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唐（《康熙大帝之惊风密雨》穿）》猫猫2008

20、必得偶得

　　歌曰：寂静岁月，相信红尘没有绝对；偶尔记得，当遇上不敢面对，就算回忆牵累，你说也是美。

　　于师兄自那日突兀吐露情愫之后，再未来访，只着人告知戴正“索府公差离京数日，勿念”，又送来些山陕的杂货吃食，并一方苏绣锦帕。戴正呈秉之时一本正经，我却羞窘。于师兄突然离京，不知是真因了公事，还是亦觉尴尬、甚至懊悔当日言辞。也许因为此事太过突然难以置信，也许因为情事愚拙生怕徒增烦恼，坦白说，他这一走竟令我轻松了许多。唉，自己这等鸵鸟般的性子，何德何能去与他人牵手共担风雨呢？

　　总算师兄这边的隐忧稍散，追查钟三郎大仙一事自是有条不紊地展开。图海身居九门提督要职，周昌亦是身为兵部主事，秉笔随时待诏，不大可能也无甚必要真个儿走街串巷地查访，如此倒便宜了我。这差事不但免了我辛苦站班，反倒是给了金玉一般好使的借口终日闲逛，还美其名曰“微服暗访”。

　　说是闲逛，我也并非吃着皇粮却不干实事。今番这“侦探工作”着实令人兴奋。若是云娘知道我如此心思，怕是又要训教“胆大妄为、不知江湖险恶的初生犊子”了。

　　举凡别有用心之人用“信仰”作幌子生事，总免不了抛头露面、口口相传地造势。这便漏了形迹。连日来的查探至少大致摸清了钟三郎明面上在京城各处香堂的虚实。只是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兵法虚虚实实，那些个香火鼎盛、香烟缭绕里的庙祝值司看上去哪里有半分歹人的样子？

　　“目下探明大佛寺、妙应寺、悯忠寺、孔庙、鼓楼、景山东、西四牌楼、东岳庙等共一十三处香堂，各处香堂内明处值司人员不足百人。其中鼓楼处最为可疑，似是集结之地。每五日各处均有人前往鼓楼香堂，其余各处香堂未见此类情形。”我将近日所得有关各处香堂位置、规模、动向的相关情报汇总成册，一一汇报给图海和周昌。图海颔首翻看，待看到后面我画的那张京师草图时，眉头骤然一紧，抬起头视线投向周昌：“这……”

　　周昌看着草图上标示出的各个香堂所处位置，也面露异色，沉吟起来。图海这时转而盯视着我：“这实地勘察确属无误？这图是何人所绘？”

　　“是属下所制。慕唐对地理图志所知不多，难免粗糙，但这大略方位是不会有错的。大人可是觉得奇怪？属下亦寻思着不对劲儿。寻常寺院道观，多为广结善缘位置四散。这钟三郎的香堂却似是反着来，扎堆儿？”图海阴沉沉地打断我的话：“这起子贼人岂止是扎堆儿？分明是心怀叵测！这明显是个合围之势，目标……”

　　“是禁城！”周昌与图海异口同声，二人视线交汇，眼中不约而同竟都似泛起了杀伐之意。我不知怎得原先的兴奋劲儿倒有点儿瑟缩的意思，心里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转念又暗嘲自己居然还真是存有“妇人之仁”，集中注意力连忙口称：“二位大人英明！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属下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琢磨着这帮神棍怎么这么小气抱团呢……”

　　周昌闪了我一眼，我反射性地停止了絮叨。此时此刻的确没有装腔作势的气氛。只要看到那图，周昌和图海肯定就不会再掉以轻心了，势必将此不可等闲视之的情况直达上听。这初步的调查结果虽不难获得，但我也深知这图丢出了个烫手山芋，接下来如何查——是一骨脑儿直接查封还是锁定目标——可就不这么轻而易举了。

　　图海倒是个直率人，见我闭嘴，倒反过来安抚似的说：“培公别摆官威吓人！慕唐这图画得可是很在点子上。当初我看你就一瘦弱书生样儿，还有点儿娘娘腔，没想到却是个能员！”他说得带劲儿，一掌拍了我肩膀三两下，“不过你这身板看着真不怎么中用……”周昌十分自然地截住了图海继续“试炼”我身板的企图：“军门，现今当如何定夺？我寻思着是不是得尽快奏明皇上此中要害？”图海立刻凝重起来，点头：“事不宜迟。你我现下便递牌子吧。慕唐也一并请见入内吧。”

　　领命跟着图海、周昌，我心中暗暗叫苦：又要去下跪。周昌明显刻意放缓脚步，凑近低语道：“我刚刚吓着你了么？我怎么觉得，慕唐兄似乎只有对在下才格外‘恭敬’呢！这份加意‘恭敬’，难道是慕唐兄心内明了在下是想加意亲近所以才……”他的声音透着笃定，不容置疑，说出的话却又十足十地狡黠，令人无从回答。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得硬着头皮回应：“大人垂爱，慕唐惶恐，大人取笑慕唐了……”周昌听我如此却也不追究，轻笑而过。

　　已入申时。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在现代可是上班时间的结束、休息时间的开始。在这里也已经算是半大晚上了。记得原先看过的记录片中说，按照清宫档案下午两点之后应该是皇帝学习、娱乐、甚至过家庭生活的时段了。不过显然这不适用于康熙。他不愧为后世子孙称之为“圣”，仅以其敬业的态度便已值得尊敬，再加上康熙虽然年将及弱冠，却有身担山河子民的自觉性，却有勤政求治的责任感，这足以令人对他生发出敬畏和崇拜。

　　图海、周昌带着我行至西华门，递了牌子进去。不一会里面的太监传旨，宣我等养心殿候驾。传旨太监一路走一路絮叨，“张公公说让奴才带着大人们慢些走，皇上才顾上用膳，皇后娘娘和玉嫔娘娘也刚过来送了点儿点心。皇上一直忙，那御案上的奏折垒得山高似的，一眨眼儿功夫就没了……”这寺人只顾尖着嗓子自己说，竟一点儿没在意图海的黑脸。我暗自失笑：这小太监怕是连御案什么样子还没见过吧？

　　穿门进得养心殿前，瞄见似是一队宫人拥着两位娘娘刚刚离去。领路小太监也算没白絮叨，完成“大功”一件，功成身退。行至殿门口，抬眼便瞅见廊檐下表情不太自然的性德，我揣摩着那玉嫔当是地震时听过见过的“莹玉”了，正暗自叹息着随图海、周昌上阶跪拜，就听里边康熙高声说道：“图海、培公么？免礼，都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过渡。
某猫笔力有限，这几章的节奏掌握得有些力不从心，自己看起来觉得很是拖沓。
得好好想想。