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7 ...
-
东方破晓，曙光初现。
髭切和早川在车顶上相互依偎，看着天边的景象。
莫名地，他们似乎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
——战争结束了。
但一切仅仅刚刚开始。
早川把髭切送回了十三科总部。虽然髭切隶属于外勤部门，但战后重建工作需要大量的人手。
髭切很快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当中，早川独自在教堂外面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他第一次觉得，髭切一开始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人类传承千年的经验的确比他千年的自我封闭胜过许多。
被随手抓去清点总部武器和圣物储备的髭切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箱庭的方向。一旁的长老看出他的心神不宁，劝解道：“我的孩子，按照你所希望的去做吧，主会原谅你的。”
髭切看着这位老人身上沾满血迹的制服和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心里发酸。他默默地接过了又一个失去主人的武器进行登记，不由得想道，主大概是不会原谅我了。
入夜。
接手了十三科的工作，年少的代理机关长在乡下的一栋不起眼的宅子里见到了几乎全部的公爵。
他对在这场战争中也出力不少的公爵们表达了由衷的谢意，又提议箱庭方面继续执行千年协议的条款，还提出可以给予公爵们一定的补偿。
“天明之前，如果有想要的人界的东西，请尽管提出，只要我能给，一定尽量满足——但只能要一件。”说着，少年有点脸红，脸上的表情却似笑非笑，“就算是十三科的人……那必须得要他们本人同意才行。”※
轮到早川的时候，他出了一会儿神，才说道：“我想要个人，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算了吧。”
宅子之外，刚刚风尘仆仆地赶来的髭切恰好听到了这番话。他愣了一会儿，心中突然做下了一个冲动的决定，头也不回地走了。
结束了短暂的会议，公爵们纷纷取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人。早川站在宅子外的阴影中，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髭切骑着借来的摩托，速度已经提到了最大，但依然心急如焚。
他凭借记忆找到了早川买下的公寓所在的位置，那里早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他循着细微的魔法痕迹，努力在其中翻找着，好不容易抽空换上的崭新制服被钢筋划破、甚至沾上了灰尘，他却全然来不及在意。
他还记得早川那个玩笑般的魔法，蓝色的光芒在充满魔法气息的房间中跳动，早川有些慵懒的语调在他耳边响起：“毕竟是玻璃瓶子，很容易碎的，加上这个魔法，就算房子塌了也没事。”
他的掌心已经鲜血淋漓，但他仍然不知疲倦地翻找着。突然，他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蓝色光芒。
他把找到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重新跳上了摩托车。
他回到十三科总部，还记得先把带魔法的盒子藏在结界外面。他冲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后勤部，把自己绘有抗魔纹的制服外套脱下，整齐地叠好，又用自己的象征十三科的徽章把脖子上的十字架别在了衣领上，最后把经过洗礼的长刀也压了上去。
他用通讯器给自己借摩托车的同事发了抱歉的消息，最后满怀歉意地对主鞠了一躬，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总部。
深冬凌晨凛冽的寒风即便是改造人也有点难以承受，但髭切还是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把摩托车的速度开到了最大。
天色微明。
早川几乎一动不动地等了一夜，睫毛上结满了寒霜。
他看了一眼天色，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的确不愿意。
他走出阴影，面向箱庭的方向，展开了翅膀。
身后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
早川诧异地转头，看到难得狼狈的髭切从摩托车上跳了下来。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头发已经全然被吹乱了，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踉踉跄跄地撞进了早川怀里。早川下意识地收紧手臂，感觉怀里的人类体温低得吓人。
没人支撑的摩托车轰然倒地，但早川耳中只听见了髭切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我改主意了。我跟你走。”
早川的双眼一瞬间变得猩红。他毫不犹豫地抱起髭切，展翅而飞。
旭日东升，霞光万丈。
髭切只觉得身上的冰冷有增无减。他有点茫然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的那个棺材有点眼熟。
下一秒，早川拽走了他怀中的盒子，粗暴地扔到了一边，急切地压了下来，以近乎撕扯的力道咬上了髭切的侧颈，髭切甚至分心注意到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早川已经几乎失去理智，他唯一的克制就是带髭切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再进行转化，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的动作也丝毫没有温柔可言，但髭切还是很快在被吸血的快感中失去了神智。
他混沌的意识并不能清晰地明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模糊地感到仿佛有什么离他而去，又仿佛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在他体内重塑了些什么。
他近乎本能地咬上了身上那人的脖颈，变长的犬齿深深地嵌进了动脉当中。
他第一次觉得血液的味道是如此甘美。
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剧烈的变化，但他无暇顾及。早川好像把他强硬地拽了下来，但随后就是熟悉的唇齿交缠。他无心他顾，翻身把他压在了下面。
当箱庭的伪月再次升起之时，葡萄地旁的庄园被扩大了接近一倍。
书房中的酒架上，多了两瓶崭新的葡萄酒，酒标上的半个心形相依相偎，再也没有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