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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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奔跑中，裸男的大腿不可避免地摩擦着我的臀部。我眼前晃过昨夜看到的裸体，小脸憋红，努力挺直身板远离裸男的身体。可马鞍就那么点大，又能躲到哪里去呢？就在我不停纠结的当儿，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似乎钻入我心底，引出满身的鸡皮疙瘩。
“小兄弟，第一次骑马吧？别紧张，把身体放松。绷得这么紧，晚上有你受的。”温热的气息随着说话声一阵阵喷到我头顶，我不由得缩起脖子。我知道他说的没错。
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放学时自行车坏了，牵到修理店一看，得第二天才能修好。那时公交车并没有到我家，迫不得已我只能徒步回去。从我家到学校，骑自行车也要四十多分钟，走路至少得一个多小时。幸运的是，我刚出校门就碰上跟我住同个片区的陈浩。那会儿单纯，我不敢揽陈浩的腰，两手紧紧抓住自行车后座的架子，在陈浩的自行车后座上侧坐着僵了36分钟，下车的时候一紧张把他的车尾灯也扒了下来，尴尬得我无地自容。当晚浑身酸痛，睡得极不舒服。
我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太受罪。这一路上还长着呢，要命，我总不能一路挺到苏州。跟裸男商量了下，我跟他调了位置，他在前，我在后。大概是习武人的天性，我双手扶上他的腰侧时，他全身的肌肉突然绷紧，身体里积蓄的力量似乎随时准备爆发攻击。我马上警觉地改成揪着他的衣裳。裸男猛地回头，神色怪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睁大双眼无辜地回看过去。他什么也没说，只甩了甩头，转头专心驭马。
两人身体近距离接触，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马上练北冥神功。这裸男看样子是个性格开朗、充满正义感的小伙子，可他是武林中人，谁知道一旦发觉我的功法他会怎样呢？我练的北冥神功肯定是非常高级的功法，因为这段日子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内力惊人的进步。用内力打一个比方，如果原来阿紫的内力是一只蚂蚁，那现在已经是一头大象了，增长的速度十分惊人。这样的内功心法，万一被哪个坏人知道了，抓住我要我默写功法，我可没有黄蓉的诡计多端，能从西毒手里逃脱，又受不了苦，估计没等对方威胁我就全盘托出，最后一命呜呼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保险点好。
虽不练功，但我也没闲着。我仔细观察裸男骑马的动作，只见他两脚踩在马蹬里，双腿自然垂在马腹上，有规律地挥动手里的马鞭，扯动缰绳，轻夹马腹，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自然地上下起伏。我放松身体，双手捏着裸男的衣服，身体在马背上起落。我发现，骑马比开车省事多了，非但不用踩油门，还不用担心会发生车祸，因为一般情况下，马自己会规避对面的物体。我乐呵呵地学着骑马，又把上马的动作从脑海里调出来分析。上马从理论上讲跟开车很类似。首先拉缰绳踩马蹬上马（拿钥匙打开车门上车），然后两脚踩进马蹬（系安全带），最后策马（启动）。马吃草，车耗油，油价贵，草可是遍地都有。除了颠簸点，速度慢点，又有点异味儿，马还真比车子好多了。我刚才爬不上马背，估计是用力方法有问题。我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完美的上马动作，已经有些明白错在哪里了。午后休息时，我双手一撑，飞身跃下马背，引得前边的裸男侧目。我一溜烟跑到柳大官人身前，跟他要匹马骑。
柳大官人听了我的话，有些诧异：“你会骑马？”商队通常会多备十多匹马轮流替换使用，以免马匹累坏。
我一脸自信：“刚学了。”我看到柳大官人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不过他没有拒绝我，马上让姜文牵了一匹比较温顺的母马过来。我接过马缰，伸手在长长的马脸上轻摸了几把，又把骑马的一系列流程和注意事项温习了一遍，这才一鼓作气，翻身上马。骑在马背上，我手里抓着马缰，心里充满自信，感觉这天下没有什么事难得住我了。我略松马缰，双腿轻夹马腹，右手在马屁股上轻拍了一下，马儿就缓缓向前走了。我慢慢加快夹马腹的频率，马儿开始小跑，最后甚至奔跑起来。扯动缰绳，调转马头，我驱马跑回柳大官人面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得意之下，脸上难免笑开了花。
柳大官人把这匹马分给我用，完了他还问了一句：“阿紫，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骑马？”
姜文在旁边插了句话，算是帮我做了公证：“他今早还不会上马。”饶是见多识广的柳大官人也不得不赞我有天分。可不是，想当年，我还是俺们学校篮球队的主力呐。这点运动量，算个啥。
看到我自己骑马过来，最惊讶的还是裸男，他上午跟我共骑，最清楚我的状态。不过，很快他的眼睛一亮，满脸兴奋，迅速策马向我靠来：“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一红，又补充道：“我可以教你剑法。”说完他收起马鞭，掌心一翻，现出一把银色的软剑，他拿着软剑凌空对着路旁的树枝挥了几下。顿时，无数金黄色的树叶似乎被一阵大风从树枝上卷起，翻飞着化成了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树枝间翩翩起舞。我骇然发现，原本铜钱大小的树叶，在他那几下之后，竟都被整齐地从中间一分为二。好厉害的剑法，好强悍的裸男！！
“如何？拜我为师吧。”裸男冲我露齿一笑。我又被他的笑容晃晕，竟缓缓点头：“师……”总算我脑子转得比嘴巴快，到嘴的话变成：“师个头！我不拜师。”这个时代的观念太恐怖了，什么“师命如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拜个师父就等于给自己套上一副枷锁，还不能后悔的，否则就是师门叛徒，人人唾弃。裸男的剑法固然好，但我已经有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只要好好练，总有一天会独步天下，没必要再学什么剑法。
裸男有点失望：“难道你已经拜过师了？是哪个门派？如果……我不会逼你叛出师门，你可以同时拜我为师，我不介意的。”
我想，阿紫拜的丁春秋如今对我可没有丝毫意义，便摇头说：“没有。我不爱拜师，你找别人吧。”
裸男听到我说“没有”两字，眼睛又重新变亮，他策马紧跟在我旁边，开始鼓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想方设法利诱我拜师。我被他磨得耐性尽失，极想在他脸上揍两拳，可对着他扬着笑意的俊脸我又下不了手，只好试着跟他沟通：“裸……呃，兄台怎么称呼？”
裸男很满意我的态度，他笑吟吟地看着我道：“我在江湖中有个绰号，人称‘一剑知秋’，你要是不好意思喊我师父，也可以叫我邱大哥，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我满头黑线：这人还挺自恋，他似乎很确定我会拜师啊。我很无奈：“邱兄，请问你今年贵庚？看起来不满二十啊。不瞒你说，我今年十二岁，你要做我师父，似乎……”我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一剑知秋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满脸惊讶：“年龄不是问题。你要是觉得我这样子没有师长的模样，我可以易容。”
这样也行？！我怎么觉得他像是没人要的产品，在做降价促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