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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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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还不知道薛白芷已经在外面等她了,她在房间里却苦苦哈地喝着药。
“我真的喝不下了,马上就要吐了。”
这个药真是太苦了,宁宁皱着小脸,扭过头避开了陈西喂过来的勺子。
“再喝一口,乖。”他的声音放缓,低沉浑厚的声线略显迷人,宁宁却咬着下唇半响没有要张开嘴的意思。
“你不喝药,这样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
“都已经好了,不用喝药了,陈爷爷说是药有三分毒,我再喝下去人就要没了。”
宁宁靠在床头上,背上垫着棉被,大热天她身上都盖上了一条薄被,她此刻双手紧紧拽着被子欲想将被子扯过头顶遮住自己的脸颊。
陈西看她喝药是真的难受,喝一口就反胃要吐,忍下反胃感后眼睛还生理性地溢出了一丝眼泪,眼眶红红的可怜兮兮。
宁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陈西看她整个人都躲到被子里去,手上的调羹一松,也不打算再逼她喝了。
这玩意是真的苦,陈西也是尝过的,开始的时候看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他还忍不住想代她喝掉算了,可惜替她喝掉才是害了她!
这几日,就算陈西再怎么心软也没有让她断过一天药,甚至不假于手地喂到她嘴边。
陈西低头思索,药也喝了一半,她也是真的喝不下了,他无奈地说道:“那今天的药就不喝了,下午准备的药膳你一定要吃完哦!”
跟宁宁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控制不住用哄小孩的语气来跟她说。
宁宁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她都躲了好一会儿了,还不出来都出不了气了。
“不喝药了,快把被子放下来。”陈西严肃的声音沉沉说道。
宁宁没有应声,陈西啧了声,觉得她就是欠收拾。
他将药碗放下,碗搁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被子下鼓起的那一团还颤动了一下,看得陈西眼角下弯。
宁宁闷在被子里,听到他放下药碗的声音就知道自己是不用喝药了,刚感觉到有些高兴,正要把脑袋伸出去,忽然她的身上微沉,一堵肉墙就挨了上来。
陈西双手撑在她的身侧,身体的重量微微下压,随即换单手撑着,他俊美的脸上还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不听话的姑娘,该怎么惩罚比较好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单手伸出将她小手压住的被子扯出来,露出她粉嫩的脸颊。
他口中的惩罚,宁宁这几天每天都没有落下过,她眸光微闪,面上羞得发红,眼波流转间错开了他的视线。
“你快起开。”吴侬软语的声音在陈西耳畔响起,他眸色微暗。
还没来得及动作,门口就传来一道女声:“宁宁你在里面吗?”伴随着她声音响起的还有笃笃的敲门声。
几乎是下意识的,宁宁瞬间将陈西推开,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髪发,才迈着碎步走去,嘴里还边喊道:“来了。”
冷不防被推倒在床上的男人,嘴角下压,身上也散发着浓浓的郁气,像一只快要暴怒的狮子。
薛白芷最好有天大的事情说,不然,他绝对会让她好看!陈西沉着脸从床上缓缓坐了起来。
宁宁不知道陈西的心中所想,她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颊,深呼吸了几次才拉开门闸。
“怎么今天突然就来了?”嘴上这样问着,但心里却知道她要么是为了佩兰的事、要么就是父亲来信了的事。
无论是哪一件,对宁宁来说都是要紧的事情,她迫切地盯着薛白芷。
“这个……”薛白芷支支吾吾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在前厅等得着急就问了陈嘉年,他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陈嘉年说只是喂个药而已,她才急急忙忙赶来。
但是被宁宁清澈见底的眸子紧紧看着,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有些害怕从这双眸子里看到失望的神色,薛白芷抿了抿唇,思索着要怎么跟她说害她的人在眼皮底下逃跑了的事实。
陈西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他边走着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微敞开的衣领子,神色有些被打扰的不虞,薛白芷眼尖瞧见了,面上顿时露出些尴尬的神情。
原来她又坏了人家的好事!薛白芷五官都忍不住皱了起来,自己怎么那么蠢呢?
“去里面坐着说吧!”宁宁背对着陈西没有看到他的举动,但是听到他走动的脚步声,就知道他整理好了,便开口让薛白芷进屋坐下。
薛白芷脚步踟蹰地走进去,拘谨地坐下,视线也不敢乱看,内心演练了几遍说辞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佩兰的事情……”
宁宁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推你下水的凶手就是佩兰,这个她已经承认了,但是我的人在送她去官府后,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替换出了自己,现在关起来的人变成我的一个护院,而佩兰的下落我没有找到。”
听了薛白芷的话,宁宁和陈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上眼中的诧异,宁宁更是没忍住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佩兰为何要害我?还有她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
而且佩兰真的能够在县衙里狸猫换太子,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薛白芷刚知道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色,但是她不得不相信这个一个事实,因为她偷偷派人去县衙问过了。
给了好几锭银子都没问出一个所以然来,无奈放弃了。
“我审问佩兰的时候、”说到这里,她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陈西才继续说道:“她说的是你抢了她的男人,所以她才想要害死你。”
这话其实都是佩兰自己说的,薛白芷只是转达,但是落在宁宁和陈西耳里就变味了。
陈西原来就寒冷的脸色,越加阴沉,他视线盯着薛白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和佩兰?”宁宁回过头无意看见他脸上的阴翳,猛然一愣。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实在是太过……
可怕了。
耳边传来宁宁娇软的声线,陈西的思绪微微回笼,他拧着眉,声音尽可能放轻地开口“我和她什么的都没有,上次我们回村的时候还遇上过她,我当时不是说了吗?她脑子就不太正常。”
确实,当时陈西还让陈嘉年给佩兰看脑子,宁宁猛地想起来了这回事,眼底的怀疑才散去一些。
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宁宁掩盖住了眼底的沉思,旁边的陈西以为她没有再乱想,便放下了心。
“该不会回去了落水沟吧?”陈西幽暗深邃的眸子微闪。
佩兰虽然跑了,但是她的家就在落水沟,她能跑到哪里去?她父母都在那里。
薛白芷摇了摇头说:“我也派人去找过了,她没有回落水沟,我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帮她,那个人的目标应该是你。”
她的话音刚落,宁宁的眼皮就垂了下去,对此也不发一语。
陈西不明所以,“那个人?”
没人为陈西解答心中的疑惑,宁宁的手指在桌底下捏着泛白,面上神色淡淡。
信估计京城那边早就收到了吧,但为何迟迟都没有回信,约莫也是出了问题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宁宁不敢往下细想,她蠕动唇瓣,“白芷,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
“好的,你多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
薛白芷也知道她此刻的内心并不平静。她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这个佩兰是怎么逃走的。
可若是有京中的人相助,那就说的过去了。
但到底是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想将相府的千金置于死地?就不怕被丞相知道了伺机报复吗?
薛白芷走后,宁宁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西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人应。
陈西靠近她的耳畔,嘴唇贴在的她脖颈上,“宁宁?”
炙热从后背慢慢包围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真是,不乖啊。”
他叹息的热浪将宁宁从沉思中回过来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她的手顿时不安地按上一双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你做什么?”
“只是在叫你,我能做什么?”陈西的手一动,将她的柔荑握在手心。
他倒是想做些什么,奈何两人还没有成婚,这段时间真是差点把他给折磨疯了。
特别是看得着摸得到,就是吃不得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憋出病来了,可是每当那个时候宁宁都是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让他不得不收敛住自己的心思。
一步雷池都不能迈!
宁宁抿了抿,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在陈爷爷这里呆了也够久的了,我们要不回村里去吧?”
“你腻了?”陈西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地开口:“好,我们明天就回去。”
宁宁摇头“今天就回去。”
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她不知道那人是亲自来的,要是安排了人过来,可无论怎么说,她都不想被她找到。
她不想见那个人!宁宁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
可有些东西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
若佩兰在那个人的手上,那就是说宁宁的行踪甚至是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那个人的眼线。
真是很被动啊!宁宁失笑。
没想到堂堂相府千金也会有那么狼狈的时候。
可笑极了。
陈西见她的脸色不好,也不敢问她刚才薛白芷说的那个人倒是谁了,他凤眸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