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醉里梦卿卿》遇妖喊道长

10、替身

　　堂内一片漆黑，疾步奔跑的呼吸声在寂静又黑暗的祠堂里让我觉得格外清晰。
　　什么都不知情的我，没有见到父亲，没有见到母亲和温钰，没有见到温言，庞大的不安和担心笼罩在我心间。
　　转身问了玉烟：“玉烟，你是怎么府中知道入了贼。”
　　“姑娘，我守夜时睡的极浅，约是丑时一刻左右听到园中就人在喊叫，很轻的声音，应该是在前院，我起身出去看，就遇到夫人身边惟娘匆匆赶来叫我送你到祠堂，府里进了贼人。”
　　听这话我就觉察到不对，若是普通的贼人，为财的话京中的富户有的是，何必入有府兵的王府来偷，王府的府兵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同父亲从当年北境带回来精挑细选出来暗暗留在王府的，一伙儿小贼都不够他们杀的。
　　若不是为财，那目的就是我们的性命了。
　　且母亲让我们躲起来，足见对方也不是一般的贼人。我看着身后的瑾瑜，有些后悔留她在府中了，竟遇到这样的事。
　　约摸过了一刻左右，我隐约听到祠堂之外的之外有嘈杂的声音，还是没能等到温言和父母，我知道这样不明不白的死等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让瑾瑜藏在这里等我，我去找阿言和父亲母亲，只是瑾瑜从不是遇事会躲的人，执意要我和她分两路，她去找父亲和母亲，我去寻温言，在祠堂会和。
　　我拗不过她，提了祠堂中的佩剑给她，让她见到父亲时转交，也能防身。又怕她初入王府不知道路况，让玉烟带她一起去。我握着堂上的匕首也出了门直奔阿言的房间。
　　心中默念：阿言，一定不要有事，平平安安的等着姐姐找到你。
　　等我赶到阿言房外时，房门大开，门外洒满了鲜血，屋里死着好几个家仆，人叠人的倒在地上，内间里有个歹人正刺死了阿言的贴身侍女，温热鲜红的血液在暗夜中就像是墨汁一样喷洒到阿言的身上。
　　躲在角落里发抖的阿言被这样的鲜血吓的尖叫，那人转身就要向阿言走过去。
　　情急之下，我拿着匕首刺入了那个人的后背，就像是刺入棉被里一样的软，温热的鲜血顺着之间流入掌心，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心，震惊之余又往那人体内刺深几分。
　　我杀人了，是的，我杀了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本就该死。
　　那时的我不知道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就会不可自缢的有第二次。
　　我赶紧上前细看温言，她只是被这样的情形吓坏了，颤颤巍巍，丝毫没有从前一丝骄纵的模样，只是嘴里一直喊着：“阿姐，阿姐……”
　　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不过是平时趁着家人宠她，所以不免平日里洒脱几分，可遇到这样直逼性命的情形，她的锋芒全然消失，变成了一个赶到害怕就找庇护的女孩。
　　我心疼失去骄傲的温言，于是抱着温言轻声安慰到：“阿言不要怕，不要害怕，阿姐来了，我保护你，我带你去找父亲母亲。”
　　我刚扶起摊在角落里的阿言，谁知脚下的那个贼人并没有死透，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响箭，一道刺眼的白光后，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是在吸引人，到此时，我很确定这伙人是取我们性命来的。
　　我来不及多想，拉着温言往祠堂方向跑去。
　　祠堂内，发出幽幽的绿光，在黑暗的王府中，这样的光亮十分引人注目。
　　等我进到房内才发觉，母亲和瑾瑜已经在等我，被惟娘抱在怀里的温钰也止不住嚎啕大哭，那亮眼光原来是温钰脖子上的项圈发出的光，我上前想去解了项圈，母亲抬手拦着我说道：“卿卿，不要试了，解不下来的。”
　　我转瞬就明白了。
　　“是他，是哪个高高在上，疑心难消的皇上，是他要杀了我们。母亲，这是为什么，我们处处隐忍，做了许多的退让，可为何越是退让，他越是要赶尽杀绝？”
　　“你父亲已经派人去通知步军司通知禁军了，想来是不会到了。惟娘方才去探过了，西后门外堵了贼人，想来来其他门外也是一样。你父亲此刻就在祠堂外和人厮杀，想来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多久他们就会看到祠堂里的光寻来这里。”
　　“难道要我们坐以待毙吗？那我就出去同他们死战！！！”
　　这时一旁的玉烟上前说道：“王妃，若我和姑娘换了衣衫，同您一起出祠堂，昏暗等下，想来他们一时是认不出的，只有让他们知道要杀的人都到眼前了，姑娘就有活下来的机会。”
　　我看着一旁低头说话的玉烟，热泪止不住的往出涌，玉烟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照顾我，我看着她和苏子研熬过了漫漫三年，又越过了身份的阻碍，再过几日就要和我一起下扬州了。
　　“不行的，玉烟，你好不容易熬来了自己的姻缘，马上就要过自己的生活了。我不许，断不会用你的性命换来我苟活。”
　　“姑娘难道倒是想王府断了血脉吗？小世子是带不走的，只有你还有机会活下去，王府既然给我口饭吃，就是送了一条命给我，现在还到姑娘身上一点都不亏。姑娘，你不想王爷和王妃落得断子绝孙，无人供奉的境地吧？”
　　我只记得我满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流，看了母亲，看了窗外，不敢看玉烟，该怎么办，到了这样的绝境下，我毫无反抗能力。
　　“姑娘不要自责，若有机会见着子研，帮我带句‘既能识君，三生有幸’。”
　　“卿卿，我也算阿言的半个姐姐，从小也没送过她什么大礼，今日就一并还她，做一次平宁王府的郡主吧！”
　　“王妃，奴也是随您从太傅府里出来的，是老夫人从前到庄子里看我可怜才待会府里，给了我一条命，到我报恩的时候了。”
　　玉烟的一席话，让瑾瑜和惟娘都开始舍生。
　　母亲拉着瑾瑜的手说道：“好孩子，你什么都不欠我家的，不用这样，今日一定得逃出去，不然今日无论怎么我都无颜对苏大人交代。”
　　又转身对惟娘说道：“惟娘，你穿温言的衣服。”
　　“卿卿，既然是拿命换来的命，就要不顾一切活下去，带着温言和瑾瑜回扬州。多说无益，快走！”
　　我已经看出母亲眼中的决绝，还是忍者眼泪开口问道：“母亲，那你呢？”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