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春有关的日子》一泓清泉

38、像唱诗一样

　　高三某个下午，临近傍晚，日光照过阳台，空气中透着淡淡的蓝。
　　白芷没吃晚饭，从书桌顶层的柜子里随手拽了一桶康师傅红油泡面。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味道，原来粉末调料包被落在了洗碗池里，她就是搁在那儿泡面的，那儿有公用垃圾桶，今天不是她值日，看着自己桌前垃圾桶空空如也，她不忍心破坏，就自觉跑洗碗池旁边泡面。
　　整个高中白芷吃了不少泡面，各种款式，各种口味，超市有的大都吃了个遍，这可是夜宵佳品啊。偶尔她会买一包涪陵榨菜或者卤蛋，后来形成了习惯，只要吃泡面必须放榨菜。
　　张宇一开始比较受不了白芷这点，直指娇气，后来索性跟白芷一样吃了。
　　白芷吃了几口，脸火辣辣的烧着疼，鼻子冒火气，口干舌燥，她喝了几口水，面碗搁在一旁，里面还剩下大半的面条，她吃完了所有榨菜还有那个光溜溜的卤蛋。她没有食欲了，拿筷子搁嘴里嚼，看着那碗泡面发呆。
　　记得刚上高一那会儿，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生活费，几百块那可是一笔巨款了，她没出息的攥着巨款扫荡超市，一包薯片，两袋虾条，五六桶康师傅桶装面。后来她将自己没出息的事例告诉同桌宋文，宋文的反馈让白芷心理有了安慰，宋文说：这有什么，我那会儿一个星期吃十来桶康师傅。
　　初中有位男同桌酷爱北京方便面，他每天都会带一包，然后只放一半调料包，吃面前卖力的上下抖动，然后抓紧袋口，反过来上下抖动。然后第二天，他就吃剩下的半包调料。之后白芷就模仿他吃调料包，特地买了包北京方便面，麻利的撕开调料包，倒了点在左手心，伸出舌头舔了舔，除了咸一点味道还不错，但基于行为过于奇怪，她也就私底下尝试过一次。
　　外面突然下起大雨。A市的天气很奇怪，一天仿佛能经历一年四季。
　　白芷跑到阳台上关窗户，对面正对着男生宿舍，男宿舍门口几个男生纷纷怪叫着，雨声中，泥土的气息冲进鼻腔，她没有站窗口太久，对面的男宿舍让她觉得怪异。
　　她翻从陈雪那里借来的八卦杂志，杂志首页浓墨重彩的写了陶喆和蔡依林的新曲子《今天你要嫁给我》，她MP4下载了这首曲子，单曲循环听了几个星期。
　　然后她犯病，满脑子都是“Jolin in the house, DT in the house”，之后就是“I do, I do”无限在脑子里循环，翻译过来就是“我愿意”，然后就是毫无察觉的在教室宛如发情般的“I do，我愿意”，那段时间男生绕着她走，表情扭曲，林宏也是如此。之后反倒是宋文点醒了她，你最近的口头禅比较奇特啊，容易联想到结婚致词。
　　靠，没有想到有这样的联想效果，白芷以为她只是沉浸在歌曲旋律和歌词的世界里，但不可否认，听起来就是结婚致辞。
　　诺基亚手机叮的一声响，这是父亲用的旧手机，很多年了，每月话费20元，白芷不需要用自己生活费支付，打个电话回家告知没话费，不一会儿手机就收到话费到账信息。她看了看手机，不是话费信息，是陈童彤发来的短信。短信上写：下雨了，来校门口门卫处接我。
　　白芷拿了自己的天堂格子布纹的折装伞，是黑灰棕色格子纹，她没有选亮色系的，比较中性化，天堂伞那时20多一把，是一笔不小开资，因为质量好口碑不错，就咬咬牙买下了。
　　她在陈童彤的座位旁找伞，没有找到，她借了张宇的。张宇的伞很大，是直柄的，黑色的，属于人群中一眼可以看出来的那种硕大无比的伞，我们开玩笑说可以挤得下五六个人，张依婷玩笑开得比较狠，你是提前给你男朋友准备的吗？
　　张宇则是一脸委屈的喊冤：庸俗！我是伞大不湿身啊！
　　“你是不是心宽体胖？”张依婷继续。
　　“那胖啦？！”张宇看看自己瘦不拉几的竹竿身材。
　　“主要心宽，不胖不胖哈！”
　　张宇得到了一丝安慰。
　　白芷拿了张宇的黑伞和自己的格子天堂伞出了宿舍。路湿漉漉的，雨倒不是很大，看得出不久前下过一场大雨。她出公寓门，心理觉得怪异，因为她们楼正对面就是男生公寓，她听张依婷讲，有一些发育较早的男生会变态的拿望远镜偷窥女生公寓，我们戏称这一类男生是含激素的肉吃的比较多导致早熟，偶尔晚上下自习回宿舍路上，白芷总感觉对面楼的有些男生在对她进行注目礼，暂且不论白芷高中是否有偷窥狂，但偶尔能听到几声宛如求偶的尖叫声。白芷更多觉得对面楼很烦人，太吵，时常听到宿管阿姨高喊：要熄灯了，安静，他们才消停。有段时间学校宿管比较严，原来是11点熄灯后来改成10点30分。
　　下过雨的空气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微风拂面，沁人心脾，舒服极了。
　　陈童彤跟门卫宛如家人般唠家常，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门卫室里不只陈童彤，有将近十来个等雨的校友，男女比例一半一半，陈童彤突出的站在其他校友前面，她跟门卫聊得挺欢，门卫似乎也只跟她聊，其他人被自动忽略了。
　　白芷放慢脚步，她竟有些怀疑她自己出门有些早。在这些的情境下，白芷显得灰头土脸，她收了自己的天堂伞，拍了拍陈童彤示意人来了伞也到了，这次她收到了门卫所有人的注目礼，然而不是因为她本人。
　　白芷撑开张宇硕大的黑伞，两人共用一把。她羞耻又八卦的意淫，如果把她换成林宏是否更和谐些。
　　后来白芷将门卫室见闻以及她送伞的事讲给张依婷听，张依婷则说：“门卫不会看上陈童彤了吧？”然后张依婷一脸花痴，似乎门卫就是喜欢上陈童彤了。
　　张宇的黑伞跟着白芷的格子伞放在洗碗池旁的淡粉瓷砖上，基本占据了所有空间。白芷告诉陈童彤没有找到她的伞，陈童彤大方的打开书桌上层的柜子，拿出整齐的亮粉色蕾丝折叠伞。
　　白芷嫌弃的瞥一眼，说：“下次告诉我伞放在哪里？我找了半天。”
　　“张宇的伞也很好啊，伞布大，两个人完全不会湿。”陈童彤没有理会白芷的抱怨，她夸赞张宇的伞实用。
　　白芷转头看了一眼跟自己的格子伞放在一起晾干的黑伞，她想起了动画片大头儿子小头爸爸用的大伞和小伞。
　　白芷埋怨张宇：“你怎么买这么大的伞，感觉男生专用。”
　　张宇解释：“确实是男生用的多，闷骚一些的男生是买给女朋友一块用的，也就是恋爱用。我就怕雨天湿身，湿哒哒的身上难受，这么大的伞主要用来挡雨，大概率下可以保证衣服不进水啊。”
　　白芷哑口无言，停止了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