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骑风

2、第 2 章

　　市丸银站定，拿出小提琴，熟稔地搭在肩上，右手拿住琴弓，修长的手指形成好看的形状。
　　他拉了一首曲子，是一首平静如水的曲子。他表情真挚，仿佛陷入了一场梦境。
　　晚风携带着音符冲击着耳膜，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市丸银是在倒映着云彩的湖面上演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为自己孤独的灵魂演奏。
　　朽木白哉拿出速写板，抽出炭笔描绘眼前的这个人。
　　曲毕，朽木白哉也恰好画完，因为太过紧张，额头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停顿下来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这时，市丸银又装饰起了自己轻佻的笑容，想要伸手拿过朽木白哉怀中的速写板，朽木白哉往后退了一步。
　　“不能看吗？”市丸银有些佯装苦恼的样子。
　　“我觉得画的不是很满意。”朽木白哉低头说道。
　　“啊!真舒服啊！”市丸银大大咧咧地躺下身，毫不在意刚刚还想抢过那幅画。拉了拉朽木白哉的裤脚，“一起躺着吧。”
　　朽木白哉迟疑了一下，便躺在市丸银的旁边。
　　“你拉得很好，但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你，所以我本能的讨厌你。”
　　“哦，受到了白哉的赞美喽，今晚肯定好梦。”
　　朽木白哉不再说话，他只静静地看着天空，直到夜色来临，手臂都枕得酸麻，他坐起身来，看到市丸银带着弧度的睡颜。
　　“醒了？”市丸银睁开眼睛说道。
　　“我没有睡，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望着朽木白哉最终消失在尽头的身影，市丸银拿起小提琴，轻声说道：“我也没睡呢，走吧，去陪陪他。”

　　朽木白哉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一处墓地。市丸银在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跟着他，也一起来到这里。
　　朽木白哉只是站着，看着墓碑。良久，他深深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市丸银上前一看，瞬间明白了。
　　那是朽木白哉母亲的墓碑，今天应该是她的忌日吧。

　　“白哉，回来了啊。”
　　“是的，父亲。”
　　……
　　一时无言，朽木苍纯缓缓开口道：“你早些去休息吧。”

　　朽木白哉临睡前又回想起了傍晚的那一幕。他只觉得除了用美来形容再也找不出其他词语。
　　那是这世间仅此一次的美，就算这个人再一次拿着小提琴站在他的面前，演奏出相同的曲子，也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更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心境也再也不复当初，所以他拿起了笔，想用自己的方式想那一瞬收尽画中。就像他当初放弃了在只能通过空气传播的音乐，认定只有自己的笔下能将某些时刻强行留下。
　　其实他撒了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给他看到那画里面是什么样的情景，其实那是朽木白哉近一个月紧张备考以来，画得最满意的一张。一时淋漓挥洒下的产物，终究与平时细致的刻画不同。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他合上了双眼，半梦半醒之间，他有些恍惚，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晚风携来草的馨香和琴弦上的音符，顺着耳蜗流淌进全身。银白色的头发裹着黯然的光芒，像风中不堪一击的蒲公英，他忍住想要为它挡住迎面而来的温柔但是却会摧残他的风。

　　夜很静，像你眼中最深刻的角落。
　　你的眼中有没有一点光彩，如果有，请让我一个人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