浅淡的小孩儿因为周围的视线缩缩脖子,又忍不住被屋内封闭污浊的空气熏的低低咳嗽了两声时,剩下的一部分持观望态度的人也彻底失去了兴趣。

      还病泱泱的。

      目光浑浊的猎人们举着酒杯继续随着舞曲满场晃荡,兴致缺缺的开始搜寻下一个猎物。

      人与人,人与酒鬼,酒鬼与酒鬼,觥筹交错跳着狂热而迷幻的舞蹈,又或是烟雾缭绕的角落里肆无忌惮交换一个口水黏腻的吻,前一个上台歌手的暧昧低吟365度立体环绕在耳旁,张颜齐在这还算熟悉的环境中没由来的觉得烦躁。

      他不该来这的。

      音箱开的太大,同伴没清他说什么,于是张颜齐又说了一遍:“他还是个小孩,他该好好上学,不该来这里的。”

      “张颜齐,”同伴惊奇的打量他,像在看一个仿佛不是人类的新物种,“你真他娘的是个管天管地的活菩萨。”说罢就朝着活菩萨竖起了大拇指。

      张颜齐懒得理他,掀起怂拉的眼皮斜了同伴一眼,撇过头转着手中没开的话筒朝那只呆呆的‘小蜜蜂’走了过去。

      张颜齐确实是个活菩萨,尤其是在这个圈子里。

      地下rapper总离不开常年混迹各种酒吧CLUB或者其他鱼龙混杂声色犬马的场所,做着在很多普通人看来挺离经叛道的音乐演出。在各种实验性、小众的外壳包裹下,大声呼吁着keep real。

      什么是real?

      欲望金钱名利和性是real。
      梦想鲜花爱与和平是real。
      柴米油盐酱醋茶也是real。

      反正无论你追求什么只要你遵从内心去表达,敢想、敢要、更敢放肆大胆,顽强固执的去坚持。
      那你就很real。

      从这个角度来说,‘地下’这两个听起来和看起来似乎都应该是乌漆嘛糟的字,反倒有一股另类的纯真感,所以张颜齐义无反顾的投身进去,用各种各样的flow和韵脚把自己和人生一起剖析。

      张颜齐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但理想主义者也不是愤青,所以他虽然爱花爱草爱动物,爱着世上令他觉得可爱的一切,但对于那些不可爱的,一向贯彻的态度就是能教育的教育、能改正的改正。如果既不能教育也无法改正的,那就摇摇头两眼一蒙,当做路过的一片荒芜废墟时偶然踩了一脚泥,然后为这块幸运的泥巴写首歌。

      心中的欢喜和不快都要表达,反正总比藏着掖着的虚伪过活要快活的多。

      不过直面欲望的成果和后果对所有人都是等价的。想要保持本真首先得进入泥潭,不然拿什么资本谈坚持。那些没闯出名堂的还好说,混了点派头的可就不一样了,纸醉金迷中想要坚持本真堪称难上加难,就此沉沦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张颜齐这样每天想着吃什么喝什么花为什么这样香梦想为什么又苦又甜的,便成了少数派,甚至是怪异派。在别的rapper流连在醉生梦死的幻境里的时候,他拿下几个battle冠军坐拥点把粉丝,却继续一边打着工一边熬夜啃着笔帽写生活和思想里的琐碎,然后顺便给路边行为不太妥当的卖花小姑娘上几堂思想教育课。

      也不知道谁教的,好好一小姑娘看人不买花便要凑上去亲一口,这怎么能行。

      那天下了点雨,张颜齐蹲在小姑娘脚边盯着人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劝说,冒着湿气的头发搭在看起来总是十分困倦的眼睛前,让他看起来衰败又温柔,像一座低矮的城墙,守护着稚嫩青涩的花朵。

      虽然他言辞恳切的语速快的像在念rap,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有没有听清.....
      但他打着那把嫩黄色雨伞确实是在瓢泼的雨幕中撑起了一番小小的天地。

      栗傛是偶然撞见这一幕的。

      之前那场不算成功的演出让他拥有了一个积累满一年的演出经验才能正式签约的机会。栗傛欣然答应,老板在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也欣然答应,从此开启了他每晚下课后跑酒吧的奇妙生活。

      今天赶的巧老师留了堂,等到好不容易被放行又遇上了大雨,在遇见张颜齐之前栗傛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写满了倒霉这两个字。

      他就这么抱着书包缩在墙角,跟着那个卖花的小姑娘一起听完了一整场思想教育课。听了多久不知道,反正据他观察那姑娘的表情似乎快要羽化登仙了。

      栗傛抿着嘴小声的笑,在张颜齐走后从拐角走过去买下了所有的花,然后让小姑娘早点回家,今天天气不太好。

      小姑娘不知道因为那场刚上完的思想教育课太磨人还是提前收工这件事太欣喜,面部有些微微呆滞。
      但不久后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甜甜脆脆的朝他说了声谢谢。

      “你和刚才那个烦人的哥哥一样,都是好人。”

      留下这样一句话纤细的身影便举着张颜齐留下的那把嫩黄色的伞消失在了雨雾中。

      栗傛怀中抱着那打价值他好几个星期的早晚饭的花,感觉好似拥有了一整座花园。

      他幻想自己也是一块砖,跟着城墙一起守卫了一朵花的成长。

      心中的雀跃让他忍不住原地小蹦了两下,一回头却对上一对眼尾低垂仿佛泛着困意的眼睛,“—你好?”

      “你好。”

      骤然响起的声响将栗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抬头与下撇的眼睛四目相对,懵然的跟着说了句你好。

      张颜齐点了点头,指着他旁边的空位,问他能坐吗?

      不能。

      栗傛心中写满了拒绝,但话到嘴边就成了可以。于是张颜齐便甩着话筒欣然坐下。

      这个位置又偏又小,塞下一个还没长个的中学生绰绰有余,可再加上一个身高体长的张颜齐便不太够看。栗傛看他缩手缩脚的诸般不适便想站起来挪动一下,没想到张颜齐长腿一伸,身子不知道怎么的一扭,便悠闲又自在的把自己塞了进来。还能乐呵呵的朝栗傛笑出犬牙,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

      栗傛的眼睫悄悄颤动了一下。

      “今天唱歌吗?”

      虽然强行塞了进来,但其实两个人挨的并不算近,张颜齐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的给他留出了一个还算宽裕的空间,栗傛紧张的情绪因为这份礼貌的距离稍稍放松了些许,他埋下头悄声回答:“唱。”

      他撒谎了。

      其实他今天不唱歌。

      熊老板今天请了这么多厉害的人,自然也就不需要他粗糙的歌唱水平来热场子。栗傛是单纯的想来看看身边这个向他发问的人,作为一个小小的粉丝。但他不敢说。

      张颜齐没什么可怀疑的:“是吗,那一会儿唱完了早点回家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张颜齐知道他在这里唱歌,还知道他有病。

      这两件事像岩浆和冰川左右拉扯着他脆弱的心脏,让他脸上青红交错。

      原本也没打算要瞒,毕竟瞒也瞒不了多久,但少年人那点小小的自尊心轻而易举的被淡淡的自卑感环绕,让他面对张颜齐几乎可以说是带着关怀的话语,说不出任何一句。

      张颜齐一低头看见他深埋的脑袋又笑起来:“你还要唱歌,要保护好嗓子。”

      栗傛错愕的望向他,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这个意思。

      熔岩和冰川通通退却被盎然的春意取而代之。栗傛也朝他笑,藏在镜框后的浅淡眸子随着心情的转变弯成了亮晶晶的月牙,连脸颊侧边那颗小小的红痣也成了开满的樱花。

      张颜齐看着觉得手心的疤痕又发热了起来,他揉了揉小孩的头,在友人的呼喊声中起身离开了。

      栗傛刚开始还能一脸镇定,可等张颜齐离开的几分钟后便忍不住傻笑着摸上自己的头顶。

      今天哪怕咳进医院都值了。

      小粉丝这样想着,维持着傻笑的状态目送着他眼尾垂垂的爱豆走上了正在迎接他的舞台。

      ......

      他当然不至于咳进医院,但值却是真的值。

      那天过后栗傛和张颜齐那伙人迅速的熟络了起来,虽不至于到掏心掏肺,但确实是一周总要见几次,见了便要聊聊天的程度,说声朋友,还是算得上的。

      于是,他们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栗傛的名字。刚得知的那天,张颜齐顶着一头乱毛弯着嘴角耍皮,“如果我姓栗的话我要叫栗害,听上去就很强。”
      换来一片嘘声。
      栗傛看着他笑也跟着笑,小声的说了句,现在也很厉害。

      他这么一说张颜齐反倒不好意思,挠着脑袋说哪里哪里,客气客气,确实确实。
      臭屁的模样让身边一个叫毛子的总喜欢带着帽子的男生当场被刺激的为他量身定制了一段三押,并以妖娆还是你妖娆作为结尾。

      他们嬉笑玩闹,注意力便从栗傛的名字上偏离。

      小小少年陷在吵杂的人群里,假意环顾四周,最后却将目光落在了斜对面那个笑得意气风发的犬牙上。

      栗傛悄悄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牙齿只摸到了一片无聊的平整,失落的垂下眼睛。

      他们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张颜齐是个很奇怪的人。

      一站上舞台唱起rap就拽的要死,可放下麦又可以笑的很乖。有时候非常可靠,有时候又皮的人牙痒痒。

      哦,是他的朋友觉得牙痒痒,栗傛不觉得,栗傛只觉得可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当你觉得一个人可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完蛋了。

      小栗傛叹了口气。

      具体什么时候完蛋的栗傛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那场大雨中的思想教育课,也许是那只无辜枉死的蜜蜂(栗傛是后来听张颜齐的朋友提及才想起来),也许是他被恶劣的醉鬼堵在厕所门口,被张颜齐一把拉到身后掀着眼皮冷声说的那句别碰他。又或是更早之前,刚刚遇见时的那声欢呼。

      总之他就这么沦陷了,心惊胆战,但义无反顾的沦陷了。

      喜欢张颜齐是一件幸福又矛盾的事情。温柔的风总能恰到好处的吹拂,却又不会成为专属。

      但栗傛不在乎,他甚至很满意。

      他不想要占有,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占有。月亮就该高悬在天上皎洁明亮,而那些偶尔而至的月光就已经足够镌刻他的理想。

      .....

      栗傛过17生日的那天,没什么人知道。不过他自己也不喜欢过生日,所以觉得这样挺好。

      生日这件事仿佛是在提醒他,他的时间是有限的,过一天便少一天,过一年便少一年。

      以前没什么太多的朋友不用特别的担心,可现在因为张颜齐的关系,他有了许多的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伙伴们。大家都是待他很好,所以他也不想佯装起开心的笑脸去敷衍那些真心的祝福。

      栗傛已经很久没有站上小酒吧的舞台唱歌了,他试炼期满后便如约签了公司,成为一个正正经经的练习生。各种时间便被满满的训练日程压缩了起来,而这个小酒吧也就成了偶尔的聚会或是他来支持张颜齐演出的固定场所。

      可今天看着人流涌动的舞台,却莫名有股想站上去唱歌的冲动。

      就在他思考着是有始有终再唱一遍《最爱》还是唱最近的练习曲时,一旁张颜齐突然出现接下了麦克风,迈开长腿走了上去。

      刚才那股子冲动瞬间便被冲散。栗傛最近忙的都没什么时间来看演出,今天或许要成为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场,他推推因为滑落的眼镜心中满是期待。

      “I love u when u say u love me babe.”

      低沉的吉他声如温柔的浪潮,张颜齐压着嗓子唱着曲调缓慢的hook,在舞台上跟着节奏宛若在雨中漫步。

      《Don’t touch me 》。

      这首歌栗傛去年从张颜齐那里听到DEMO的时候就很喜欢,可现场版却还是第一次听。指节在桌面小幅度的打着拍子,他闭上眼睛随着张颜齐的低吟踏上了这股温柔浪潮。

      等到唱到一个间奏,舞台上的人却停下了本该接上的RAP,栗傛等了一会没等到后续,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张颜齐在漫漫的人海中很迅速的捕捉到他的凝视,偏头望了他一眼又挪开了目光,立在聚光灯的中央低头握紧住麦克风重新凑向了嘴边。

      “是飘扬的细绒,也是蝴蝶落在指尖的翩翩。”

      歌词.....改了?
      台下的少年瞪大了眼睛,满目错愕。可张颜齐没管,继续唱着。
      “你缺少时间可也拥有时间。
      “努力不会成为过去的,所以你要在明天尝试成为努力的。”
      “易碎不是缺点,是源于精美的珍贵。”
      “上帝拿起了笔,但你可以改写你自己,只要你愿意。”

      “梦想和自由不可爱吗?”
      “灵魂和□□不能共存吗?”

      “小蜜蜂的尾针不要留给任何人。”

      “风来了,花开了,你该飞翔了。
      “所以飞吧,向着天空。”

      “快飞吧。”

      .....

      张颜齐这两年名气渐盛,每每演出,粉丝定然到场观众也十分的给面子,于是在一片尖叫的轰鸣声中,他唱完都不歇口气,果断直接的送上早已准备好的祝福,“今天我有一个朋友过生日,我知道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知道。”

      他说话故意绕了个弯,在底下几声禁止套娃的打趣声中笑了笑,然后对上栗傛还在呆愣的眼睛认真道,“.....他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我做个了特别的限定版送给他。”

      “希望这位小朋友可以一直开心自由的生活下去。”

      “只要你想,你就永远是不会落幕的朝阳。”

      .....

      栗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这首歌,又如何离开的酒吧的。
      他只知道,原来2月份重庆的风能将人胸口刮的滚烫。

      栗傛蹲在街边的路灯旁,就着那份唯一的光源报紧了自己,成为了一根差点要自燃的蜡烛。

      管他什么完蛋不完蛋的,反正他那颗没什么用的脆弱心脏,正在用疯狂的跳动频率告诉他。栗傛,你真的一头扎进了那片春风里,再也无法逃脱了。

      今年的重庆也没能下雪,栗傛离他的结局又近了点。

      可这个17岁生日或许也是有意义的,起码他真的因为一首歌有过片刻恍惚。在那个人低沉坚定的嗓音里他以为所有苦难,都离他好远、好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998.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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