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喜欢你》FC猫

3、第3章

　　李晨晨径直跟着人流走到饭堂，独自一人往往走得比较快，在排队时前面还没几个人。在排队打饭的队伍中，大概能听到大家在讨论，一楼是比较便宜的大众餐，二楼是各类型粉面汤饭。一荤一素一碗饭，这是李晨晨对于自己伙食的标配，他从决定到立阳中学那会，他就开始在计算自己银行卡上那笔钱，应该是仅仅够自己读完大学的。
　　李晨晨吃饭很快，午休有2个小时，现在还早，但是他也不想回宿舍，便在学校里走走逛逛，想找一个稍微安静人少的地方。
　　顾天被邱云波和小胖缠着一起去了二楼饭堂吃饭，经过一个暑假，正常的学校作息让他们几个男生饿得前胸贴后背，顾天就着鸡排饭的淋汁，把第二碗饭也吃完了，对面两个比他更夸张，邱云波把小炒肉的辣椒都舔干净了，硬是吃了三碗饭，小胖这边，大家要是没劝住就要去盛第四碗饭了。
　　顾天是走读生，没有和他们两回宿舍，午休也不想折腾，就没打算回家。走到体育场，无论是篮球场还是田径场，午休时间也没几个人，毕竟太阳大着，9月的太阳啊。田径场斜对面是器材室，就一层楼的器材室和隔壁两层楼高的广播室相连，顾天眼睛眯着，左边嘴角挑起，跑到器材室侧边，刚好有几个旧沙包，顾天助跑，踩上沙包，蹬几步，够到天台边缘，蹭蹭爬上去。刚好旁边的广播室在这边洒下一片阴凉，不想太显眼，顾天走到器材室后方靠着广播室，享受悠闲的午休。
　　顾天正和孟亦轩聊着，那边还在抱怨他不说一声去了立阳中学。
　　“abandon, abandon……抛弃，丢弃，ability, ability，能力，本领……”
　　本来只有蝉声的安静校园，顾天这会听到自己下面有人在读英语单词。读书的人声音其实很小，只是顾天很清楚能听到就在下面传上来。
　　顾天稍稍把头转过去，下面那人躲在广播室在平地洒下的一片阴凉中，靠着器材室的后墙，左手持着早上刚发的英语书，右手搭在书包上，随心写着英语单词。
　　这不是他那高冷少言的同桌吗，顾天轻笑，才开学第一天，便利用午休时间加深英语课的内容，是个努力的崽。这人挺会选地方，器材室后面不远就是几个大树，再远点就是学校的围墙了，这边阴凉有风，还没人，确实是不错的午休地。
　　顾天左边嘴角又慢慢挑起，他来了兴致，打算整蛊整蛊这个一本正经不友好的同桌。到处看了看，天台上还有散落的各种球，羽毛球，乒乓球，绳子……也不知道谁技术那么差，能打到这上面。
　　顾天捡来这些小球，还在纠结丢羽毛球还是，用绳子勾住他头发呢。想了想，为了不暴露自己找到的超隐蔽的午休基地，还是丢他羽毛球，当做风吹掉那样。
　　顾天有时挺幼稚，像现在，要逗不友好的同桌莫名让他觉得开心。拿起羽毛球，眯着左眼，闭着右眼，想找个角度。
　　“真好，真舒服……”李晨晨读完一单元的单词后，停下来微微感受着夏日里难得的自然风，只有蝉声的校园，只有自己的自由，让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顾天手里的羽毛球没飞出去，眼睛突地眨了一下，明明是夏天，拿着羽毛球手臂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下面那人的感叹好温柔，有那么舒服吗，竟是如此满足的语气，与早上完全不同。
　　顾天放下羽毛球，就像不希望别人打扰自己在这午休一样，他想，下面那人应该也希望那块阴凉是他没人打扰的午休基地吧。再探头看他，那人已经把英语书盖在头上休息了。
　　顾天轻笑自嘲，重新靠着广播室的墙，闭上眼睛，想着自己也来一阵午休吧，不浪费这刚吹过来的风。
　　在后来的班干部选举中，邱云波还是如愿以偿当上班长了，他开朗的性子，和同学和老师都能打上交道。体育委员是之前和他们几个一起去搬过书的小伙，难得的健硕身板，牛高马大，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他叫什么，已经起好外号，大牛大牛地叫了。本来杨老师私下有找李晨晨，想让他当学习委员的，他沉稳好学，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但是李晨晨以自己性格的原因回绝的，他并不想在班上有任何多余的出现机会，除了班级第一，年纪第一，这才是他想争取的。最后学习委员是一位女生，成绩也是很好的，叫作陈静，相比李晨晨，肯定是更开朗的。
　　要说为什么那么多班干，顾天一个都没有被cue到呢。谁能想到年级第一的顾天，在一次迟到爬墙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了年级主任带队巡查。这家伙，面对严肃的年级主任，竟也能挑起他那乖张的笑容：“不好意思，老师，我早上肚子不舒服，稍微迟到了。”任谁也不相信，生病的学生迟到会选择爬墙而不是请假。最后顾天被杨老师叫进办公室后，顾天很苦恼的实话告诉老师，最晚打游戏到半夜了。
　　“老师，我家是走读生，很大机会迟到的。”两条横眉挤着眉心，苦恼又无奈的表情，把还在想着让他当班干来做好自我约束的杨老师给逗笑了。
　　看到班主任笑了，顾天也不想多呆办公室了，表情真挚，快速和老师保证一句以后尽量不迟到就跑出去了，留下杨老师只是摇头轻笑。

　　体育课，在做了基本准备运动后，老师便让体育委员组织同学去拿体育器材，自由活动了。尽管是夏日炎炎，却也抵不住年轻活力的灵魂，大部分同学还是很勇跃参与运动。邱云波和大牛怂恿坐在树下乘凉的顾天，耐不住纠缠，顾天加入他们，凑成5人，和隔壁一起上体育课8班的人PK篮球。
　　8班先开的球，他们的后卫控球，后卫不算太高，一头亚麻色头发，挺抢眼。他直接把球传给大牛防守的人，怪不得是大牛在拦，那人简直是水牛，比大牛还要高大。水牛拿到球就想进内线上篮，他很自信自己的体格没人能拦得住。这时，顾天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跳跃，给了水牛一个大盖帽。
　　“快攻”，顾天马上抓住从地面又弹起的篮球，风驰电掣般跑到自己主场，后面追着拦截他的人，慢慢被他拉开距离，接着“噌！噌！噌！”三大步跑到篮板前，一个跳跃，手腕一压，篮球应声入网！
　　场外站着的3班同学爆出各种欢呼声、掌声，邱云波还特骚包，拉着顾天和同学们打招呼。他们在最后一个篮球场，坐在隔壁的树下的李晨晨也在看他们，刚才顾天跳起来盖帽时，下衣摆随着掀了起来，李晨晨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腹肌。当顾天拿到球快速转身往回跑的时候，李晨晨能看到他大腿迸发的肌肉线条。李晨晨渐渐没有看他们这场球赛的形势，他的目光无法从顾天身上转移，顾天拦截、防守、带球、上篮……他都没有转开一下目光，想看清顾天每个动作所带来的身体肌肉线条，或紧绷，或放松。
　　“小心，快闪开。”不知道是谁说了，也不知道对着谁说的。
　　只是刚才还在球场上的球，现在突然高速飞到李晨晨这个方向，没有一丝偏差，砸在李晨晨头上，然后又弹回球场。
　　李晨晨反射性把手捂着前额，眼睛的视线还没来得及转走，身子有点僵了。周围有许多问候声，始终没法进到他脑海，因为他刚才注视的人，正往他这边跑来，那人没个停顿，直接大手就覆上李晨晨的前额。
　　“痛吗？有没有晕，李晨晨说话。”顾天满着急的，刚才那球是水牛传偏的，8班被打得没进几个球，水牛也暴躁了，力度肯定不小。
　　李晨晨的视线跟着顾天从远到近，现在被顾天左手扶着脑袋，右手摸着前额，他觉得自己双臂的毛发都竖起来了，他想找回神经，右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没……没事，不晕。”李晨晨终于找回思路，垂下眼睛，心脏的跳动频率已经让他无法忽视，他确实感觉不到晕，就算有，也是晕眩于顾天打篮球的身姿、静距离扶着他脑袋所带来的。
　　“真的没事吗？那水牛力气可不小啊，要不要看校医？”邱云波其实也跑来他身边，只是李晨晨刚才的世界里只接收到顾天的讯息，没有注意到。
　　顾天看着这颗垂下的脑袋，柔软的头发穿过他的手心，痒痒的很舒服，想着要不要直接带人去校医室。
　　李晨晨不想再呆在这个环境，他找回神经后，愤怒自己竟然完全失神与顾天刚才所有的一切。
　　“我真的没事，我先回去。”李晨晨拍掉顾天的手，拿起体育课时拿下来的英语书，站起来直接往教室方向走。他握紧拳头，指甲紧紧陷入手心肉中，以此发泄此刻心中产生的强烈自我怨恨。
　　李晨晨有个秘密，即害怕又无力改变，他......喜欢男生。
　　顾天看着李晨晨的背影，说不上有什么感觉，李晨晨好像不开心，但是并不像因为被球打到而不开心，刚才扶起他脑袋时，那双眼睛好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