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夜》娟溪

7、概不赊账

　　君墨寒跟着秦飞羽进了清月楼，可楼中的景象却不似之前在花楼中见过的那样。
　　没有灯红酒绿，没有纸醉金迷，只有桌旁谈笑的客商，台上翩翩起舞的少女，往来间行动的仆役……周围的一切井然有序。
　　过了会儿，一个衣着红色锦缎，手中摇着一把团扇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了，开口笑道:“这不是羽公子吗？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
　　秦飞羽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敬意后说:“最近府中杂事甚多，未能抽出身来看看姑姑，是飞羽的不是。”
　　这位“姑姑”笑了笑说:“知道您羽公子忙，老身啊也不在乎，总不能差人拽您来不是”
　　秦飞羽说:“桂姑姑就莫要折煞飞羽了，这声‘您’，飞羽可万万担不起。”
　　那位桂姑姑开口说:“知道就好，有空啊就常来看看老身。”
　　秦飞羽连声答应。
　　“咦～这位公子长得好生英俊，可是我家飞羽的朋友？”桂姑姑问道。
　　“嗯，姑姑，这位是墨……墨寒，是我的朋友。”
　　“哦！原来是寒公子啊！老身失礼了”说着朝君墨寒行了礼。
　　君墨寒却有些迷惑:“寒，寒公子” 称呼人不应称姓吗？
　　桂姑姑笑着说:“看寒公子如此高挑想必是北方那儿的吧？再者寒公子是第一次到清河吧！那就难怪了，称人称名不称姓，这是清河的规矩。姓氏呢是出生决定的，可个人名字的名气是自己决定的，所以呢咋们清河啊看的是个人能力，不看家族的。”
　　君墨寒颔首。
　　秦飞羽说:“姑姑看人能力越来越严重了！”
　　桂姑姑说:“少拍我马屁了，说，来这儿干嘛，我可不信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秦飞羽心虚的笑了笑:“姑姑英明，飞羽今天来这儿是找宋仁堂的辰老板。”
　　桂姑姑:“宋仁堂的辰老板呀，他今天不在。”
　　秦飞羽:“不在”
　　桂姑姑:“说来也怪，之前几天一直在的，单今晚没来。而且今晚是明月新曲的首秀，按理说辰老板是不会错过的。”
　　秦飞羽:“可能有事耽搁了，飞羽明日去宋仁堂看看吧。”
　　秦飞羽回头看了君墨寒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空瘪的肚子说:“既然找的人不在，也不能白跑一趟，姑姑这儿最近可出什么新菜食了。”
　　桂姑姑:“有的，你常坐的位置也留着你呢，我这就通知厨房去做菜，可不能怠慢了贵客呢！”
　　桂姑姑转身去了厨房，而君墨寒，不，应该说是墨寒，寒公子跟着羽公子上了楼梯。
　　等上了二楼，正对着楼梯口的却是一座可供三人并排同行的虹桥。
　　虹桥跨清水河而建，虹桥的一头是君墨寒与秦飞羽现在所在的清月楼，而虹桥的另一头是与清月楼十分相似的木质建筑。
　　原来清月楼并不是一座楼，而是虹桥所连的两楼简称，一为清风，一为明月。寒羽现在待的是明月楼。
　　穿过虹桥，到清风楼。相似的建筑，相似的装饰。但不同的是气氛。
　　明月楼歌舞升平，而清风楼这边弹奏演唱是些清雅的民间小曲，称托之下，清风楼倒是安静不少。
　　寒羽二人在二楼雅间就坐，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江南菜和青竹酒。
　　几杯清酒下肚，君墨寒意识变得恍惚，不知是醉了，还是困了。
　　只模糊记得，一位青衣女子弹了首动听的曲子，之后又给他和秦飞羽沏了杯清茶，那茶很是甘甜。之后便迷迷糊糊回了秦府，睡了。
　　等君墨寒第二天起来时，看秦飞羽要出门，就也一块儿跟着。
　　今天出门坐的马车，不是之前那辆，比之前的小，两个大男人坐倒有些挤。秦飞羽说之前那辆送去修缮了，君墨寒也没多问。此外，秦子凛和苍何今天也跟着。
　　马车在清河大街上行驶着，驶过清月楼，驶过清河大桥，停在一家人来人往的药铺前。
　　秦飞羽下了车进了药铺，其余三人也跟了进去。
　　“陈伯，您近来身体可好？”秦飞羽对药铺内掌堂的管事说。
　　“哦，原来是羽公子啊。好好好，老朽一切都好。哦，对了，公子是来找我家公子吧，他在楼上呢，等了您一早上了。”这位陈伯说。
　　等了一早上，这可有意思了。
　　秦飞羽四人上了二楼。
　　二楼上，一位翩翩公子坐在那里，煮着茶。见秦飞羽上来，从茶桶中打了杯清茶放在对面的桌上：“飞羽兄，你来了(ω`)”
　　秦飞羽过去坐在那位公子对面，并示意让君墨寒在桌旁坐下。
　　“子辰兄怎么知道我要来？”秦飞羽说着，将面前桌上的茶递给君墨寒。
　　“昨日我生意上有点事不在清河县，今早桂姑姑传信说你找我。我想着今日你会来这儿，便早早煮好茶，等着你。”说着，又重新打了杯茶递给秦飞羽。
　　秦飞羽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说:“看来，子辰兄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
　　这位公子，不，应该说宋子辰听后一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哈哈哈，飞羽兄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直奔主题，那我也就不和飞羽兄在这儿打哑谜了。”
　　“听说北临军在与北羌作战时战马不知怎的得了病……又听说凌老将军派人送信向飞羽兄求助，不知……”
　　“子辰兄信息很灵通嘛！”
　　“哪里哪里，道听途说罢了！”
　　“这道听也好，途说也好，还挺准。不过呢？这和我找子辰兄有什么关系。”秦飞羽表现的很悠闲，喝完杯中的茶，轻轻放下茶杯。
　　“我这儿有药，有北临军所需的药。不过，先说好，本公子这儿概不赊账。”
　　“宋公鸡，你什么意思，想钱想疯了，还想发国难财啊！”
　　秦子凛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毕竟小孩子心性，有话直说。秦飞羽也没拦着。
　　“秦小将军这话就不对了。首先呢，在下是商人，何时都要以自身利益为主，不然可就不叫商人了。再者，在下祖籍在南鸾，可不是天庆人。”
　　“你！！！”
　　这次秦飞羽拦下了秦子凛，然后开口:“所以，子辰兄这是打算敲我一笔喽。”
　　“这怎么能叫敲你一笔呢？这叫可取所需。再说，商人自古重利，我也不好违背先祖不是。”
　　“哦？是吗？说起来秦某也算半个商人呢。我依稀记得三年前将城西郊外的仓库和这宋仁堂一起盘给你时好像是八万两（年租金，还是友情价）来着，如今光是这清河县内的地价翻了可不止一翻了吧！另外，巧了，本公子这儿也概不赊账！！”
　　“飞羽兄这是什么意思？”
　　秦飞羽只是笑了笑，慢慢品着茶。
　　什么意思？当然就是你敢高价把药材买给我，我就给你涨房租。Y(^_^)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