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一泓清泉

51、尽地主之谊

　　零星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男朋友是哪里人？”
　　赵林是一个优秀的男孩子，眉目清秀，漂亮的下颌角，一米八五的身高，他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子。
　　“A市本地人。”
　　“跟你是同一城市的，是你同学？”
　　“同一城市，不是同学。”
　　“校园风云人物那类校草吗？”
　　“不是。”
　　“不是同学，怎么在一起了呢？”
　　“是不是同学，跟恋爱没有必然联系吧。”夏紫轻笑。
　　“我好奇，你这么漂亮优秀的姑娘，是不是跟同学谈恋爱？”
　　“是隔壁高中的。”
　　“哦，是惊鸿一瞥？”
　　“什么意思？”
　　“惊鸿一瞥，年少心动。”
　　“你的口吻有些老成。”
　　“没办法，父亲影响颇深。”
　　“你父亲怎么影响你的？”
　　“批评，暴揍，威胁。”
　　“这么惨啊，你儿时一定是淘气包。”
　　“可不是，父亲先批评，母亲暴揍，就是男女混合蹂躏。”
　　夏紫噗嗤笑了。
　　赵林打量夏紫的表情，他也笑了，是一种满意的笑容。
　　“你怎么这么逗？”
　　“童年阴影啊。主要还是小时候调皮捣蛋，干过无数坏事，没让父母少操心。”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已经难得了。然而小时候，你都干过哪些无数坏事？”
　　“抢堂哥玩具，欺负表妹，埋汰女同学。”赵林实话实说，丝毫没有掩饰。
　　“还好我不是你女同学。”
　　“你同情我女同学？”
　　“对，我同情你同学，表妹和堂哥。”
　　“你母亲一定很漂亮，我的直觉不会有错。”赵林转移话题，不愿意暴露儿时有多让人糟心。
　　“并没有，我母亲是女强人，我父亲的左膀右臂，她姿色一般。”
　　“哦？你美若天仙，伯母一定以你为傲。”
　　“你一直这么会夸人吗？”夏紫笑成了一朵牡丹花。
　　赵林歪头看着夏紫，眯着眼睛散射若有若无的钻石般的光彩，他也笑成一朵花。
　　“没有，看到喜欢的姑娘才会夸。”
　　“那你是喜欢我了？”夏紫侧脸仰头看着赵林。
　　“是。”
　　眼前的男孩坦率主动，比一般同龄男孩成熟，看得出来他是目的性强的男生。白芷认为，这类男生大都比较有出息，他们推崇高尔夫一样瞄准，飞行，击中。
　　“你在追我。”夏紫肯定的语气。
　　“看你给不给机会了。”赵林目光盯着不远处一盏不亮的路灯。
　　“你知道我有男朋友。”
　　“未婚有男朋友的女人，男人一样有机会。”赵林目光游离，顿了顿，用滑稽语调继续：“已婚的女人可以挖墙脚。”
　　夏紫哑然失笑。
　　“你可能没有发现跟我在一起更开心，要不要考虑做我女朋友？”赵林默数夏紫笑容次数，刚好三次，似乎是追求女生的某种技巧。
　　“我男朋友没有你成熟，你似乎有一定阅历，但我们感情目前比较稳定，所以我只能拒绝你的好意。”夏紫撇撇嘴。
　　“不用着急拒绝，我在乎过程。”
　　夏紫与赵林如同溪水里的石头与鱼，鱼是动态的，石头是静态的，总有交集，却不一样。
　　赵林与夏紫是一个专业的同班同学，赵林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据说二环内有几套房产，白芷上大学那会儿北京开始限购商品房，开始史上最严调控，加大保障房建设。那会儿，政府实行差别化信贷政策调控首付比例上调为30%起，二套房首付不低于50%，贷款利率基准利率上浮11个点以上，暂停三套以上贷款，全国房价应声下跌。要是搁现在，赵林就是亿万富豪了。
　　赵林初始夏紫时，是班主任开班级会议的时候，夏紫那天扎着清爽的马尾，发梢微卷，一身运动装。她是这样的自我介绍的，大家好，我叫夏紫，来自某省A市，未来四年请多多关照。因为面容姣好，包括赵林在内，台下的男同学阵阵尖叫，按当时班主任的话，夏紫这样的美女，大学生活一定精彩万分的，结尾不忘揶揄台下的男同学，你们别看到美女就跟发情的奶狗似的，姑娘会害羞。赵林就是这样认识夏紫的。
　　那时赵林有一个异地恋女朋友，高中认识的，因为同学撮合在一起的。赵林当时的女朋友是空乘专业的，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可惜他女朋友调档去了魔都上大学。大一上学期头两个月还有联系，可之后赵林的女朋友在空间发了一张与男生合影的照片，他们就断了。赵林也没主动问他女朋友跟照片里的男生是什么关系？他下拉空间评论，是女朋友和男生互动，全是刺眼的比心。初恋因为距离就这样断了，赵林说，他跟初恋不是不够爱，只是身体距离太远。
　　这样的解释，以白芷的认知一定无法理解，她认为一定是还不够爱或者是更爱对方的身体。
　　后来，班主任说要选举团支书和班长，夏紫在一堆男生簇拥下被选举为团支书，赵林自告奋勇成了班长，两人一来二往，就比一般同学熟络很多。
　　某一天，夏紫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书，讲台上哲学老师满口唾沫星子，好学的学生坐在第一排专注而认真如海绵般吸收知识，赵林坐在教室长排课桌中间，两边都是同宿舍的舍友。赵林宿舍有6人，因为好看的皮囊，一定财富的家庭背景和还算不错的专业成绩，他在宿舍有一定威望，可以用一个成语描述：一呼百应。
　　赵林说，他初恋很漂亮，不比夏紫差，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对漂亮姑娘心动，但是那一天夏紫坐在靠窗的角落看书，他注意到窗外的阳光刚好洒在她的侧脸，白皙清透的皮肤沁着白光，宛如清晨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切如此静谧美好，他心动了。
　　张剑永远在追逐夏紫。
　　大二下学期。
　　张剑开着父亲赠送的宝马去夏紫学校，他堂而皇之的将宝马车停在校门口，倚靠车门，露出限量版手表。张剑给夏紫发短信，告知在校门口等她，随即将手机攥手上，宛如公交车站引人注目的广告牌，他享受所有女生包括部分男生的注目礼。
　　半个小时过去了。
　　张剑没有看到夏紫从校门出来，他看看手机，没有收到短信。
　　他一定是想耍帅，可姑娘没能恰到好处的配合，兴许是下午没课逛街去了。可是，张剑这样的醋坛子，一定是无法忍受夏紫与其他男生亲密的。如果他知道夏紫与赵林整个下午都在辅导员办公室，现在正在校外某家餐厅吃饭，他一定暴跳如雷。
　　张剑给夏紫同学打电话。
　　“你知道夏紫在哪儿吗？我给她发短信，她竟没有回我，我很担心。”
　　“你打她电话试试？”同学建议。
　　“哦，谢谢，刚刚没想到。可是如果夏紫回宿舍了，你告诉我一声。”
　　“我跟夏紫不是一个宿舍的。”同学解释。
　　“那你如果看到夏紫麻烦告诉我一声。”
　　“你怎么有我号码的？”
　　“随机添加的。”张剑云淡风轻，他一定不会承认他趁夏紫不注意拿了她同班同学的通讯录。
　　“夏紫跟赵林下午跟辅导员开会，我看到他们出去了，你要不找找校外餐厅？具体哪一家餐厅我不清楚，他们两肯定是吃饭去了。另外，夏紫貌美如花，你算是她众多追求者中最上心的，祝你马到成功哈！还有据我所知，夏紫有一个高中谈起的富二代男朋友，我能帮的就这么多，加油！”
　　张剑肯定不知道他大胆给夏紫她同学打电话的举动会传遍朋友圈，夏紫的同学倒也没太厚道评论张剑痴情，她表示难以置信有这么粘人的追求者，换做她肯定受不了，另外她表示麻烦夏紫的追求者不要再骚扰她了。
　　张剑挂断电话，他在想赵林会不会是夏紫的追求者呢？他升腾起一股醋意，霸道而强势。
　　西餐厅。
　　“辅导员给我们两指派的任务你有什么想法？”夏紫问。
　　“我们组织爬山，烧烤，你看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促进同学感情。”
　　“作为团委，我看看班级经费还剩多少，不够的大家均摊，AA制。”
　　“这家西餐厅你常来吗？”赵林转移话题。
　　“跟男朋友来过几次。”
　　“那点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点，我买单。”
　　“不用，我们AA就好，但是我可以为你点餐。”夏紫拒绝。
　　“不让我买单，我没面子啊。”赵林故意无赖。
　　“嗬嗬嗬，还有这样抢着买单的男人。”夏紫捂嘴笑。
　　“为你这样的美女花钱是男人的荣幸。”
　　“那我却之不恭了。”
　　夏紫很会点餐，她要了本店最好的牛排，最贵的葡萄酒，她和张剑偶尔这么吃。
　　“你觉得酒怎么样？”夏紫侧身端起高脚杯品尝，吧了一下舌头。
　　“你是行家，我不懂酒。”
　　“我教你。这个红酒，要先观看颜色是否深澈透明有光泽，再闻其香味，品其味道是否香浓、柔滑、复杂、平衡、优雅、有层次，最后回味是否平衡、优雅是否够长久。这样的红酒才是佳酿。”夏紫头头是道。
　　夏紫手机静音，她不会知道张剑在找她。喝了些酒，夏紫脸颊红晕，像初潮，像第一次与张剑□□完的样子。
　　几点了呢？西餐厅的英式座钟从来是不会正常走动的，时针和分针180度宛如受重力吸引垂直指向，一个朝上一个朝下。
　　夏紫拿出手机，快八点了，她看到还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
　　“我在我们常吃的西餐厅。”夏紫发完消息。
　　赵林低头切牛排，牛排一块一块的，他切牛排的手法熟练而优雅，他告诉夏紫他常为前女友切牛排，不过前女友不懂红酒，他们在一块吃西餐常常是奶茶配牛排，但是前女友却总能将喝奶茶表演的像喝红酒。
　　夏紫浅笑：“那你前女友有品位啊，你看，能把奶茶当红酒来品，说明你前女友很爱喝奶茶。”
　　“不一样，奶茶是奶茶，红酒是红酒，就好比你是你，她是她，品性不一样。”
　　“你在夸我吗？”夏紫端起高脚杯，小抿一口。
　　“你听出来了。”
　　夏紫笑笑，点了点头。
　　赵林将切好的牛排绅士的放在夏紫面前，又将夏紫吃过的牛排放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一幕恰好被张剑捕捉到，看来这个赵林确实是情敌了。
　　“夏紫，你在这里，这是你们班班长？”张剑一如既往，坐在夏紫身旁，一把揽住肩膀，像是告诉赵林“老子女人”。
　　“嗯。”
　　“你好，我叫赵林。”
　　“我叫张剑，夏紫正宗男朋友，喜欢我女朋友的男人太多了，你不会也喜欢我女朋友吧？！”
　　赵林笑笑，点头又摇头：“夏紫这么漂亮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赵林斜倪了张剑一眼，淡定而优雅。
　　张剑许是被赵林的傲慢刺激了个满怀，浑身一机灵，他看了看夏紫，夏紫低头拿叉子叉牛排，又端起高脚杯小抿一口。
　　“这样的高级餐厅，这瓶红酒我们常喝，还有这牛排我们吃过无数次，赵林你来过几次？”张剑暗讽赵林穷小子。
　　赵林噗嗤笑了：“托夏紫的福，第一次来。”
　　“张剑，赵林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不是我们小开发商可以比拟的，光北二环内的房子他就有好几套，你不要以卵击石。”
　　张剑牙缝挤出不易察觉的“嗤”声。
　　“你专职收租？”张剑语气显得客气些。
　　“没有，租金都是母亲打理，我跟父亲做过几年红木生意。”赵林不冷不淡，脸上浮起一丝傲慢，成熟又不卑不亢。
　　“我听说前几年不少商人做红木发了财，不知道这几年怎样？”
　　“都是父亲打理，我只是助理，所以行情并不是很了解。”
　　“那你充其量就是个打杂的。”张剑语气不冷不淡，但言语充满了鄙夷。
　　“是打杂的。”赵林不置可否。
　　赵林挥挥手，示意服务员过来。服务员是穿西装的年轻小伙子，像兔子一样灵动，走路一跳一跳的，最后一步大跨步跨到赵林跟前，他躬身递给赵林账单，眸子雪亮，说：请问赵先生是要买单吗？买单在前台。
　　“张剑，你要吃点什么，这顿我请。”赵林尽地主之谊。
　　“不饿。”
　　赵林起身朝前台走去。他想：这顿饭吃得够久了，总算见到张剑本人，原来夏紫男朋友是这样的。他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散发着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