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黑白琴键 ...
-
江远上小学前，家里条件没多好。他告诉妈妈自己想学钢琴，妈妈一口拒绝。本来家里条件就不怎么样，而且小孩子的话总是不能当真的。
于是小孩子的梦没有实现，但是小孩子的心依然热烈。
二胎政策早已普及，爸爸妈妈要了二胎，就有了江年，这时江远已经七岁了。家里光景好了不少，爸爸也租了店面开了自己的理发店，自己当上了老板，不再是给别人打工了。
江年出生前，爸爸妈妈也吵过架，也打过架。江年出生后，他们一如往常，吵架好像成了家常便饭。那时江远不懂，既然两个人这么不合，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后来妈妈说在她那个年代，都是为了生存。
江年还小，那时不懂，但现在他也十岁了，这些事不能让他看到。这样的家庭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这样的争吵若是持续下去，必定会对江年的性格产生影响。
江远坐在钢琴椅上，一遍一遍数着黑白键。
数着数着就数岔了，不数了。
钢琴于江远象征着美好。江远喜欢钢琴，喜欢它的黑白键，喜欢敲击它时发出的灵魂之音，喜欢它只有两种颜色却演绎出不同的人生。
喜欢它承载了自己许多美好的回忆。
......
“江年，你长大想当什么？”江远问。
“当宇航员！”江年一脸的神气。
江远看着两眼放光的江年，脑子一转。
“当宇航员啊，诶？那你要学钢琴啊！”江远右手成拳垂向左手手掌。
“为什么？我又不当钢琴家。”江年眼睛睁得圆圆的，很认真地在问。
“你想啊，当宇航员要考验你的多项能力，这其中有一项是手指灵活度，学钢琴完全可以锻炼你的灵活度。”江远言辞恳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真的吗？那我学！”江年门牙还没长起来，笑着。
江远在心中暗笑：现在家里条件应该允许了吧，我学不成让江年学也可以啊，学完教我就行了！哈哈哈...
这年江年七岁，江远十四岁。
......
江年学了两年钢琴，家里买了台钢琴。
“江年，屁股挪挪，给我点位。”江远挤在钢琴椅上，用屁股推着江年。
江年用自己的小屁股怼着江远，“我不！”
最终是抵不过这亲哥啊！！
“嘿嘿，今天老师教了什么啊？”江远翻着台架上的教科书。
“小步舞曲。”江年拿开江远翻着书的手，翻到此曲的那一页。
江远笑笑，“你弹给哥哥听，然后教给哥哥好不好？”
“不好！”
“怎么不好，有你这样的弟啊？”
“那有你这样的哥啊？”
这年江年九岁，江远十六岁。
......
江远合上琴盖，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感觉刚睡着就该起床了，闹钟响第一遍时程锦就睁开了眼睛。
程锦坐起来，感受着自己的内心。还好，还很平静，还能学的进。
不知是早晨的清新让人舒服，还是昨晚回来后内心的平静让人安心，程锦淡淡一笑，起床。
这样的话，背单词的计划可以实现了。
上午基本过了一半，江远醒来，喊醒了江年。
临近中午，江逸也醒来，头有些晕，脑子里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火气立马上来。
出了房间，客厅已经没有什么争吵过的痕迹了，只是少了某些东西，某些被摔碎的东西。
江远和江年在外面打包了盒饭回来，看到江逸，江远招呼着：“爸，吃饭了。”
“等会吃，你妈呢？”
“回娘家了。”
“回娘家了？你怎么不知道拦着？”
“不是你把她气走的吗？”
“你这么大个人就不能懂事点啊，养你有什么用！你去把她喊回来。”
“喊，我喊。”江远可不想等会吵起来，江年还在呢。
江逸没有理会江远让他吃饭，直接出了门。
晚饭时，余琴才回来，跟着江逸一起，两人似乎已经和好。
江逸应该给余琴道过歉了，虽然这样两人心中都会有隔阂，但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后应该会这么过下去吧。江远想。
程锦除了吃饭，一天都没出门，今天状态不错，也许效率不高，但每天进步一点，一点一点积累，自然会有高的一天。
夜晚程锦选择了出门，不是学不进了，而是想去一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再去看看那群少年跳街舞，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看，便去了。
可惜，少年们今天没来。程锦在七京广场转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来那群人。
“不是说今天来吗？”程锦发出疑问。
转念又一想，兴许有事？
第二天，又是平静的一天。程锦再一次来到广场，还是没等到那群人。
好像希望一下子落空了，明天上午就要去学校了，以后也不一定有机会看到了。
该返校了，程锦收拾好书包，骑上了爷爷留下的自行车去往学校。
一进班门，班里人差不多到齐了，闹哄哄的一片。
抄作业的抄作业，抱怨的抱怨，闲聊的闲聊。
“数学给我抄，抄个选择和填空，大题我都拍了。”
“英语借我，都是选择题，两分钟。”
“江远，江远，物理物理！”
......
“真是的，学校有病啊，非要上午来，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对啊，我也不想来，学校真是瞎乱搞。”
“没办法啊，垃圾学校就是爱干这样的事。”
“知足吧，我一个重点的朋友说他们昨天下午就返校了。”
......
“诶，你看那个新出的电视剧没？”
“诶你听薛之谦新出的歌没？”
“兄弟，我终于上王者了！！”
......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程锦不紧不慢地到座位坐下，作业自己都完成得差不多了，老师还没来，背单词吧。
“噔、噔、噔...”走廊传来高跟鞋的踢踏声，却全然被班里的吵闹声淹没。
声音停在了班门口，完了，是年级主任！
“班长呢？管一下自己班里的纪律。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闲聊的。”年级主任尖锐的嗓音传来。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都低下头，这女人，不好惹！
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渐远，直至消失，班里又一下炸开了锅。
班长站起来吼了一声：“安静点”，坐下后看见自己的同桌程锦在不慌不忙地背单词，有些惊讶。
“程锦，你作业写完了？”
“差不多。”
“神人啊！”班长赵胜对他竖起拇指。
“没那厉害，不会写的我都空着的。”
程锦虽是在与他说话，但是眼睛没离开单词本。
“算了，你背单词吧，我不打扰你。”
说完又起来吼一声：“都安静点，马上老班来了！”
这刚吼完，班主任就出现在班门口。
班主任迈着成熟的步伐，走上讲台。
“还静不下来啊，这假也放了，心也该收了。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迎来本市的一模考试，都自己掂量掂量，你都复习好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剩下的时间，我希望大家能安静地上自习，下节课开始上课。”
这个时间点返校，不仅学生不想来，老师也不例外。这不，后两节课老师就只是发了张卷子让同学们自己做。
终于熬到了放学，从顶楼窗户观看，简直就是丧尸片，一大群丧尸冲向食堂。
学校一如往常，只是教学楼前的高考倒计时在一天天减少，班里后面黑板的一模倒计时也在减少，班里气氛逐渐变得紧张。
程锦除了奶奶下葬那天请假回家了，这一个月，基本上用了半个月来调整心态，半个月认真学习。妈妈的肚子越来越大，陈亚飞借的钱也还的差不多了。
一模的临近，很多同学心慌意乱，觉得自己没有复习到位。程锦心中没有太多感觉，把该做的做好了，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只是偶尔会感觉很累，不知道自己的动力在哪，好像没有动力，好像只是依靠自己的意志力。让自己上课认真听讲，让自己上自习时全神贯注...
课间，有时会注意周围人的言行，有时会去办公室问题。
有时，回想起那双小腿，回想起街舞。鬼使神差地，扭过头向后看了看那个扬言说自己要上清华会跳街舞的少年。
那人大多时候都在闲聊，偶尔趴着睡觉，可低头认真的次数也不少，不知是在看课本或是其他。
跟陈亚飞也很少联系了，他们重点的气氛更紧张，压力也更大。
不过不用担心，陈亚飞这人有爱情力量的支撑，动力十足。
那天在巷子口，陈亚飞没好意思告诉程锦实话，回去后又给他发微信说了实话。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她就是我的动力。”
程锦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情，“啧啧，爱情的力量啊？你准备怎么做？”
“没准备表白，等毕业着，现在不能影响她学习。”
“秀儿，你有把握吗？”
“嘿嘿，我们挺聊的来的。”
“行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